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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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国坐不住，直接去问在外面忙碌的丁振英。
“婶子，我这马上就要考试了，得补补脑子，你给我蒸个鸡蛋羹吧。”
屋子不大，赵芦雪听得清清楚楚，但她也没有出声，等着看丁振英是什么反应。
丁振英也闻到了鸡蛋羹的味道，加上回来之后发现鸡蛋少了两三个，就知道应该是赵芦雪拿了。
孩子没吃过几个鸡蛋，想吃也是正常的。
丁振英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家里养了鸡，每天都下蛋，她弟弟就会每天去鸡窝里拿鸡蛋。
丁振英很想吃，偶尔也会偷偷提前去拿一个，伪装成母鸡没有下蛋的样子。
这在她看来，都是饿的原因。
“行，那你等会儿。”
丁振英想了想，赵大柱一会儿就回来了，要是让他知道赵建国想吃鸡蛋，而自己没做的话，怕是心里就要不痛快。
赵建国隐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得意地朝赵芦雪那边看去。
晚上的灯光有些昏暗，也看不太清，赵建国一抬头，就看到赵芦雪的目光也往这边看。
赵建国现在是真害怕赵芦雪了，不仅因为她力气大，拧得自己耳朵到现在还疼，还因为谁也拿赵芦雪没有办法。
那女孩子最看重的名声，在赵芦雪眼里就是放屁。
她能把家里的事情嚷嚷得大家都知道。
明明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到赵芦雪嘴里就成了重男轻女。
“我们也要吃。”
丁振英看到赵芦雪探出头的时候，就知道她肯定会这么说，犹豫了一下，才故意说：“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要是不给你做，你是不是要闹得整个楼道都没办法睡觉。”
一边说着，丁振英一边打开了柜子，又去拿了两个鸡蛋。
“建国，这鸡蛋是你大伯买的，你看不给她们俩做，怕是也不让你吃呢。”
赵建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又给闭上了。
他虽然心里不痛快，可好像也的确说不出来什么。
楼下，宋婶子家里的左彩云翻来覆去睡不着。
中午的时候她不在，没有看到赵芦雪是怎么闹腾的，可是晚上的时候她是看到的。
这个赵芦雪怎么比她印象里还要厉害这么多。
左彩云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隐隐有几分小窃喜。
大家都说赵芦雪不懂事，说她名声坏了，以后怕是不好找对象。
那么，同样在相亲的自己，是不是就能被大家看到了？
还有那个王主任，赵芦雪没看上，可左彩云却有几分心动。
不为别的，王主任家里可是有一座院子，最起码住着不拥挤。
那个小院子不仅可以用来种菜，还能养两只鸡，鸡就可以下蛋。
哪怕家里有三个孩子，日子也不会比现在他们家这么难。
左彩云想翻个身，可是他们家不大的地方睡了不少人，她睡的是个吊床，上面还睡着她一个妹妹。
翻身是一个奢望。
这样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黑暗里，不知道是哪家还传来说话的动静，虽然听不清，但是这种声音一直在耳朵边萦绕。
左彩云烦躁地翻了个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吐出来一口气。
王主任先是被赵芦雪数落一顿，又被丁振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一通，这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自打当了后勤主任之后，谁见了他说话不是客客气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了。
王主任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王大娘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了赵芦雪的事情的，她开始也不相信，觉得怎么可能有这么傻的人，对自己儿子还敢挑剔。
“她以为她是金凤凰啊，那么瘦，一看就不好生养，干活怕是也不能好好干，谁家要她。”
王大娘在外头说完，还觉得不解气，想去找丁振英闹一闹。
王主任没让：“跟她们置气没用，去吵一通也不顶事，他们嘴可厉害！不过娘你放心，我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王大娘不信：“你别心软，那丫头就模样不差，可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也没人像她这个样子。”
