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灵光复燃表心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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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灵光复燃表心迹
且说当日泰山君元神刚刚苏醒，朦胧间忽闻一点灵光微弱呼救，仔细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石心之处竟生长出了一朵伴生灵花，且已有神智。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洪荒中产生了万千山林田地、江川大河，自成一界。
而那些在开天辟地中死去的无数混沌异种，其灵魂之火便有了依托，自云中落下，见土即化，见水即长。
若是出生在山林田地，便是林神山神；若是出生在江河湖海，便是水神河神，生而知之，天赋神权。
泰山君就是这天赋神权、生而知之的先天神祇之一，彼时盘古首脑化作泰山，他的混沌之灵便落入其中，久而久之便与泰山神魂相连，他就是泰山，泰山就是他。
泰山上的一切灵脉金玉皆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座山或许会有种种神异灵怪，但是却只会有一位先天神祇孕育其中。
因此，当他看见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物扎根在自己石心间生了灵智，且似与自己相伴相生、气机相连后，不可谓不新奇。
一种不可知的、无法言说的感情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所以，当他看见这灵花即将身死道消、魂归天地之时，下意识出手救了它。结果弄巧成拙，这灵花却因为瞬间饱受了血食，清浊失衡，产生了异变，好在这一点异变于他而言倒也不难平息。
这先天神祇虽是生而知之，却是有一点不甚了明，大荒之内广袤无垠、气象万千，纵使盘古怜悯，赐予混沌之灵一丝生机，却也不是个个都有机会能够再生造化的。
既有那强大者尚且能够神权天授生了造化，也有那弱小者纵使有了依凭，也是懵懵懂懂，纵有思想，行事生存却也是全凭兽类本能，算不得灵智洞开。
然而也有那例外者，若迟迟触不到土壤水田，片刻间便会消弭于无形，化了这天地灵气，供养万千生灵。
朱玉当时就是受不住天地伟力，匆匆扎根落下，以图求个神魂俱全。结果历经种种磨难，纵使跟脚不菲，一点先天灵光也被磨了个七/七/八/八。
且他本体乃是一株引魂花，若是能够引魂夺魄倒也能够维持生机，但若是吸食太多凡间血肉，体内必然阴阳失衡，反倒不美。
忆往昔，自那日饱食血肉产生的抓狂异变被泰山君消弭后，朱玉悠然转醒。待到醒来，发现自己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花身娇小、花瓣艳红、狭倒披针、丝绒反卷，丝毫不见变异时的骇人模样。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
前世的朱玉原本就喜爱同性，然而前世今生加起来何止千万年，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鲜活的俊美男子果/体，犯了花痴不说，还在人家面前张狂疯癫，真是羞煞死了。
越想朱玉越感觉羞赧，本体花瓣时而舒展时而蜷起，羞答答、红滴滴，似要滴出水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那么想着，耳畔又传来清朗男音：
“怎的又作怪？”
瞧见这位大神又现了身形，龙尾蜷曲，盘坐在他身边，那结实的肌肉离他的花蕊仅有咫尺之间，朱玉“唰”地瞬间合拢花瓣，徒留光/溜溜的一抹青/茎，肉眼可见的由青转红。
朱玉藏起花蕊后不由得心神荡漾，心中纳闷，我滴乖乖！万物有灵，那些山神皆如眼前这位一般风姿卓然吗？
泰山君瞧见朱玉此举，剑眉轻佻，于是素手轻拨，似要将花蕊从苞/蕾中拨开。
“怎的不回话？”
这一举动更添羞/涩，然而神君问话，再怎么羞赧也是要回的，先不提有救命之恩，毕竟本体早已扎根在此，单说这未来何种光景，就全托于这位之手了。
于是回道：“禀神君，只因一时孟浪，徒惹了神君清梦，神君未施雷霆反倒出手相救，一时内心感念神君恩德，千言万语积蓄于胸不知如何拜表，因此有些急煞了。”
泰山君挑眉：“胡说，你扎根于我石心之间，气机相连，神思相融，情绪言表分明不是此道，因何说谎？”
他是万万也想不到，这灵花竟然哄骗于他，因此内心颇为不悦。
朱玉一听此言更觉羞愧，他千算万算算露一时，竟然不知自己竟是阴差阳错，扎根在了泰山石心之上，这……这……这到底是个什么玛丽苏神展开！这叫他怎么回话！
然而若是不说谎，总不能大声地说他耽于对方美色吧！
