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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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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666,我要6。”
“靠,怎么还是5?”
“放弃吧,非酋。”
“换我换我……好耶,又是6,起飞。”
纪绵和秦洋阳早困了,回来就在楼上入睡。其他精力充沛的四人玩飞行棋游戏,罗妙最后一架飞机进入航道。
窗外雨势哗啦啦,豆大的雨珠沿着落地窗滑落。
路远摇出个4,蓝色飞行棋朝前挪了4步,抬手看了眼表,“我们回来都快一小时了,那两人怎么回事?”
“就算打一架也该回来了。”
秦有有耳边突然响起江随那句“还缺副担架”,脊背僵了下,“希望人没事。”
李木双手合十祈祷,“希望人没事。”
“这次快给我来个6,老子就不信了。”
门口一道漆黑的身影越来越近,披着冷冰的风雨,踏入别墅时,浸湿的鞋踩在瓷砖上有明显的踩水声。
李木扭头粗略瞥了眼,是江随,骰子下意识一松,滚落到路远脚边。
“卧槽,我还没施法。”
“恭喜你,万年非酋,这回是6。”路远扔回骰子。
“哈哈哈哈……”李木跳起来张开怀抱就想去抱江随。
“崽啊,你就是爸爸的幸运神。”
然而,江随掀起眼皮,一缕湿透的额发垂在右眼更显眼神狠戾,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手。”
李木举起双手立马跳开给校霸让道。
其他人也自觉噤声。
江随上楼没过十分钟,别墅门口又多了道漆黑的颀长身影。
是秦意。
浑身比江随还湿,带入室内的空气自然更冷,可脸色却是温的。
“江随呢?”秦意问。
秦有有回,“上楼了。”
秦意抬眼,楼梯上一道道水湿的脚印,没再说话,也直接上楼了。
脚步一深一浅的,似乎被人踹了一脚受伤了。
等人上楼后,李木才敢喘气,压低声音,“你们注意到秦意的右脚没?这是被江随踹的吧,卧槽,秦意真惨。”
路远:“江随这几天易感期,脾气容易暴躁,正常。”
秦有有:“……我只能说,还好不是担架抬回来的。”
罗妙嘤了声,“以后我惹谁都肯定不敢惹江随。”
*
秦意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脱下湿透的衣服,进浴室冲热水澡。
暖流氤氲热雾,雾蒙白气中隐约显露青年劲瘦有力的身躯,紧实的肌肉张扬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以及,
腹部和右脚的大块淤青。
浴室隔墙的另一边,两大块淤青的一拳加一脚制造者兼落汤鸡-江随也在冲去满身的冷气。
从头到脚的肌肤白得细腻,除了右肩靠近锁骨处那个暧昧的粉色痕迹。
一个很深的牙印。
很深,却恰到好处地没有刺破。
身体因为铺天盖地在血管里翻滚的羞耻感而无法自控地颤抖。
沐浴露挤了一手又一手,搓了一遍又一遍。
江随泛红的眼角晕出点点水光,可还是阻挡不了浅粉变成深红,印记烫得快要嵌入身体似的。
*
餐桌上。
“你们昨晚几点睡的,怎么黑眼圈这么重。”纪绵说。
李木打个哈欠,“差不多一点吧。”
秦有有:“嗯,玩了三小时飞行棋。”
天气预报说得没错,昨夜的雨延续至今,窗外雨势仍淅沥沥的。
路远单手支着下巴,懒懒地啃了口面包,“我们真有够无聊的。”
罗妙也啃着面包,“是啊,现在吃面包更无聊。”
秦洋阳坐在角落里,安静地拿着面包啃,弓着背,瘦弱的脊梁骨凸起,看上去更瘦小了。
江随和秦意还没起,一餐桌的人啃着前天秦有有和罗妙去超市购物剩下的面包,死气沉沉。
“受不了了,看把孩子饿得,连杯牛奶都没有。”李木站了起来。
“我点外卖吧,看能不能送进来。”
咔哒,楼上传来开门声,秦意穿着睡衣,看着楼下一桌人,声音有些懒倦沙哑,“江随呢,还没起?”
“反正没下楼。”
“哥,你今天怎么破天荒起得比我还晚?”
