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唱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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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延眨眨眼，免费的吗。
免费他就点，反正睡不着一直难受着也挺难熬的。
不免费就不要了，本来就穷还要往外花钱，他不能接受。
SY像是看破了他的想法：免费的，我给你私人订制
许书延打字：好，那你……试试吧
他想看看SY要怎么哄睡。
SY：能打语音电话吗
许书延犹豫了下，随手抓过床头柜上的耳机，插.上手机，然后才回：能
两秒后铃声响起。
他点了接听，下意识竖起耳朵屏住了呼吸。
好紧张，SY第一句会说什么？
要不要先开口打声招呼啊？
在许书延纠结时，耳机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没说话，只是在哼歌，嗓音很轻，干净悠扬，还和着一首曲子。
旋律很好听，许书延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他觉得这首歌被男人哼得很治愈。
听着感觉自己像是春日躺在草地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有柔风吹过，还有飘过来的蒲公英偶尔落到脸上。
手机上的消息又跳动了下。
SY：这是首法文歌，我法语不太好，所以只哼给你听
许书延在床上翻了个身，问他：歌名叫什么，好好听
SY：还没取，歌是我朋友写的，暂时没完稿
SY的朋友竟然这么厉害，那SY也很厉害咯？
许书延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SY几乎没讲过自己的私人事情，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SY倾听，然后开解他，帮他出主意。
SY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许书延莫名想到了盛彦。
SY：你闭上眼睛听就行，听困了就睡，我会自己挂断
许书延握着手机，心里很暖，还有点感动：嗯，今晚谢谢你
他也不记得那晚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反正，睡得很安稳，好像梦里都有歌声。
后来许书延跟家里人说了他的考试分数，他妈赵娟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
许书延家庭不太好，但妈妈还是强硬地要租房子，搬来学校附近照顾他生活起居，家里都靠爸爸一个人在工地辛苦打杂，挣钱仰着。
妈妈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那种爱近乎于偏激，已经扭曲得让许书延感受到了精神上的痛苦压力。
这次高考对许书延来说，更像是全家人拼了命压在他身上的宝，想让他赢。
许书延自己也明白，所以高中三年过得很辛苦，他也拼了命地想去赢，每天除了学习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朋友也只有陶淘一个人。
到现在，终于也算是不负这三年，回应了家人的期待。
赵娟沉默，许书延就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他没有出声打扰，他知道妈妈心情比他还要复杂。
过了会儿，女人才说：“知道了。”
那声音有点隐约的哽咽，赵娟是个不擅长表露自己情绪的人，但这一刻许书延知道她很开心，应该是喜极而泣。
赵娟又问：“你在那边打工怎么样了，要好好吃饭，别太晚睡，把身体养起来再去上大学……”
许书延打断她：“我很好，我会照顾自己，别操心了妈。”
两人像是没什么话说了。
赵娟跟天下的妈妈都一样，她翻来覆去说的也只是什么好好吃饭不要熬夜之类的，知道许书延不太爱听，索性就不说了。
又想起什么，赵娟提了一嘴：“那个房子，你要用的话，就租到八月底吧，等你上大学去，我就把它退了。”
赵娟指的是现在许书延住的那间学区房，他们真正的家在农村，高考完后赵娟就回去了，因为租房合同还没到期，许书延就留下来照看房子。
“好的妈。”
后来几天许书延日子过得很畅快，时常脸上挂着笑。
周洛洛每回看见就要刺儿他几句：“这可是当朝的金科状元，可都仔细着点儿，长着眼了，什么脏活累活自觉去做了，可别累着咱许状元。”
他每次说到一半，许书延就尬得听不下去了，钻进了后台。
周洛洛就对着林真一个人表演，林真竟然就站在那儿等他演完，才回身去做事。
许书延其实有点好奇，林真那样的酷哥，是怎么跟周洛洛构建起友好的邻邦关系的？
