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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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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试图与秦意搭讪的小女生没走多久,江随猛地反应过来,一把子从秦意腿上闪到了旁边的位置坐下。
脸还是很烫,他同调酒师点了杯玛格丽特,清爽酸甜的液体入喉,消去了脑子里浮想联翩诡异的旖旎感。
秦意将酒杯递过来,江随顿了瞬,两个玻璃杯碰了一下,清脆的撞击声中,两人默契地都不说话,对着闷了口酒。
“你……受什么刺激了?”江随还是第一次见秦意一个人坐着喝酒,眉宇似凝着若有若无的郁色,他本着道义首次关心了死对头一次。
秦意转过头,漆黑的眸色在江随脸上扫了一圈,从小生活在金银珠宝堆里的小少爷生养得漂亮又肆意,好像真的如名字那样随性又无忧,他垂下眸:“没事。”
一双乌黑的眸子凑近着审视他,江随戏谑道:“你不会告白被拒绝了吧?”
指的是许星洲。
秦意:“因为怕被拒绝所以没有告白过。”
谎话。
他曾写过一封情书,送出去了,最后又亲自中途拦截了。
误以为情敌已经准备好了告白只是在找合适的时机,江随拖着长长的尾音,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曾经无厘头,谁先告白谁是狗的不心动挑战始于荒诞死于缥缈,大概只是两个少年中二时期脑子发热的产物。
一中严禁早恋,骨子里叛逆的江随不是没想过恋爱,也不是没被表白过,桌肚里曾经塞了一大把积攒了一个月没拆开的情书。
只是看着或听着那些说“我喜欢你”的字眼,内心深处新的叛逆又冒出来,他又不想恋爱了。
秦意说得对,他内心的确纯得要死,从小到大虽然像个混子成天和家人口中“乌烟瘴气”的狐朋狗友打成一片,但那些人似乎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协议,不敢往淫/秽方面带坏他。
唯一看过的片还是暑假去找李木家玩,无意发现李木电脑里有个加密的文件夹,好奇心作祟,逼迫李木解锁让他看看是什么新奇玩意。
最后李木就差抱着电脑看,眼睛直勾勾的,而他裹在被子里,脸红得滴血。
后来,暑假过去,新学期开学之初上游泳课,江随在更衣间无意撞见了正在换衣服的秦意,那一眼就让他当天晚上做了诡异得让人面红耳赤的梦。
真是作孽。
不心动挑战也不全是人生污点,他和秦意偷偷摸摸地牵手过,拥抱过,有一次差点鬼迷心窍地亲了。
那段记忆青涩中透着禁忌,虽然没真的谈,但也算是一次叛逆,就是很中二羞耻。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思绪太杂,江随一个劲下来不知道喝了多少,秦意再看他的时候,人已经趴在吧台上了,看不出眼睛是眯着还是闭着。
秦意看了眼表,快23点了,手伸向江随正想将人扶起来带走,啪的,脸冷不丁被反打了一下。
成了醉鬼的校霸努力睁开迷蒙的双眸,挥着拳头,自我防范地警惕:“是谁,报上名来。”
秦意:“……”
他在调酒师憋笑的目光中无奈地自我介绍:“秦意。”
“我送你回去。”
江随扯着唇呆呆地冲秦意笑:“是你啊。”
随即倒在了他怀里。
“那你送吧。”
秦意扶着人走出酒吧,江随这次喝的比之前在烧烤店的还要多,上回半点酒疯没撒,异常听话,这回非得要秦意时时刻刻牵着才能防止一不留神人没了。
深秋更深露重,这个点要么早睡了,要么还在室内疯玩,回学校的路上难得的没多少人。
天生脸皮薄的江小少爷该庆幸的是,还好没路人。
圆月高高挂在夜空,月光同晚风一样肃冷萧瑟,秦意牵着人走在前面,两人经过一个Lcd大广告牌下,身后的人蓦地不走了。
“怎么了?”他转身看着小醉鬼耐心道。
江小少爷下巴指向那个广告牌上的形象代言人:“我不喜欢这个人……”
“你认识他?”
江随摇摇头。
秦意:“……”
醉鬼演变成无赖,耍起脾气来了。
小少爷试图辩解:“你就没有看一眼就讨厌的人嘛。”
“只有看一眼就喜欢的人。”
萧瑟夜风中瘦了吧唧的小醉鬼晃着身子问:“谁啊?”
秦意站在小醉鬼身后扶着他,调出手机前置摄像头,对着江随那张醉得眼角泛红的脸:“这个。”
*
新生宿舍一栋楼下,一对刚交往半个月正处热恋期的小情侣隐在夜色中亲了又亲。
失了力气的纪绵软倒在路远怀里,手指揪着他的前襟,嘴唇蠕动着说出了早就有的打算:“学长……我发/情期快来了……你能陪我……临时标记吗?”
