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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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回去的路上，卫然其实没想明白，许舒夏掐她干嘛？
她确实想不明白，她不仅不明白许舒夏的行为，也有点听不懂许舒夏说的那些话。最后的最后，卫然也只能将这种反常归类为：喝醉了的人可能会这样。
掐是被掐了，人还是要送到家的。
俩人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你钥匙呢？”卫然在许舒夏兜里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有。
“带了。”许舒夏迷迷糊糊嘟囔：“我出门的时候带，带了。”
“没摸到呢？”
不会掉了吧。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就差把许舒夏弄个底朝天。
没有钥匙。
现在已入夜，这里的人都睡很早，房东早早就把楼下大门关掉了。租客要回家就得自己用钥匙开门，但现在找不到钥匙。
虽然好像现在砰砰敲个门房东会来开门的，但卫然拉不下这个脸，她觉得这样好吵，会吵到别人睡觉的。
“算了。”卫然一声叹息，搀着许舒夏往隔壁那栋走。
“咋？”许舒夏闭着眼睛，面朝天空，整个人软绵绵的。
卫然揽着她胳膊，“还能咋，今晚和我睡。”
许舒夏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接着卫然带着她哪儿走她就哪儿走......
家门口，钥匙入孔，大门很快打开了。
堂屋里漆黑一片，无比静谧，屋子一角，有奶奶白天搓过的麻线和竹筐，空气中有股干燥的尘土味道。
卫然不想打搅到已经入眠的人，小心翼翼带着许舒夏往楼上走。
上楼的时候，她们挨得极近，在狭窄的楼梯，卫然一只手扶着许舒夏的后背，另一只手掌着楼梯，而许舒夏，就这样靠在她怀里。
狭小的空间，静谧的夜晚，光线晦暗的世界。处于这样的环境里，卫然几乎一侧目就能看到许舒夏的脸。
于是，她心底升出一种好奇心来。
她开始观察许舒夏的模样——以一种欣赏的姿态。
从第一次见许舒夏开始，卫然就定义了“好看”两个字，但具体到多好看，她其实没有观察过，毕竟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现在，卫然看得比以往清晰了。
论长相，许舒夏绝对属于清冷那一挂，整张面孔呈现出一种淡而冷的美感，和她温和的性格恰恰相反。
她的鼻子，卫然一瞬不瞬看着，觉得很喜欢。卫然放慢脚步，更仔细地看，她喜欢许舒夏挺直的鼻梁，但一定要在鼻子小范围內找一个闪光点，那就是许舒夏的鼻尖。柔和了五官的锐气，但又不会显得过于柔美，像是有人用直尺量过，测画过似的。兴许这就是设计师的毛病，看人也看比例。
“到了吗？”许舒夏阖眼，小声问。
“还没有。”卫然回过神来，“你再抬20次脚，就到了。”
她竟真的开始数了起来，卫然觉得她有点傻，因为她没见过有人这么数的。
许舒夏：“1、2、4、18、9、11、10、5、20......”
卫然：“嗤，哪里20了？”
许舒夏：“就20了。”
许舒夏式数数。
*
到三楼花了五分钟，全程没发出什么声响。
来到卫然的独立空间，她向来习惯一个人，准确来说，从她成年独立之后，她就没有想过要和别人一起居住。
而当她打开门，看到门口有两双拖鞋的时候，她稍微愣了一下。
那时她怀里还搂着许舒夏，这个认识一周的朋友。
她就忽然惊觉一件事，那就是，她居然是为许舒夏准备了拖鞋的，白天画画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卫然情绪忽然有些微妙。
微妙在于：那种百分百确定拖鞋会被用到的第六感是从何而来？
她可从来没有为别人买过拖鞋。
从何而来？
卫然没有答案，她蹲身，帮许舒夏把鞋子脱掉，替她换上拖鞋，然后又穿上自己的。
打开客厅的灯，空间呈现出白炽灯的颜色，冷调，空间略显空旷。卫然又搀着许舒夏坐在沙发上，顺带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蛋，缓声提醒：“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热毛巾，听到没？”
许舒夏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于是卫然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卫然洗毛巾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臂上的指甲印还在，她被许舒夏掐了两次，两排指甲印，歪歪扭扭的，可见其惨烈。
卫然将凉水打开，冲洗手臂，又转到温水，拿了自己的毛巾，沾了点儿热水，打算给许舒夏温敷一下。