后来有段时间，周洛洛变得消沉，每天挎着个脸，连带着店里的气氛也变得沉闷。
就好像，照着人间的小太阳，突然躲进了云层，店外是六月的艳阳天，店内是十月的阴雨天。
许书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陪周洛洛在前台站着，看他数着对面房顶上的乌鸦发呆。
“一只烧烤…两只清蒸…三只铁锅炖……”
林真整理着收银台抽屉里的零钱，淡淡地回了他一句：“乌鸦是上帝的信使，吃了要遭报应。”
这话像是导火索一样，点燃了周洛洛这个小炮仗，他不服气：“我还是上帝的小天使呢！也没见上帝多优待我。”
许书延扯了扯他袖子，小声问：“怎么了？”
周洛洛扭头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蹦出一句：“我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你。”
许书延：“……”
脑子告诉他，如果真信了，会被周洛洛嘲笑死。
但又万一不是开玩笑呢，于是许书延试探地问：“真的？”
头一回，周洛洛竟然没什么反应，只是叹了口气，有点哀怨：“如果世界上到处都是许书延就好了。”
许书延想了下那个场景。
不行，他出门会被吓死的。
周洛洛：“人人都像许书延这么单纯善良好骗，我就能靠骗人发家致富了。”
许书延：“……”
这时刚好盛彦过来，他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朝气中透着一点散漫的慵懒，还是那么好看。
盛彦说：“书延，你跟洛洛按地址送奶茶去，顺便听他倒一倒肚子里的八卦，别让他闷死了。”
许书延哦了一声。
周洛洛佯装抹泪：“店长，还是你对我最好。”
小城镇的外卖系统并不发达，目前只有饭馆才有外卖人员送餐，其他都没有。
之前他们说好的，一起把这个店经营好，碾压对门的奶茶店。
所以盛彦新增了一个别的奶茶店没有的送餐试营功能，就是模仿外卖系统，客户可以在网上订餐，由本店的店员把饮品送达客户手里。
当然，目前限定了网上点餐和线下送货范围的，只有附近几条街，以及最近的中学能有这种服务。
许书延和周洛洛忙活了一阵，抱着一个低温储藏盒就出门了。
正好这个时段没什么客人，林真一个人也能应付。
他们送餐的第一处，是离店不远的一个烧烤摊。
老板长得有些粗狂，不丑，但也不属于特别好看那种，硬要挑外貌上的优点的话，大概就是耐看。
见周洛洛来了，老板朝他笑了下，还请他俩吃了串烤肉。
从烧烤摊离开后，许书延好奇：“你认识他？”
周洛洛：“他在追我，如果能在店里长做，我就跟他在一起。”
许书延惊了，好久都合不拢下巴。
那、那个人那么老！
倒也不是很老，也就三十几岁。
但洛洛只有二十啊！
那人如果早一点结婚生子，四舍五入都能当周洛洛的爸爸了。
许书延感觉世界都颠覆了：“为什么啊。”
周洛洛明明那么爱美，那么喜欢帅哥，生活也过得很精致……
那个人一点都不帅，还满身油烟味儿，品味也很粗俗。
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华丽的高跟鞋，跟破旧的草鞋。
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许书延是觉得，高跟鞋至少应该要跟高跟鞋凑一对的。
或许高跟鞋只是外表稍微好看点，也不怎么中用，还不如草鞋舒坦。
但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它起码高度一致，穿起来走路才不会一瘸一拐崴了脚。
周洛洛头一回有些正经，他漂亮的眼睛微微垂下，说：
“你还不懂，我一个人出来打拼，每月生活费房租水电费，加上我还喜欢买新衣服，喜欢打扮得美美的，我自己挣的钱根本养不起我自己。”
“有个人互相拉扯着，挺好的，在心里和情感上也是一种慰藉。而且他还在这里有房，我跟他在一起就不用租房了。”
听他说完，许书延忽然就好难受。
这是，为生活妥协吗。
许书延：“你可以找到更适合的啊……”
他话说得很委婉，周洛洛才二十，大好的年华，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一个爹。
周洛洛笑了下，神色发苦：“我去哪儿找更适合的？”
“我每天就是工作生活，在这个环境里，能接触到的人，几乎都是那样的。”
“就算不是卖烧烤的，也只能是卖啤酒的，或者摆地摊的。”
“再说，你以为人家不会挑我吗？条件好点的，像店长那样的，他能看得上我？醒醒吧。”
许书延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一种无力感包裹着他。
难怪这段时间周洛洛都没精神，应该是在考虑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唱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