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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戳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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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亲眼看着商不弃掉下了船。
他以为她又疯了，异想天开想跳下去游泳，可他扑过去向水中查看，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圣水幽深，映着微而薄的云影，没有半点被惊动的波纹，掉下去的那个人——像是被——吃掉了。
欧阳丢下手中的剑，扑通一声跳下船。
“你在干什么？”梦娘的声音。
欧阳用仅剩的一条手臂滑动着河水，一边焦急地寻找，一边摇着头：“不可能的。”
“商姑娘人呢？”鸢尾注意到了这点。
梦娘反应过来，怔道：“她掉下去了。”
欧阳再上来时，浑身湿透，水顺着他空荡荡的袖管流下，形成了一座小型瀑布。他俨然很累了，瞳孔泛着迷蒙的灰白，语无伦次地说着：“那家伙她掉下去……像是自己掉下去的，你明白吗，就像是踩空了掉下悬崖那样，但又不像，像是……像是有一双手，把她拽了下去！一定是这样！可是我找遍了，河水里什么都没有，如果是有人拽她下去，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梦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了看欧阳，最终目光落在鸢尾的身上，冷冷道：“国师大人，或者应该称呼您为皇帝陛下，这个游戏您玩够了吧？”
沉寂的河水泛起点点波光，雪青的兜帽下渗出呵呵的一笑，欧阳上前要掀他的兜帽，他却先一步地露出真容，乌藤似的发披散，一张极为英俊的容颜暴露在冰冷的黑夜之中。
“你！”欧阳咬牙，“不是鸢尾！”
“鸢尾有我长得好看吗？”青年解开袍子，递给船夫，笑着道，“他是个没脸的家伙，我只不过是借一借他的臭皮囊罢了，杜梦娘，你好眼力。”
“商姑娘被你弄到哪去了？”梦娘问。
“什么商姑娘？”青年的注意力全在梦娘的身上，听到她这样说，愣了愣道“你说那个掉下去的那个啊，我怎么能够知道呢？”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接着说，“不如你也跳下去找找她好了。”
“不是你做的？”梦娘再次怀疑。
“不是。”青年冷飕飕地看向欧阳，“你关心你的女人，就再跳下去找找就是了，我不拦着你。我答应了那个人要带一位姓杜的姑娘平平安安地回去，不包括一个姓商的姑娘和一个欧阳公子，我良景元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欧阳单手用真气将剑震出。
良景元不屑一笑：“欧阳公子，你最好不要动武。”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暗夜中滋长，那船夫已作另一副打扮，斗篷披在他瘦削的肩膀上，双手结印，驱动着蛊虫的前进，他恭敬地问：“陛下，要鸢尾杀掉这个男人么？”
一个杀字没说出口，梦娘把剑夺了过来，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陛下从不做亏本的生意，想必陛下口中的那个人也是如此，既是要梦娘的安全，不如放过欧阳，我随你去。”
良景元拍着脑袋：“算是见识到了，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好吧交易成立，我放过他，你随我走。要不是知道你名花有主，我倒要以为你心心念念的另有其人，呵呵，真是有趣。”
一声哨响，不远不近处有划来一艘小船。
船上的人向良景元恭敬地行礼。
梦娘开口道：“欧阳，珍重。”
“珍重。”
如此情境之下，也只好作暂时的离分。
望着独臂的欧阳远行的背景，梦娘道：“他走了，你现在可以说是谁要我的命了么？”
“你以为我要杀你？”
“绝不只是杀我那么的简单，如果要杀的话，你该把我们三个全都一网打尽，好永绝后患，可你单单要我，我实在想不清为什么？”
“你好像误会了。”良景元命鸢尾划船，船缓缓地河面漂浮移动，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是我要杀你，而是某个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得到你要来嘉南的消息后，某个人马不停蹄地跑过来，过来求我，保你的性命。我还没见过他那么惊惶的样子呢，不过他求我算是求对了，要不是我，你们早在神仙湾就要被毒死了。”
某个人，梦娘心神一动。
“杜梦娘，没错，就是他。”良景元笑眯眯地道，“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为什么他不来见我？”
“他心里生你的气。”
“我……”
良景元变了脸色：“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对魏恒那么念念不忘，他简直比不上我兄弟的一根头发丝，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不讲道理，没有原则，阴狠毒辣的男人，而我兄弟为了你什么都能够放弃，你这个女人没有心的吗？”
“你就有原则，不阴狠，不毒辣了么？堂堂一国之主，只会用此等卑鄙的手段威胁我一个弱女子，你以为你的行事就光明磊落了么？”
“你这话说得一点不错，我就卑鄙，就威胁你，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能打我吗？”
碰到无赖，梦娘只有——打。
梦娘打完后拍拍手道：“你的要求挺奇特的，不过我喜欢。”
鸢尾凑上前，甚是惶恐道：“陛下，要不要杀……”
“杀什么杀，退下！”良景元气得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被打的红肿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别有风度的笑容，实则已经气得声音颤抖了，“杜梦娘，你给朕等着！朕要向沈谙告状，状告你这个泼妇，居然敢动手打朕，他都没有这么打过朕！”
“……”
真是猜不透，这位嘉南的皇帝陛下究竟有何目的。
梦娘绝不信沈谙会找到这里，还请了个皇帝保护她，她和他之间的缘分，早在她一次又一次地转身离开中剪断了。这个良景元大抵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不知道背后藏着何种阴谋，要小心为上才是。
小船缓缓驶入宫中，原来宫中也有圣河的分流，河上飘着几盏玉白的花灯，宫女们歇在河两岸，拂动的柳枝是风的具象化，暗绿色的柳枝和艳红的宫衫交织，波光映在宫女们愁云惨淡的脸上，更觉阴森了。
“杜梦娘，到了，你上去吧。”
言下之意是不送了。
船停泊的岸边，矗立着高入云宫的仙塔，门口守卫的女奴得到大国师的示意，纷纷屏退两侧。梦娘转头一看，船和船上的人都已经不见了，为首的女奴淡声说了一句请，梦娘无奈之下只得登塔。
塔中无灯，皎月的光穿不透厚厚的砖墙。
脚步声自上而下，回声空灵。
梦娘一怔，既没再向前进，也不知该往何方退。她听见的链锁拖地的声音，刮着砖缝沙拉沙拉地响，应该是干净的，没有血腥味，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独属于男人的气味，梦娘脑中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觉得不该见面，转身想走，仙塔的门不知何时已经锁上了，她敲了两声，没有丝毫地回应。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她背靠着封闭住的门，无奈地唤道：“沈谙，是你吗？”
回应她的，是锁链叩住的声音，以及金属紧贴肌肤的彻骨冰寒。
“抓到你了，梦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