“昨晚带的大一学生有点问题要解决,睡晚了。”
大一学弟昨晚八点多发的消息,秦意回来后接近十一点才回复,正巧对面也在线。
说完,秦意转身抬手敲了下江随的房门,没人应。推开门,江随满脸潮红地躺在床上,眼神呆呆的,像是发烧了反应不在线。
看到秦意的瞬间,还傻傻地咧嘴笑了下。
一摸额头,很烫。
秦有有正生无可恋地啃着面包,还以为她哥起来会煮早餐的美梦破碎了。
楼上江随房间传来一声严肃的“秦有有”。
秦有有连忙回了句哎,接着听到她哥说,“我房间桌上有袋东西,拿过来。”
“哦哦,好。”
秦意回眸,对上一道注视他的眼神,江随长睫缓缓扑闪,乌黑的眸子始终倒映着他的面庞。
嘴角还是跟个傻子似的呆呆地扯着。
仿佛一夜之间倒退至三岁,忘了面前的人是自己的死对头。和上次喝醉后一样。
蹬蹬蹬上楼,秦有有小跑经过江随房门,故意往里瞥了一眼,正见她哥仔细地替江随掩被角,眉目温柔。
她那平时谁都不敢惹的江随哥此刻也像个傻逼一样呆呆地看着她哥。
“……”
错觉,一定是错觉。
房间的桌上的确有一个白色的小塑料袋,秦有有提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印着一家药店的logo和店名,底下一行是地址。
仔细一看,是昨晚夜市出口100米远的那家药店。她走的时候晃了一眼,店名也好记。
昨晚秦意和江随都成了落汤鸡,她哥一向做事严谨考虑周到,这包感冒加退烧药估计是她哥想着给自己提前准备的,没想到发烧的人是江随。
不过也说不过去,她哥从小身体素质极好,生病的次数一只手都能算得过来。
“秦有有你在磨蹭什么?”秦意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来了来了。”秦有有思绪被打断,连忙抓着那包药送去。
刚跑进去,撞见一只手拧着热毛巾往江随脸上仔细擦拭,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是秦意。
错觉,一定是错觉。
秦有有把退烧药递给她哥,“我来吧哥……”
等会江随哥反应过来,你俩又得打架了。这句心理想法她不敢说出来。
“装杯热水来。”秦意垂眸拆开退烧药,语气淡淡。
秦有有点头,不敢再说什么直接闪人跑下楼。
“怎么了,慌张张的?”路远问。
李木隐隐猜测,“我的幸运崽不会生病了吧,昨天落汤鸡回来。”
“猜对了,我下来倒热水。”
闻言,李木起身就要往楼上去,“我去看看可怜的幸运崽。”
秦有有拦住他,“千万别去,特别诡异,你会怀疑人生的。”
李木取过秦有有刚倒的那杯热水,“有什么好诡异的,我还没见过生病的江随什么样,必须得去瞅瞅。”
“饿了。”房间里江随一瞬不瞬地盯着秦意看,嗓音因发烧又轻又糯,脑袋早已被秦意掰正,此刻乖乖地枕着。
头顶一根呆毛翘起。
“先吃药。”秦意抬手顺了顺那根奶灰的呆毛。
一中校规森严,江随虽喜欢变换发色,但那两年还是以黑发为主,校服拉链拉至顶抬眼的那一刻,很乖。
“吃完药给你煮云吞面。”
江随扯着苍白的唇角笑了,似乎就等着这一句,漂亮的眉眼弯弯,轻轻地说了句,“好。”
房门开着,端着杯热水站在门口的李木一来看的就是这一幕。
“……”
确实很诡异,他崽怕不是脑子烧坏了。
李木咳了声,“水来了,快喝药。”
“这是烧得多少度了,脸跟猴屁股似的。”李木刚想抬手摸江随前额的手被一只手臂挡了下。
“你可以走了。”
李木怏怏地看着江随,“崽,想吃点啥,爸爸给你买。”
“云吞面。”江随扯着失去血色的唇也冲他傻愣愣地笑。
李木:“……”
没眼看。
“行,我开车去昨晚的夜市打包一份回来。”
转身要走的时候顿住了,他崽现在既傻逼又失忆似的冲谁都笑,让干什么干什么,万一被秦意趁机欺负了也没人知道。
秦意扶着江随身子起来半靠着枕头,拆了两粒退烧药给他吞下,喂着喝水时还细致地用纸巾替江随擦了擦嘴角。
李木:“……”
好吧,是他想多了。
罗妙点的大份早餐外卖来了,路远去保安处取来,秦有有提了点上楼去。
“哥,我们点了外卖,你先垫垫肚子。”
“这有碗白米粥,你喂江随哥吃点吧。外面雨大,李木估计还有段时间才能回来。”
秦意搅了搅热粥,轻轻吹了几下,勺子还没递出去,床上的江随往下移了移缩进被子里,下半张脸藏了起来。
那双眼睛眨眨盯着秦意,故意把嘴挡了,眸色透着排斥和抵抗,显而易见不想喝粥。
秦有有看着这一幕震惊得差点后退半步,完了个蛋,她居然会觉得生病的江随哥有点可爱。
谨防被“杀人灭口”,秦有有说,“哥,没什么事我先溜了。”
退烧药效用立竿见影,江随闷了一身汗,刘海碎发汗湿贴在白净的额前,脖颈如含露玉瓣凝着细小汗珠。
秦意翻开衣柜,取了身干净衣服坐上床,扶着人靠在胸膛,江随乖得很,没了平时的半点脾气任由人翻来覆去。
睡衣褪下的瞬间,右肩血滴似红艳艳的痕迹刺入秦意漆黑眸色中,浅粉变深红,添了数道斑驳的指痕明晃晃昭示昨晚回来后江随盯着此处不放,狠狠地搓了一遍又一遍的举动。
薄皮都掉了几层也没能成功。
眸色愈发低沉,秦意一瞬不瞬盯着它,蓦地气笑了,“真傻。”
江随扭头看他,表情呆愣的,听不懂意思。
秦意拇指和食指轻捏他的脸蛋,江随鼓着两团肉嘟的脸颊安静地眨眼看着他,单纯极了。
“不是恋爱经验丰富么,怎么连这种东西越弄越红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