Omega发/情期若是Alpha定力不够,临时标记可能会变成终生标记,路远有些激动:“你真的信任我吗?”
纪绵点点头。
秦意把人送回寝室,从江随兜里掏了钥匙开门,小醉鬼倒是会自己开灯,手啪地拍上开关,屋子瞬间亮堂起来。
醉酒后不宜洗澡,江随还认得自己的床,舒舒服服地坐下去,秦意接了盆温水,浸湿毛巾:“抬头。”
或许是半小时前在外面无赖耍够了酒疯,小醉鬼乖乖地扬起下巴,闭上眼让秦意替他洗脸,温热的毛巾力道温柔地揉在脸上很惬意,毛巾扔回脸盆,秦意刚要端走,被拦住了。
江随扯着身上的外套,醉意已经占领脑中枢,傻了吧唧的:“里面还没擦呢。”
秦意扭过头,盯着那一抹雪白的锁骨眸色闪烁,没皮没脸地逗人:“确定里面也要我擦?”
“万一擦枪走火,等会别羞得‘烧’起来。”
“你不就是来伺候我的?”醉酒后的小少爷听不懂其中的双关,不耐烦时随性肆意的脾性瞬间出来了。
秦意单膝跪上床,右手拇指和食指陷入江随两边的脸颊肉,捁着他:“把我当佣人使唤你倒是挺会享受的啊?”
江小少爷两边肉嘟起来,瓮声瓮气:“可不就是么。”
“行,那我得好好伺候江小少爷。”秦意语气暗哑。
傻啦吧唧的江随:“嗯哼。”
路远送纪绵回来,黏黏糊糊的,寝室门前纪绵垫脚亲了他一口,不舍道:“江随回来了,我还没告诉他这件事,那我进去啦。”
“晚安,明天见。”
纪绵推开门,江随正在床上滚了半圈,脸颊泛红像是醉得不轻。
“江随你喝醉了?”
秦意端着换好的温水从卫浴间走出来,回答他的问题:“他喝醉了。”
江随扯了扯卫衣衣领,伸长脖子好让秦意替他擦颈间的皮肤,纪绵注视着这一幕,秦意手中的热毛巾一寸寸细致地擦着,而江随乖乖地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伺候他的人。
虽然这个过程没有半点情/色意味,但纪绵的脸莫名红了。
他甚至觉得此刻的他有点多余。
本校研究生的宿舍都是单人间,纪绵犹豫着今晚要不要去找路远过一夜,可秦意等会儿会走的吧,万一江随半夜醒来没人咋办。
脖子舒服了,江随拉着秦意想要收回的手,带着热毛巾往锁骨深处探入,看着秦意眸色安静道:“这里也要擦。”
天啊,纪绵脑子一闪而过记起上回江随喝醉也是黏着秦意,他这回不止觉得自己多余,简直都不敢呼吸了,手指缠在一起,抖着嗓音:“秦学长,今晚江随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去找路远了。”
“你要是留在这过夜,可以睡我的床。”
慌乱间他随手往书包里塞了套干净衣服,拿起手机出去是还特意带上了门。
秦意看了眼关上的门,目光重新落到江随脸上,捏着他的脸故意“教训”一句:“你看你,把人都吓跑了。”
“你又没跑,”江随握着他的手防止逃跑,“少废话,伺候不好不给你工资。”
秦意挑眉,忍笑配合江小少爷演戏:“还有工资?”
江随动作大气地掏出钱包,当下手机支付盛行,偌大的钱包里只有两个钢镚,家财万贯的小少爷醉是醉了但还认得清这两个圆圆的硬币是多少钱:“……”
啪的钱包又合上了。
耳尖发烫:“下次再给。”
“行啊,”秦意调出手机摄像头,对准江随的脸,“来,我录个证据,防止小少爷日后耍赖不认账。”
江随被套路着又留下一个污点证据,乖乖地说着:“我才不会耍赖,说了下次再付钱就一定给。”
秦意关掉摄像,看着江随身上那件卫衣,哑了哑嗓子:“衣服自己脱了。”
扒拉着卫衣下摆,江随手一动,脱掉的卫衣下露出一对肩胛骨,身子是侧着的,如振翅蝴蝶般莹白泛粉的肩胛骨正对着秦意。
江随扭过头,那双纯情的漂亮眼眸安静地望着他,仿佛在说:擦吧。
作为医学生,在书上或实验室已看过无数具人体模型,秦意眉尖突突跳着,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狠狠地往床上砸去,露出眸底化不开的墨色。
这个小无赖就是想逼死他。
最后,江随的眼睛被一只手蒙上,秦意闭上眼,凭着对人体的记忆,另一只手抓起拧干的热毛巾往那光洁的脊背上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