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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秦有有从后院菜园浇水回来，正好撞见江随试图往秦意嘴里塞玉米杆，面目发狞，不达目的罢休，而多多这条傻狗在两人的周围像个拉拉队队员激动地转圈圈。
“江随，你想谋杀亲夫是么？”
她本想上前劝阻，亲哥口出惊人的一句话忽地让她停下了脚步。
江随把秦意逼近墙边，手上攥着根玉米，“你可要点脸吧，大白天在我面前发骚，我非得堵住你这张嘴。”
秦意挑眉，明知故问，“怎么堵？”
“如果是要亲，宝贝，”一声低沉悦耳的陌生称呼让江随登时愣在原地，秦意倾身靠近他，顺势褪去了他手里的“武器”，“这个东西太毁氛围了。”
江随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抬眸不自然地看向秦意，脸颊发烫，欲言又止，“你今天……”
“什么？”秦意搂着他，灼热的呼吸已经来到了江随的唇边。
江随身体往外退了退，“是不是被狐狸精夺舍了，骚得很。”
“这张嘴也毁氛围。”
下一秒秦意拉近江随，亲了上去。
*
秦老爷子在后院的山上还养了一群猪仔，下了一晚上的雪，老爷子担心山上猪仔的情况，第二天便派家里的几位年轻人来查看情况。
白天雪已经停了，天气依旧很冷。江随裹着白色羽绒服，半张脸埋进出发前秦意给他围上的围巾里，唯一露出来的只有静若寒星的眼眸。
一路上江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封尚出于关心忍不住问，“昨晚没睡好么？”
秦老爷子乡下的房子空房间不多，秦有有独自占了一间，封尚和江外公是客人，各睡一间，最后轮到江随和秦意，两人只能挤在一间。
上回注射入他体内的性别改造特殊药剂不能说一点作用都没有，起码江随发现，他现在的发/情期愈发紊乱。昨天半夜身体突然发生状况，据秦意今早起床描述，江随熟练地扒开他胸膛的睡衣，一口咬了上去。
江随记不大清，模糊记得后来两人不可避免地在床上厮混起来。
“我可能有点认床。”
秦意蓦地笑了一声。
江随暗自用手肘戳了戳他胸口，警告意味十足。封尚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心里说不在意是假的，可他昨天借口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其实后来都落于他眼中。再多的挣扎也是枉然，是时候学会释怀了。
“我一直想问一件事，你两年前暑假有去过美国H大附近的商场吗？”
封尚这句话是对秦意说的。
秦意收起面对江随的随性，端正脸色，大方承认，“是去过。”
“那天运气不好，突然来了场暴雨。”
江随一脸失忆般的茫然，封尚了然一笑，“看来我没记错，那次应该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虽然彼此都不认识。”
封尚却记住了秦意，一是因为颜值，二是，秦意目光当时一直落在他旁边的人身上，看上去明明像是认识的，可他迟迟没有行动。
秦有有牵着多多走在前面，听见这段对话脚步悄咪咪慢了下来，竖起耳朵，注意力全放在身后。
“暴雨那天我也在那家商场，我怎么没印象？”江随侧过头问秦意，“你看到我了吗？和封尚哥走在一起的。”
秦意挑了下眉，神态自然，“原来那真是你，瘦不拉几的，染的头发也丑丑的。”
“丑？”第一次有人说他丑，江随不爽，他出国前再回国一直没换过发色，“我这头发你跟我说丑？”
江随掀开戴着的连衣帽，阳光下奶灰的头发闪着莹莹碎光，头顶上方树枝梢一点积雪坠坠而落，飞雪轻轻飘落在江随发旋。
秦意抬起手在他脑袋上拍开那点飞雪，“那是之前，现在越看越顺眼。”
*
小猪仔生命力顽强，即使挡蓬因积雪不堪重负塌了一块，在江随等人喂食时，这群白白胖胖的小猪仔立即满血复活，哼哼唧唧争着来抢食。
有趣是有趣，只是下午秦老爷子兴致一来，亲自来猪棚抓了只合适的小猪仔，涮洗刮毛一套程序下来，又白又胖的小猪仔成了烤架上待熟的乳猪。
