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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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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岚召道，“回来了。”
“我不回来你一个人烧死吗？”竟翔关上门进了房间，把热腾腾的早饭和退烧药放到桌上，见他还一动不动，便招呼道，“过来吃饭啊，愣着干嘛？”
岚召依然没有动身，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烧糊涂了，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回来？”
“我刚醒的时候看你烧得太严重了，就去买了药和早饭。”竟翔无奈道，“怎么？以为我走了？”
岚召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抓着竟翔把他摁到了床上。
“岚召！”竟翔抵着他的肩膀，“我不想再来一次了！”
“不是。”岚召眸子微微颤抖，“不是这个。”
竟翔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于是勾住了他的脖子：“昨天晚上的事，我给你一个解释。”
“很抱歉，我也尽力了。”竟翔道。
岚召紧张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唯恐他会再一次拒绝自己，竟翔却只是冷静地问他：“你怕死吗？”
岚召很快回答：“可以不怕。”
竟翔盯着他的双眼，满眼炙热道：“我们在一起吧。”
岚召心脏狠狠一颤。
“不做炮友，不以生理需要为前提，是合乎常理的情感关系，类似于男生和女生。”竟翔说得很冷静，心里却忍不住紧张，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告白，还是跟一个小屁孩儿，这也是他这辈子最勇敢的一次，最无所畏惧的一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做以情感相依的伴侣，和所有情侣一样约会、谈恋爱。”
岚召根本舍不得打断他，就这么听他说完，很不争气地红了眼睛，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你是认真的吗？”
竟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甜蜜又酸涩，酸得竟翔眼睛都红了。
“我是。”竟翔有些心疼地亲了亲他的眼睛，“答应我吗？”
岚召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头吻在他的唇上。
竟翔温和的回应着他，安抚一般拍着他的背。
岚召让开唇，轻声说着：“来A大找你之前，旭儿跟我说，只要集齐你十个缺点就该放弃了，他说一个人如果有得上十个不让你满意的地方，就不值得喜欢了。”
他说罢一个一个数了起来：“你，不爱护自己，给女生拿菜，和女生夜半幽会，和女生单独约会……”
竟翔也跟着数，到他说完，才低低应上一句：“十一个。”
岚召低头吻了下他的眼睛，哑声道：“现在清零了。”
——
腻腻歪歪地吃过早饭后竟翔领着岚召去了医院，他盯着正打着点滴的岚召，严肃道：“以后不许喝那么多酒了。”
“好。”岚召乖乖地回答。
“喝完酒不许倒头就睡。”
“好。”
“一日三餐按时吃。”
“好。”
竟翔被他一口一个好弄得严肃不下去了，无可奈何地坐到他旁边去：“如果让我发现你没那么做怎么办？”
“那你就罚我两个小时不许——”
竟翔赶在他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岚召笑着舔了舔他的手心。
竟翔一把撒开了手，别扭道：“反正不许。”
“都听你的。”岚召眉眼弯弯的。
竟翔看他一眼，心下一软。他好像好久没看到岚召这样笑了。
竟翔想着正好奶奶也在这个医院，料理好岚召这边之后就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我出去一会儿，药没了自己叫。”
“去哪儿？”岚召问。
竟翔不太想瞒着他，便说：“去看我奶奶。”
“在这个医院吗？”岚召又问。
“在。”
岚召点头道：“那你不用过来了，哪个病房？我这边好了过去找你，正好我也好久没去看过奶奶了。”
竟翔为他的懂事感到一丝欣慰，也为他愿意去看奶奶感到很舒心。
有些感动地说：“527。”
“好。”岚召道，“路上注意安全。”
坐着电梯到五楼的时候他忍不住发困，这些日子依然没得到一个安稳的休息机会，疲惫之余却有惊喜，惊喜自己迈出这一步了。
“阿翔？”一进门奶奶就看到了他，开心地张着眸子。
奶奶带着呼吸机的设备，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憔悴，神情却是明媚的。