王主任就多解释了几句：“我听说那个赵芦雪闹着跟她弟弟抢工作呢，还找了妇女主任，非要去参加考核。”
王大娘立刻明白了王主任的意思。
别的不说，考核的时候可都是厂里的老工人，这些人也和王主任关系好，正好都不愿意要女同志。
到时候工作没有着落，娘家也得罪了，赵芦雪那才是叫走投无路。
赵芦雪从第二天开始，就没有出过家门，每天都在家里拿着高中物理课本看。
赵大柱不知道怎么安抚的赵建国，赵建国后来也没有再闹腾，反而老实下来，每天早出晚归的。
赵芦雪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就让赵如风帮她盯着一点。
赵如风现在很听赵芦雪的话，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她从小在筒子楼里长大，大院里的学校人数不少，她认识好些人，没几下就打听出来了。
原来赵大柱托了人，又花了钱，让赵建国去跟着一个有经验的师傅学习去了。
赵如风一知道这个消息就风一样地跑回来，赶紧和赵芦雪说了。
“二姐，这可怎么办？”
现在赵如风也把工作这件事当成了大事，她也不希望赵芦雪下乡去。
赵芦雪也猜到了几分，反而没有那么惊慌失措。
赵建国一直没有好好学过，加上脑子又不好使，临时抱佛脚对他来说，作用不大。
“你想想，以前他都不用做这些，直接就可以去上工，好歹我也算是阻碍了一下。”
赵芦雪的语气很坚定，这让赵如风的心里多少放松了不少。
丁振英这时候正好开门回来，她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好，差不多家属院的人都传开了，知道赵芦雪要去考试的事情。
其实也不止赵芦雪一个女孩子要去考，不过就她最出名，大家自然更关注她。
都在猜赵芦雪能不能考上。
今天阴天，外面凉快，不少人都拿着活计在外面边做边说话，觉得赵芦雪能考上的不多。
“去干那个绕线工做什么，还不如嫁给王主任，也不用上班，只要在家干干活就行。”
“可不是嘛，这女娃就是轴，等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王主任那边是什么动静？他就这么算了？”
“还能说啥？硬逼着芦雪那丫头嫁过去？就她这个脾气，连亲爹都敢顶，娶回家不得当祖宗供着。”
“赵大柱也是铁了心给他那个侄子找工作，等以后赵建国结了婚生了孩子，再从小养着，也就算是他们家的孩子了。”
“我都听说了，建国那孩子也在跟着学，这也算是堵住大家的嘴，不能说建国啥也不会就进了厂子里。”
大家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背后有人给赵大柱出了主意。
胡奶奶把线头咬断，凑到宋婶子跟前嘀咕：“你说谁给赵大柱出的这个主意？你家那口子不是和他总一块走吗，听说没？”
宋婶子脸上的神色有点不自在，摇摇头说：“没听他说，男的谁打听这些闲话啊，都是咱们在说。”
胡奶奶撇撇嘴，觉得宋婶子不实在。
她见得多，可是知道有不少男人也都愿意说闲话的很。
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很确定，就是大家都觉得赵芦雪这次肯定悬。
胡奶奶和宋婶子看着时间差不多，要往回走回家做饭，胡奶奶先开口：“要不咱们去和小雪这丫头说道说道？”
宋婶子脚步顿了一下，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今天可不行，我一会儿回去还得蒸窝窝头，先走了。”
说完，人就直接往家里走去。
胡奶奶疑惑地看了一眼，觉得宋婶子奇怪得很。
赵芦雪这几天学习下来，也攒了些东西，不过社恐系统说因为她学习的东西都是比较基础的，所以给的东西也都是比较容易获得的。
最让赵芦雪心动的是，系统给了她一把挂面。
趁着家里没人，赵芦雪端着锅出去，把挂面放了进去。
接着，她往里面打了个鸡蛋。
不过这次的鸡蛋是系统给的，赵芦雪一直攒着，还没有顾上吃。
也不知道系统的鸡蛋和普通的鸡蛋有什么区别。
可惜没有西红柿这些，只放了些盐和葱花，香味就飘了出来。
同样在二楼的其他住户，都闻到了几分若有若无的香味。
“这是谁家做啥饭呢？”
赵芦雪在大家开门之前，已经端着锅进了家门，香味也被隔绝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盘算着明天就该到考试的时候了，得吃好点。
“小统小统，你说明天考试都会出什么题？”
系统这几天已经被赵芦雪的问题问得，社恐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甚至就像主系统说的那样，说话结巴的次数都少了。
“不，不知道。”
系统说完，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大概，大概会考张，张桂芬，提到的那些。”