大雪连下两日，封了出村的路，江随等人不得不在乡下多呆两天。与此同时，远隔的市区内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江老爷子已经得知当年乔玲与江海鸣之间发生的事情，自然也知晓除了江随之外，江家在外还有一对兄妹。
江氏企业高管层手上多少都有些股份，乔玲身为部门主管自然也不除外，若是嫁入江家，那么江家在江氏企业的股份占比将会更大，今后的地位更加稳固。
且不说先前一系列“忤逆”行为，上回江随在酒吧闹出的“丑闻”已经让江老爷子恼怒至极。乔晨风母子甚讨老爷子欢心，老爷子开始考虑替换江氏继承人的问题。
只是碍于江氏现任家主江海鸣，以及其他喜爱江随的董事的反对，老爷子只是暂时舍弃这个想法。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一个隐隐约约的传闻之后。有人说江随体内已被黑老大注射了性别改造药剂，彻底变成Omega了。至于性别改造药剂从何而来，没人去细想，这玩意在地下市场也有流传，黑老大手上能有这种东西也不足为奇。
这件事后，江老爷子吩咐江随回来后去江氏名下的医院做个性别检测。态度已然很明显，如果江随真是Omega，那就没资格继承江氏。
江随本来意就不在此，寒心只有老爷子的决绝，再狠点，甚至还会赶他出江家。
临走前的晚上，村里正好请来了戏班子唱戏，天公也作美，村里人搭建戏台这天阳光明媚，屋顶上几天来的积雪很快便融化掉了。
戏台位于村里中心，周围是几十年的青砖老屋，屋顶上能坐人的那种。
老屋房顶上看戏的视角绝佳。秦意攀上屋顶时，江随屈膝坐着，视线朝向不远处的戏台子，垂在膝盖上的手上还攥着一罐啤酒。
秦意走向他，脚步在青瓦上发出咔哒声，江随头也没回，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另一罐啤酒，放在自己的左手边，秦意准备坐下的地方，像是一早猜到秦意会来一样。
“来了？那陪我喝点吧。”
“随时奉陪。”
消息总是传得很快。秦意来之前，江随外公戏都没来看，在秦家的庭院里气得不行，当即拨了通电话，冲着亲家破口大骂。
当年江随母亲刚过世没多久，江老爷子便撺掇江海鸣续弦，让江陈两亲家的关系破裂，如今已是彻底弥合不了了。
台上锣鼓唱腔激昂顿挫，台下观众掌声绵延，热闹是他们的。周围全是人，全是人声，全是人的鲜活气息，江随却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孤寂。
他无法生活在一个拼凑缝补而成的“新家”，也不愿父亲为难，唯一的选择好像只剩下退出。
戏正到高潮，一阵锣鼓喧天的热闹中，秦意精准捕捉到江随一句低落的呢喃，低到仿佛要把自己归于微不足道的尘埃：“我好像没有家了。”
江家还是那个江家，他还姓江，可他好像没有家了。
“那来我家。”
江随头还是低着的，他抬手抹掉眼角的泪，嗓音带着些哽咽般的紧涩，已经强忍着不哭了，“这个时候别给我耍嘴皮开玩笑，除非你想打架。”
秦意侧头看向他，“江随，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说人话。”江随以为他指的是“除非”后面的可能。
“我喜欢你的可能。”
“什、什么？”江随嘴皮形同打了结磕巴，难以置信。
耳根已经红了，他说，“你别在这种时候故意可怜我，我不需要。”
秦意拉起江随的手放在心口，“我从来只想让你可怜我，可怜我没有告白的勇气，可怜我委身于假男友的自欺欺人。”
手掌下紧贴的心跳得很快，手指连心，江随摁着秦意的心脏口，同他对视，慢慢地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快了起来。
“江随，别低头，看着我，我在等你回答。”
手掌下的心跳声更快了，江随倒觉得是自己紧张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台上的戏已接近尾声，有情人终成眷属。秦意也听见了那声有些发颤的“……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