可是听闻这位上神言语中似有不悦之情，不论再怎么羞赧，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了：“回禀神君，只因……只因神君龙章凤姿，面若皎月，一时看痴了，着实……着实羞愧……”
龙章凤姿？他因着混沌旧事，化形之时的确是有着一条龙尾，然而凤姿？这灵花何时见过凤皇了？难道在自己熟睡之时，有凤凰来引/诱过它？
这么想着，泰山君内心更为不悦，整个泰山顿时地动山摇，金庚之气迸发，吓了朱玉一跳！
这是怎么了？这泰山神君到底有什么毛病？怎么说假话骗他他生气，说真话夸他他也生气？朱玉是一万个也想不通，简直离了个大谱！
“这么说……你见过凤皇了？”泰山君眼底暗藏锋芒。
“唉？”朱玉茫然。
瞧着这灵花还在装傻，泰山君眼底风暴聚集。
这是他的伴生灵花！是他的！若有什么敢来跟他抢夺，定当诛首！
纵使内心已藏杀机，但是他还是想听听这灵花作何解释，若这灵花没有生出别的心思也就罢了，若是生了二心……
“我与凤皇相比如何？”问询之音冷然，指间力道骤增。
凤皇？这和凤皇到底有什么关系！朱玉内心甚是抓狂，殊不知自己早已在生死线上徘徊！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不就是拽了句成语嘛？这位大神脾气怎么如此古怪！
要怪就怪此时的朱玉修为不足，又曾经历生死恐怖，虽是扎根于泰山石心，却是不能体悟到山灵内心当中的情绪半分，不然必不会有此一劫。
但到底是活的年岁久了，又有两辈子的经历，朱玉心神一动，猛然察觉到恐怕是这位上神没能理解自己说的话，于是决定放弃文绉绉的言论，选择直抒胸臆。
“神君，我自诞生以来，扎根于泰山沃土之间，日夜与山体相伴，未曾移动半分，何曾见过凤皇之姿？只是偶有鸟兽之灵曾驾风而来，听闻龙鳞凤羽乃世间曼妙之物。
今见神君神姿，实是不知该如何陈情，唯有以龙凤做比，多有冒犯，万望海涵。”
此言一出，泰山君肃杀之气略敛，但仍是不信，出言试探道：“这么说，你是在夸我容貌昳丽，不是喜爱凤皇？”
朱玉：……好个自恋狂！
但不得不说，这位先天神祇容貌的确一等一的好，又特别像自己喜爱的季大大，再加上要/肉/有/肉，要型有型，端的是长在他心尖上。
于是花茎轻/颤，以做点头，答道：“正是如此。 ”
朱玉心说，凤凰什么的，哪有你美……
应该吧？他尚未见过凤皇，因此也不算确定，但也的确是在实话实说，毕竟自己就只见过他这么一个丰神俊逸的大神。
听到肯定回答，泰山君这才满意，只要不是有了二心就好。
于是散了手中力劲，安抚似的摸了摸花/苞。
朱玉本体被对方这么一安抚，整个花/身竟然如泡了蜜、熏了酒一般迷/醉，不知不觉间竟然又展了珠蕊。
瞧着艳红的花瓣从一抹翠绿中散开，泰山君此时心中也有了一丝欢喜，然而瞧着部分花瓣竟然有了枯败之相，心中略有遗憾。
“为何还是迟迟不肯化形呢？”
这……其实朱玉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不能化形，修为也不能增进。不过眼前这位好歹是位先天大神，实力强劲不说，又有美/色当前，便一股脑地把这些年的凄苦一一说了，以期解惑。
然而言谈闭罢，泰山君却是有着浓浓不解：
“缘何需汲取日月精华？我观你也是混沌异种，自然该知晓这天地生灵先天神异，自生造化。就是那太阳星月游星之上也各有神灵，若是无神灵授权允禀，你如何可得日精月灵？”
乍闻此言，朱玉犹如晴天霹雳，怪不得这些年来他修为无有寸进，原来不是他不努力，是压根儿就方法不对啊！
洪荒流害人，不对，害花不浅啊！
若真是如泰山君所言，大荒众生先天神异无需修行，那自己怎么一直都是花身呢？朱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归咎到自身是异世之魂，与其他生灵略有不同这一点上了。
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自己这辈子只能做一朵花了？想着想着，整株花茎竟然蔫了下来。
瞧着自己的伴生灵花如此萎靡，泰山君心中不忍，但他也无法解释是何缘由，在传承记忆中并没有如此特例，因此只能宽慰道：
“你莫忧心，许是落地之前伤了根基也未可知。纵使你此生如此花身，我定也是要护你周全的。”
这话说得倒是有三分霸道，七分缱绻了。
这赤/条条如表白之语一经出口，泰山君是理所当然，朱玉听了竟是神魂间一片温热，不同于之前的羞赧，此时竟是生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
到底气机相连，朱玉明白，这泰山君所言心迹无有作假。
也罢，纵使是一辈子做一朵花又如何，有这一位在，便是订下木石之盟，此生也无怨了。
想通后，那本是萎靡的花茎竟然由/直/化/弯，主动缠绕在了那如玉的手指上，缱绻摩/擦。
见此情景，泰山君内心甚是满意。这是他的伴生灵花，悠悠岁月两两相伴，何该如此依恋于他，其他的什么龙啊凤啊的，休想染指半分。
于是满意开口：“别的倒也罢了，昔年我沉睡不知岁月，如今已然转醒，自不会叫你没了下场。”
说着，便减了五分庚金之气，又调动泰山灵脉，环水支流，集泰山灵气和环水水汽于朱玉扎根之处，几番下来，朱玉顿觉神魂都清明了不少。