赵芦雪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毕竟是考试，她多少也有些紧张。
好在热气腾腾的挂面吃到肚子里，赵芦雪就觉得满血复活，没有那么难受了。
“等晚上我再练习一下。”
上辈子她应对焦虑也是这样，只要练习得足够多，那些焦虑自然而然就会减轻不少。
就在这时候，赵建国回来了。
赵建国这几天跟着老师傅练习，并不是一个轻巧的活计，哪怕看在赵大柱的面子上，他也没少被训话。
加上他手有些笨，怎么做也不合格，都有些自暴自弃了。
怎么那么难？
回到家之后，他看到赵芦雪在家，也当做没有看到。
两个人自从上次之后，彻底闹翻，赵芦雪也把赵建国当成陌生人。
赵建国本来想直接去床上躺着，鼻子却似乎闻到了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香味。
他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家里有什么吃的。
真是闹鬼了。
赵建国的肚子咕噜噜地饿了起来，想着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那些单身的工人，拿着饭票直接去食堂打了饭回来，听说食堂里的饭偶尔还有肉。
赵建国简直羡慕死了。
他如今也憋着一口气呢。
想放狠话，又怕赵芦雪冲过来打他，只能纠结地瞪了赵芦雪一眼。
等着吧，明天他工作一到手，赵芦雪就可以直接滚蛋了。
赵芦雪在系统空间里又学了一会儿，确定操作都没有问题之后，才出了空间准备睡觉。
系统可能是也看到了她的忙碌，破天荒主动开口：“宿，宿主，你行的。”
说完，也不等赵芦雪是什么反应，就不再说话了。
赵芦雪听了却是很开心，一边碎碎念地和系统说话，一边端着水去洗漱。
第二天一早，赵芦雪就准备妥当了，丁振英和赵大柱两个人也一反常态的都还在家里。
丁振英看到赵芦雪，想着她今天考完试回来，知道去不了厂里上班，心里肯定是不得劲的。
这孩子走到如今这一步，说起来也都是被逼的。
丁振英心软了一下，主动递过去一个杂粮馒头，和赵建国的一样。
“等会儿我也跟着去。”丁振英知道赵大柱是要送赵建国的，她也打算跟着去，不过没有直接说去送赵芦雪。
赵芦雪可有可无地点点头，见赵如风一直拿眼睛看着自己，里面是藏不住的担心，就朝她露了个笑容。
赵大柱脸上的神色是最轻松的。
该打点的他都已经打点好了，和他关系最好的老师傅说了，王主任也有这个意思，让他不用担心。
再退一步，就算他们没有打过招呼，赵芦雪只学过一些书本上的知识，到时候让操作的时候，可不好糊弄。
等今天一回来，就把媒婆请过来，张罗着给赵芦雪赶紧再找一个对象。
一家人各怀心思地到了电机厂门口，许多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不过赵芦雪他们一过来，还是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也不是没有像她这样的女同志来考核，但是像她这样出名的，还真没有。
连带着赵建国都被盯着打量了好一通。
赵建国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往赵大柱身后躲了躲。
“那个就是要和弟弟抢工作的？”
“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除了电机厂家属院的人，附近厂子家属院的人也有过来参加考核的，他们这些人有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那边互相打听着。
“人虽然不好管，但是条件不赖，我看她名声不好了，彩礼也能压下去。”
有人盯着赵芦雪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咂摸道。
是啊，就赵芦雪这个样子的，谁还敢娶她？
到时候只要娶进门，赵家人肯定感激涕零，什么都好说。
赵芦雪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全当做没有看到。
考核的时候为了公平，是要分组的，等了没多大一会儿，那抽签的名单就被一个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衫的女同志拿着出来，贴到了宣传栏上。
宣传栏前立刻挤满了人，大家都想知道自己分到了哪一组。
得先看看分的考核组长是谁，是不是提前找好的人，严不严格，好不好说话。
再者就是，看看同一组的人都是谁。
赵芦雪没有往前挤，系统已经把名单给她扫描好了。
这个功能，她还是第一次用到。
那以后岂不是有什么文件，都可以这样便利了？
不过还没有高兴一会儿，身边的丁振英就凑过来，欲言又止地开口：“你在最后一组，黄有才是组长。”
赵芦雪还没怎么样，周围就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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