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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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祭拜完安凌风，在附近找了个小餐馆吃了便饭，就匆匆地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依旧是郁辛开的车，张笙在一旁看着介绍时代发展的视频。
郁辛过高速收费站的时候随意扫了他手机一眼，眉头皱起。
这是一个系列片，两年前拍的，其中的高铁篇MV是他主讲的。
当那熟悉的片头曲响起来的时候，他尴尬地只能装做专心开车的样子。
郁辛身穿着列车长制服，伴随着音乐声出现在了屏幕上，张笙默默放大了音量。
两分钟的篇幅，在郁辛字正圆腔的讲解声中结束，张笙似乎没听够，将进度条又拉了回去。
熟悉的旋律重放了一遍，郁辛瞥见他不断调进度条的手指，忍不住开口。
“看一遍够了。”
“我刚刚光顾着看你了，没听到在讲什么。”
张笙头也不抬，回答得理所当然。
郁辛心尖颤了一下，方向盘差点歪掉。
“真人就在你旁边，你看二维的有什么意思。”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声音低沉。
狭窄的车内，他言语撩人，张笙呼吸一滞，知道他是误会了。
其实他只是观察着视频里那时的他，和现在，和过去有什么不同。
张笙意味不明地转头看他，郁辛嘴角微微上扬着，心情似乎不错。
他想了想还是没做解释，就让郁辛自作多情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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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段长途跋涉，他们到达公寓园区时已夜深人静，先前拦着郁辛不让进的保安正趴在灯火通明的保安室里偷睡。
张笙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郁辛先他一步按住了他的手臂。
“你就这么走了吗？不收留我吗？”
他眼含企求，神情有些无辜，小声征求他的同意。
车窗外微弱的路灯照在他可怜兮兮的脸上，张笙莫名升起了一股怨气，上不来又下不去，堵在他胸口。
他以前也是摆着这副神情说身上疼，然后就引着自己一脚踏进了他的猎物圈。
气氛骤然跌到了零点，张笙敛着双眸，盯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不耐烦地开口。
“你住的很远吗？”
车内光线昏暗，他半低着头，郁辛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也察觉到了他突然冷下去的口气。
他想回答说“很远”，这样说不定可以以此为借口留宿一夜。
一秒钟的时间留给他思考，郁辛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上百道弯。
“不远，就在红绿灯那边的酒店。”他如实讲。
听见他的回答，张笙眸色软了下去。
他拿走郁辛的手，解开安全带，语气带了些责备。
“那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郁辛眼巴巴地盯着他打开车门，望眼欲穿。
临下车前，张笙终究还是妥协了，回头问他。
“你什么时候回A市。”
“还有大半个月。”
郁辛边说着，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跟着他下车。
张笙关上车门，隔着车和他对视。
暖黄色的光柱从他们的头顶上一撒而下，带着点催人沉醉的迷离。
光雾中漂浮着的细小颗粒物，也让两人分别的场景掺了点朦胧。
夜深了，寂寞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郁辛背着光，光在他身上打出了轮廓，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表情模糊不清。
张笙思忖着开口：“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舒安的工作室看看。”
工作室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去陪他。
郁辛心里一瞬间像绽开了烟火，心花怒放。
“我一定来！”他答应得极快。
他眼里似乎都在闪着开心的光芒，张笙话语间也染上了轻快。
“那……再见。”
“再见。”郁辛笑着和他道别。
目送张笙刷了门禁卡进小区，他的心情破天荒的好。
虽然张笙还是抗拒着自己的亲近，但是好歹他不排斥自己，假以时日，两人一定能回到之前亲密的关系。
郁辛哼着歌回到车内，打着方向盘倒车，他纠结着是现在就去把车还给裴东朝，还是明天再去。
“嘀嘀嘀”，手机收到消息的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他拿起一看，是经纪人老万发来了一长串文字。
文字占据了整个屏幕，郁辛头疼地关了手机，等先回酒店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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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停车场有电梯直达上楼，郁辛趁着等电梯的间隙翻出了老万的长篇大论。
篇幅很长，总结下来就三点：
1.有大导看中了他，要是成了，能进军国际。
2.新接了一部电影，和女演员西暮合作。
3.他爸要上电视了。
前两个消息正常的商务工作，无伤大雅，除了第三个。
郁辛越往下看，脸色越凝重。
他爸？宋志辉？
郁辛沉着气给老万回电话，连电梯到了都差点没发现。