“奶奶。”竟翔笑了笑坐到他面前，“护工姐姐把你照顾得怎么样？”
“你说那个小妹啊，她可乖了，还听我这老太婆摆些闲话。”奶奶很是高兴的样子。
“那就好。”竟翔道。
“阿翔，今天有啥高兴事儿吗？”奶奶笑道，“我看你嘴都要合不拢了。”
“嗯。”竟翔笑道，“食堂的菜很好吃，挺开心的。”
他没给奶奶提及谈恋爱的事情，总觉得不是时候，奶奶应该是不能接受这回事儿的，他便不打算气她了。
“那就好。”奶奶舒心地笑着，“好久没看你这么开心了。”
两人坐聊着一会儿，岚召就来了。
奶奶一见他，高兴地嘴都要裂开了：“小召！你咋也来了？”
“奶奶。”岚召温笑着站到竟翔旁边去，“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奶奶笑望着他，“哎呀，小召越长越乖了。”
“是阿翔叫你来的吗？你学习该多忙啊，还来看我这个老太婆。”
“是我自己要来的。”岚召道，“我和阿翔在一个学校，不忙。”
竟翔给他找了个凳子：“嗯，他不忙的。”
岚召坐了过去，温和地和奶奶闲聊起来。
竟翔看着岚召这幅模样，又想起第一次邀请岚召去自己家吃饭时候的场景，忽然觉着时间真有意思，把顽固不化的小召同学变得这样乖了。
岚召凑过来贴在他耳边问了句：“干嘛一直看着我？”
竟翔闻言一呛，无奈道：“你长得好看。”
岚召似乎就等这个答案，跟吃了糖的小孩儿一样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又和奶奶聊去了。
不得不说，岚召不无理取闹的时候的确挺可爱的，有这个年龄普遍的少年气和独有的风貌，竟翔看得牙痒痒，巴不得就他那脸上咬一口。
“我这身子骨好着呢，哪会有什么事。”奶奶笑眯眯地抓着岚召的胳膊说道，“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竟翔觉得自己重生以后泪腺也跟着发达了，听到这话瞬间就红了眼睛。
“你们先聊，我去趟卫生间。”竟翔说罢起身出门了。
他的确是去了卫生间，捧了把水洗了洗脸。
“怎么了？”岚召的声音很快响起在卫生间门口。
“啊？”竟翔一惊，“什么怎么了？”
“装什么。”岚召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掀起自己的衣摆给粗鲁地他擦干了脸上的水。
竟翔被他整笑了：“你有病吧？”
岚召抹过他的眼尾：“画眼影了吗？”
“什么鬼？”
“不然为什么眼睛红了？”岚召道，“还以为你来卫生间偷偷哭，没想到是来补妆的。”
竟翔彻底绷不住笑了出来：“神经病。”
“把奶奶的报告单给我吧，过两天安排转院，这医院不行。”岚召道，“她肺上有问题，我认识很好的肺科专家，只是有点远，在澳大利亚。”
“不用折腾了。”竟翔知道奶奶的时间不长了，也不想在她最后这点时间里反复折腾她。
“为什么？接受更好的治疗不是能好得更快吗？干嘛拒绝我？”岚召抿起唇，不太满意，“不是为了接济你，我自己也很喜欢奶奶。”
“心领了，但是真的犯不着，她这个病吧……”竟翔有点儿哽咽，艰难地吐出一句，“就那样吧。”
“治不了吗？”岚召讶道。
竟翔沉沉地呼吸一口，点了下头：“我以前……试过，我带她去看过好多医生，好的不好的，都有，但是人体器官的衰竭是没法治的，她年龄到了，我不想再折腾她了。”
竟翔越说越哽咽，说到最后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了。
岚召心疼地把他揽到怀里，放低声音道：“那怎么办？”
竟翔摇摇头，生生将眼泪忍了回去：“不知道。”
“想哭就哭，如果我在这里你还要忍着不哭，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岚召道，“晚上的时候躲被子里哭吗？”
一时之间，竟翔的眼泪就跟坏死的水龙头一样，好久都止不住。
哭完他觉得舒服了不少，又捧了把水洗脸，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
岚召却问：“钱够吗？”
竟翔没想找他拿钱，便谎道：“够了。”
“如果让我知道你不要我的钱，去找别人借钱了，后果很严重。”岚召道。
竟翔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找室友借了点儿。”
岚召抿直了唇，明显不悦。
竟翔忙道：“我能解决的事儿还是不用你大张旗鼓了。”
岚召叹了口气：“自己赚钱了还给他，如果什么时候拉得下来脸来找我了，就来讨好我。”
竟翔心一软，在他脸上亲了口：“小蓝长大了。”
“什么小蓝？”岚召嫌弃道。
“魔仙小蓝。”竟翔笑了笑。
岚召啧啧叹道：“还说我幼稚。”
“回忆童年嘛。”竟翔想了想，忍不住问道：“餐厅的新规定，你弄的？”
“什么规定？”
“不许要微信。”
“哦。”岚召点头道：“嗯。”
竟翔目光深深的：“干嘛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觉得，”岚召毫不回避地与他对视，“你在讨好我。”
“讨好？什么时候？”竟翔不解。
“你对我笑的时候。”岚召道，“就是讨好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