弄好这些，卫然才走出去。
可下一秒——
卫然僵住了。
沙发上没人，但地上有人儿。
许舒夏躺在地上，一只手枕着脑袋，侧身蜷缩着，双腿以一种极其轻松的姿态在放。卫然以为她滚下来了，结果走过去发现人家正在呼呼大睡。
年轻真好，哪里都是床。
就，现在这个姿态，属实是有点滑稽，卫然看来看去觉得真的很搞笑，于是她摸出手机。
咔擦——
一张照片产生了。
接着卫然蹲身，用温毛巾在许舒夏脸上擦了擦，还好她昨天好好清理了地板，不然都不知道有多脏。
“小夏小夏。”卫然一边擦拭一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唔？”
“晕吗？”
许舒夏迷糊点头，“晕。”
“先起来好不好？”卫然试着把许舒夏扶起来，替她擦脸又擦脖子，末了又帮她擦擦手臂。
“热。”许舒夏说。
“好的好的，马上，你想吐吗？”
“不，我困。”许舒夏两只胳膊搭在卫然肩膀上，快把卫然当地板了。
卫然耐着性子替她清理，擦完又换了一次水又擦了一遍，确保许舒夏浑身都是干净的。
弄完这些，卫然已经微微出汗，但她现在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把许舒夏抱床上去。看样子今晚也只能两个人挤挤了。
手里的毛巾一放，接着卫然将许舒夏从地上拉起来，双手穿过她的腿，将她抱起来，许舒夏全程无不适，就闭着眼睛任她摆布。
许舒夏很瘦，抱起来也没那么费劲，但卫然也细胳膊细腿的，踉踉跄跄走到卧室里，将许舒夏往床上一搁。
问题又又又来了。
许舒夏没换裤子啊，衣服也是。
卫然有点儿小洁癖，她情愿让许舒夏睡她床上已经是退一万步的事。
但现在许舒夏穿的牛仔短裤，上半身是一件蓝色衬衣，衬衣里面好像是有小背心的。这些衣服今天都穿出去了的，再躺床上很脏。
卫然觉得，把她衬衣脱了应该也没什么，反正里面也有。
于是她开始解许舒夏的纽扣，三下两下，衬衣挂在了衣架上。
接着，卫然目光放在许舒夏的牛仔裤上。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卫然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当她准备解扣子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飞出来的敏锐敲打了她一下。
当卫然手指接触到裤子纽扣那瞬间，她忽然觉得有点儿奇怪。
虽然都是女孩子，但这个动作，应该是很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吧？卫然终于回过神来，倒吸一口气，吓得赶紧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也不管干净不干净的，迅速将许舒夏往床上一搁，被子给她一盖，自己一溜去了浴室......
*
一天洗两个澡不为过，特别是这样炎热的夏天。
当凉水滑过身体，感受到水对身体的眷顾时，会觉得一整日的疲惫都消失了。
卫然在浴室冲澡的时候，她在想许舒夏，兴许是她没什么可想的，所以脑袋里就是许舒夏。
她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比如许舒夏干嘛掐她，她现在有点痛了，她明天也要掐回去。
她又在想，许舒夏喝了酒就像一个傻子，她明天要把躺在地上那张照片发给许舒夏，想看许舒夏尴尬又诧异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有源源不断的，关于许舒夏的瞬间，但她不在意这个。
关掉花洒的时候，卫然又在想：上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是什么时候？
很小很小的时候吧，和妈妈一起。
*
夜深了，躺在柔软的被单上，薄薄的棉被还带着一股太阳的气味。窗外，风还在吹，桥下的溪水还在流，蝉鸣间歇，聒噪不停。
没有空调，是风扇。听到呼呼呼呼的声音，吹着刚刚沐浴过的肌肤，清爽。
卫然盯着漆黑的天花板，还在失眠，大概是和别人睡在一起让她不适应。
她还正在游神，身旁忽然有了动静。
只见许舒夏动了动，侧过身，一只手搭了过来，正好搭在卫然的腰上。
卫然心跳忽然加快，她怀疑自己是被吓的。但许舒夏接下来又没有动静了，正当卫然放松下来时，许舒夏的脚又搭了上来，紧接着，没等卫然做好心理准备，她又贴了过来。
大概是风扇在卫然这边，更凉快一些，所以她往卫然身上贴。
而卫然成功充当了抱枕的作用。
卫然的心跳又加快了些，她觉得风扇不奏效了，不凉快了，空气被压缩了，有点儿热了。
她没有和同龄人这样拥抱过，还是以这样的姿态，她感受到对方呼吸时胸l脯起伏的频率，以及来自于女性身上那种独特的香味。
她的手臂、大腿，还有腰身的一部分被许舒夏压着，就好像身体被分成两半，一半是有感觉的，一半没有感觉。
但是感觉，又不是痛觉，也不是恶心，也不是别的什么。
卫然描述不出来，有点陌生。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