老万本来以为这么晚了他应该早睡了，所以就选择了发信息给他，怕打扰他睡觉。
结果，他竟然自己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郁辛压着怒气问他：“我爸是什么意思？”
老万也一头雾水，“你不知道吗？你爸没和你说吗？他主动找了电视台提供了相关证件，说是可以接受电视采访。”
“要不是编导和我是朋友，告诉了我一嘴，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我还想说你为什么不事先和我沟通一下，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对你影响不好，结果你竟然也不知道……”
郁辛背靠着电梯，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理清了来龙去脉。
宋志辉背着他找到了电视台，要爆他的料博眼球出众，想来这料也不是什么好料。
他看着电梯镜子里的人，一身黑服，剑眉星眸，嘴唇紧抿着，脸上有压不住的厉色。
“先截下来。”他沉声交待老万，长步一迈走出电梯。
“再问你朋友要一个宋志辉的联系方式。”
老万从他语气里听出来些不对劲，娱乐圈里明星父母吸孩子血的案例多之又多，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来这郁辛他爸来者不善啊。
他不放心地敲打郁辛，“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有什么瞒着我的事趁早和我说，我好想对策，别到时候被对家打得措手不及。”
“嗯。”
郁辛应了一声，没往心里去。
他人生的唯一污点可能也就是宋志辉了，不过没事，他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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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郁辛起了个大早，来壹星娱乐还车。
他站在舞蹈教室的门口，引得里面的训练生频频偷看他，露出欣羡又崇拜的目光。
壹星娱乐所有的训练生没有不认识郁辛的，他是公司的活招牌，是有史以来在娱乐圈爬得最高的人。
他甚至还不是训练生，只是一个公司不怎么重视的小演员。
有很多孩子拿他当做了自己的偶像，为了他进公司，以他为目标，激励着自己努力练习。
裴东朝环抱着手臂，背对着玻璃，对训练生们开晨会，却见他们一个个眼神不住地往自己身后瞄去。
他奇怪地回头，郁辛正笑着看他。
“你们先练会儿体能。”
他朝郁辛挥挥手，匆匆和孩子们交待了一句开门出去。
一开门，裴东朝看见他手上拿着的熟悉的钥匙，立马知道了他的来意。
“你不把车留着开吗？有个车方便一点。”
郁辛将钥匙塞到他手里，“不了，我得回去两天处理一点事。”
裴东朝接过钥匙，一脸疑惑，“不是一个月的假期吗？”
郁辛眸光深沉，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
“宋志辉出现了，我得去做个了结。”
“谁？”
宋志辉这个名字，裴东朝在当年庭审中听过，过了这么多年，他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郁辛沉默半晌，声音极低。
“我......爸。”
裴东朝瞪大了眼，郁辛他爸的辉煌事迹在当初国家严打时闹得可不小，他是光着身子被从魏灵玉的床上拎到大街上的，受尽了吃瓜群众的白眼。
想想宋志辉，再想想自己的爸爸，裴东朝真不知道要是自己处在郁辛的角度，他该怎么对宋志辉。
他四下看了两眼，贴近郁辛。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这个时候出来，无非就是要钱。”
郁辛冷笑，眼眸中一片狠色，“在他那里，钱可以买断任何东西，我就算拿钱砸也要断了我和他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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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辛飞机落在A市机场的时候，张笙才刚起床。
睡了饱饱的一觉，昨晚上在小区门口，他和郁辛略显暧昧的话在他脑海里浮现。
回忆起自己说了什么鬼话后，张笙生无可恋地将脸埋进了被子。
他为什么要邀请郁辛来工作室看看？！工作区域有什么好参观的，这不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他懊恼地锤了一下床。
今天是去工作室报道的日子，舒安特地叮嘱过让他好好打扮一下。
张笙不知道她口中的好好打扮是什么意思，只认真地刮了胡子，洗了把脸。
刮胡子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瘦削的面庞，他又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
郁辛今天会来吗？裴东朝说他休一个月的假，他无聊的话应该会过来的吧？
张笙马不停蹄地在衣柜里翻着衣服，清一色都是自己前天在超市随便买的汗衫。他有些气馁，决定下班后要去商场买两件。
挑了一套白色的套装换上，在衣服的衬托下，他皮肤越发显得白净了一点，少年感十足。
但是寸头又给他的纯净气质加了点不吝，有点像寺院里刚还俗的僧人。
张笙看着镜子里的人，满意地点点头。
床上的手机一震，提示他收到了消息。
他走到床边打开手机，消息来自郁辛。
郁辛：我回去两天处理点事，你好好照顾自己。胃不好，不要总吃泡面，我给你点了粥，记得吃完。安。
张笙握着手机，一股暖流涌入心间。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会好好生活的。
门铃适时地响起，应该是郁辛点的外卖到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