瞧着掌指间的灵花复原了灵光，泰山君甚是满意：“如此，可好受些了？”
朱玉自是深感其恩，但到底是扎根多年，温养神魂之时便感受到，泰山种种变化其实是对泰山君有影响的。
原本泰山是他的本体，自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可是地脉水流移动，牵连着的不单单是泰山这一山主系山体，其他分脉支流及其所含生灵必受其影响，久而久之，必伤天和。
泰山君高义，自己又怎能做下此等恶事徒增烦恼呢？
于是开口好言相劝：“神君情谊我已知晓，只是妄动山水灵脉集我一身，于其他众生而言着实不公，若是有恶来犯，自当予他个报应，若是无有来犯，我又怎能因一己私情有伤天和？”
瞧着泰山君依旧漫不经心，好似应该一般，朱玉心下一叹。
大荒之中以实力为尊，这是自混沌以来延续至今的传统，眼前这一位怕是自诩实力强横，再加上又极其喜爱自己之故，才有如此作为。
自己贸然拒绝，怕是有损于先天神祇的骄傲威严。若是自己再不表明心迹、直发深情，劝不动他不谈，也唯恐伤了彼此情谊。
于是想了想，花茎轻抚，转言另劝：
“神君，自从扎根在此，唯有你我相伴。虽几经岁月，不曾言语，但我生命垂危之际却蒙神君相救，自此一见，再不能忘，我……我也是倾心爱重于神君的。
但正因爱重，才不忍神君有丝毫不妥。若因我之故有伤神君，哪怕一丝一毫，又该叫我如何自处？沧海桑田，我唯愿神君平安喜乐，能与神君始终如一、相伴永久才好。”
这恐怕是朱玉长这么大以来，说的最长、最露骨、最大胆的表白了，花蕊又是羞得忍不住想要合拢。
只是刚有动作，却被泰山君一指止住，两根玉指忍不住上下摩/擦捉弄他，朱玉也忍着羞怯绞住了花丝，痴缠撒娇。
效果显著，这位大神到底是开了口：
“偏爱作怪，有我在，管他什么死活。只是到底是奈你不过，也罢，就听你一言，撤了灵脉支流便是。下次万不可再娇纵如此。”
虽是语厉严词，但是手中的摆/弄却是一点也没松开，想来很是受/用朱玉这一顿温情小意。
朱玉也是看明白了这位神君的性格，霸道却也柔情，对他也多有包容，真心喜爱。
感受到地脉支流都恢复了原样，朱玉也是松了一口气。
洪荒流小说看了没有上千也有成百，虽然自己所处的洪荒世界奇奇怪怪，但是有一点他却是不得不慎重考虑的，背什么也别背因果。
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发作还好，一发作起来可是要命的，不论今后世界走向如何，自己小心些总该没错吧？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有些无奈，毕竟“一朝回到解/放前”，好在现在自己也不孤单，也算是有了伴侣，有事为什么非要自己扛着呢？
而且貌似自己这位伴侣也很是喜爱自己痴缠撒娇、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想了想，朱玉身出花丝拍了拍泰山君的手指，引得对方瞩目，似有问询。
“神君，我本木属，纵有沃土扎根也是全然不够的，水生木衍，不知神君可否一展神通，降一场云/雨予我？”
在朱玉看来，兴云布雨对于人首龙身的先天神祇而言应该是小意思才对，结果对方摆弄花朵的手竟然一顿，眼神间似有飘忽摇摆不定之疑，周身竟似有怨念凝成了实质！
朱玉万万想不到，之前还信誓旦旦说“我必护你周全”、“必不叫你没了下场”的大神，竟然徒有龙身，空有龙魂！瞧这神情样貌，怕是根本不会降雨！
“咔嚓！”
朱玉仿佛听见自己内心当中一种名为“完美”的滤镜碎掉了。
呵呵，这是自己第几次在无形当中听见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了呢？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在后世名为“尴尬”的气氛。
话是朱玉先挑起来的，自然也得由他给对方台阶下。望着这位俊美神灵表面严肃，实则呆愣的脸，他只能讪讪开口：
“额……许是神君神魂刚醒，未精此道，那个……我不急的，啊，我的意思是我相信神君！不如……不如神君再展神通，再将这泰山上的金庚之气略减几分，许是这云雨不受肃杀，就……就自然成形，天降甘霖了呢。”
呸！这算哪门子的台阶啊，朱玉悻然，自己在网上舌战群儒的本事都哪去了呢！
朱玉悻悻，刚要抬头想要再说些什么找补，就见眼前一道神光快速掠去。
朱玉大惊！
怎么回事！自己刚得到的老攻不会就这么让自己羞跑了吧！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几个呼吸间，神光复然，泰山君龙尾轻摆，从龙爪中掉落出一只双首有翼的禽鸟。
神灵颇为嫌弃的在地面上蹭了蹭龙爪，然后用手掐住了这禽鸟的脖子冷声命令道：
“降雨！”
禽鸟：……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灵光复燃表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