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吾之所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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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考试是在六月中旬开始的，唐纪礼那天特意空出来时间去送沈案儒。
餐间，杨妈第一次迷信着给沈案儒吃了两个鸡蛋一根油条，沈案儒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唐纪礼正喝着粥，嘴角憋不住地笑了。
“先生……”沈案儒颇为无奈地喊了唐纪礼一声，成功让男人噤了声，只是不停上扬的嘴角显示着他此刻的愉快心情。
“对，对不起，案案，我……，哈哈哈……”
唐纪礼放下了手里的碗，伸手揉着沈案儒已经黑了的半张脸，沈案儒半闭着眼睛看开怀大笑的唐纪礼，他张了张嘴巴，无声地说了句什么，默认地屈服了。
这是唐纪礼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眼角溢出来生理盐水，衬着微红的颜色，薄薄的眼皮带着青色的血管。
杨妈也听见了餐厅里的动静，她探出头来疑惑问道“怎么了吗？”
唐纪礼回身给杨妈摆摆手，表示没事，可杨妈有些不信，她走到餐桌旁看着沈案儒面前丝毫未动的东西，忙说道“小案，赶紧吃啊，一会儿时间就要到了，可别耽误了。”
“……哦。”
沈案儒沉默着在杨妈的关心目光和唐纪礼的看戏心情下掰开油条递给唐纪礼“先生也一起吃吧，算是给我鼓励了。”
唐纪礼看着眼前的东西愣了一下，伸手拿过咬了一口，再没调笑沈案儒的心情了。
等到李堂开车来了，沈案儒背起书包跟着唐纪礼出门，杨妈跟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红绳绑着的护身符。
“小案，这是杨妈昨天在寺庙里求的护身符，你和小回一人一个。你们都要加油啊！”
沈案儒伸手接过了，上面还残留着微热，不知为什么，沈案儒觉得鼻头一酸，唐纪礼也站在他身旁弯腰挨近他的耳朵轻声道“案案，还不谢谢杨妈。”
“谢谢杨妈，我会加油的。”
沈案儒突然上前抱住了杨妈，声音哽咽。
杨妈没听出来，但还是笑道“哎，杨妈知道了，乖啊。”
一直到坐上车，沈案儒的头都没抬起来过，唐纪礼坐在一旁抽了几张纸，像是在调笑沈案儒“案案乖，不哭了。”
沈案儒伸手接过唐纪礼给他拿的纸巾，抬起头来自认为凶巴巴地说道“谁哭了？”
唐纪礼看到了小孩微红的眼角和鼻头，眼睛里还噙着泪水，欲掉不掉的，可怜极了，唐纪礼心里一动，伸手搂过了他。
沈案儒被抱在怀里，若隐若现地香气萦绕在他鼻翼，他想要细嗅，那股味道却又消逝不见了。
到了地方，姜回舟正站在一棵大树下张望着什么，他眼神尖，一下就看到了下车的沈案儒，抬手就要给沈案儒打招呼，却被身旁的两人给拦住了。
官野嘴上骂他傻子，姜回舟皱着眉头回瞪他，大大的眼睛，小小的愤怒。
姜回舟憋着嘴巴不说话，好几秒后他才嘟囔着回道“今天我不想和你吵。”
“行行行，我错了。”
姜回舟才噗嗤一声笑了，沈案儒这时也就走了过来，他疑惑地看着三人间的不寻常气氛，问着“怎么了？”
林霖忙着看唐纪礼，眼睛要黏在他身上，唐纪礼也发现了，他扭身对林霖笑“小林霖，你好啊！”
“先……先生，您好。”
林霖紧张到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她红着脸给唐纪礼打招呼。
姜回舟和官野也给唐纪礼打了招呼，唐纪礼一一回了，就是感觉到那个叫官野的alpha小孩多看了他几眼，唐纪礼也大方地任人打量，丝毫不惧。
“小野，考试要开始了哦。”官野还在发呆，唐纪礼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官野忙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心极强地看着他。
“走吧。”
唐纪礼笑着看他，沈案儒，姜回舟和林霖已经走出去几步了，官野没说话，就快步赶上了他们。
夏天的余热刚刚到来，繁盛茂密的丛绿枝叶沙沙响，一个一个的绿叶子个个纷飞，远处的风吹动了站在树下的唐纪礼的白色衣角，白色衬衫微微鼓动，碎发也在晃动，唐纪礼不低，他轻易地看到匆匆人海里背着书包的沈案儒，小孩正在慢慢成长，个子也高了不少。
少年气息愈发浓重，碎成一瓣两瓣的热意化成了转来转去的沉默不语，沈案儒悄悄回头看着树下的男人，微微启唇间，那话就又没了归处。
“案案！”唐纪礼被这悄悄的热意给烫着了，他朝远方的归处喊去，叫住了沉默不语和缠绵婉转“我等你。”
沈案儒没回头，他仰手摆了摆，慢慢消失在了晃荡叮咚的人海里。
唐纪礼失约了。
沈案儒眼神低落得很，他手上紧紧捏着书包带子，手上印下了一道道红痕。
“案儒，你快看！”姜回舟手里拿着手机给沈案儒，他接过了，看着手机里淡然入座的唐纪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唐纪礼看着面前闪着亮光的镜头，他神色很淡然，无畏无惧。
“唐先生，现在媒体对于买卖未成年的omega当童养媳的说法，请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蓝涟站在唐纪礼身后，她听到记者这样问道，脸色瞬间黑了一片。她就要上前却被唐纪礼给抬手制止了。
“买卖？”唐纪礼似乎很不满意这个词，他双手交叉，胳膊肘放在两旁的座椅上，身体向后微微靠着。
商场大屏幕，茶水间，公交站牌下，人们或低头，或抬头，盯着屏幕里神色淡然的alpha，似乎都臣服于他的平淡和威慑之下。
随后唐纪礼又轻轻地笑了，他说道“不问世事，到是你们的一贯作风。”
“这……”
询问的记者有些不满，唐纪礼抬眸看他“我说的不对吗？”
记者不说话了，只是梗着头继续问“那唐先生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确有此事吗？”
镜头闪动下，唐纪礼也坐直了身体，他缓了几秒，微微抬起头直视面前的镜头，眼神丝毫不闪躲。
“吾之所爱。”
话音刚落，现场静悄悄的，蓝涟也愣在了原地，姜回舟也看到了，他抬眼看着正在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的沈案儒。
他看不清沈案儒的神情，更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
“案儒……”
沈案儒没说话，他直直地看向屏幕里唐纪礼直视镜头的眼睛，眼神流转之间，沈案儒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萌发了。
一半又一半明明暗暗的光影照在绿茵树间，风也吹动了肆意明亮的心动和前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吾之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