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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陆巡的爸爸是只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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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巡走出电梯,卧室门开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他走进卧室,朱斐然靠在床头,正看着一本书。
“爸打电话来,让我们这周末回家。”陆巡脱下外套,挂到门口的衣架上。
“哦,好。”朱斐然说,“之前爸说最近迷上了养鸟,要不我们准备只?”让小乔准备一只同类进贡好了。
“你把自己带过去就好了。”陆巡说,“上次送的金鱼,死得没两只了,别让他再犯杀戒了——我先去洗澡,你早点睡。”说完,他往浴室走去。
朱斐然眯起眼,仔细打量着他。
虽然陆巡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但他闻出来,血的味道。
陆巡受伤了。
他不想和自己说。
陆巡最爱面子。他受伤了,只会独自舔舐伤口,不会像个小孩子似的,对着大人撒娇。
朱斐然有点心疼。
陆巡故意在浴室,待了很久。久得朱斐然觉得,他是不是在浴室里晕倒了。就在朱斐然掀开被子的时候,陆巡终于出来了,看到朱斐然起身,两个人都是一愣。
“你怎么还没睡?”陆巡先发制人,自觉躺到朱斐然旁边,盖好被子,“早点睡。”
朱斐然把腿架到他肚子上,陆巡没反应。朱斐然蹭了蹭,陆巡只是抱住他的腿,和抱萝卜似的。
不对劲,朱斐然想,禽兽突然变乖了,真让人不习惯。
“你就没点什么感觉?”朱斐然脚趾头点了点。
陆巡握住他的脚,难得朱斐然这么主动。摸得到却吃不到,人生好艰难。
朱斐然手伸过去,抱住他胳膊,哼,小爷我都这样放福利了,你怎么还不心动?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你今天怎么穿了睡衣?”
“你不是总骂我禽兽?”陆巡说,“难得我正人君子一回,你要好好珍惜。”
我珍惜个鬼!朱斐然饿虎扑食,骑在他身上:“我要是不想珍惜呢?”
陆巡推他下去:“乖。”
“又不要你动。”
“那也不行。”陆巡把朱斐然包成了一个茧,摊在床上。
哼!朱斐然第一次被拒绝,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刺了陆巡一下:“你这么介意他吗?”
陆巡为他调整了一下枕头,转过身,背对着他。
然然,你都不知道,你和他曾经的过去,几千几万年前,你们早就变成两根纠缠在一起的藤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任万物沧海桑田,也无法将你们分开。
如果你想起来了,你会不会离开?
“你告诉我,地下车库里面的那个到底是不是楚离?”朱斐然问。
“不是。”陆巡说,声音有些闷,听不大清。
“我觉得也不是。”朱斐然看着天花板,虽然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莫名觉得,那儿有一双眼睛,如同星星一样看着他。
“你知道他?”
“今天晚上看了下书,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朱斐然说,“只是好奇。和你不一样的。”
陆巡肯转过身了,只要朱斐然动动小指头,他就能凑过来。
陆巡死死抱住他,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你是我的,以后一直是我的。”
朱斐然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夫夫和好,之前婚变的传言就都不见了。不过终归是没领证,来日方长嘛。朱斐然跟在陆巡身边,上了两天班,地下室的小妖精没再出现过。眼看着一个礼拜就要过了,陆巡也没提过让他辞职回家的事。
朱斐然琢磨,是不是可以得寸进尺?比如,开个独立工作室?作为陆巡的学弟,当年朱斐然可是不输给陆巡的优秀毕业生。
周天很快就来了。
一大早,朱斐然就换好衣服,顺便从衣柜里帮陆巡挑衣服。
陆巡在楼下烤面包,接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说他要加班。
朱斐然震惊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吗?”
陆巡哈哈大笑,摸着他的脑袋:“当然是开玩笑的。”他已经交代陈助理了,昏君就要有昏君的样子,今天带着爱妃拜见太上皇才是要紧事。
这通电话,早饭是来不及做了,两个人空着手,就带个肚子去了陆家。陆巡这次换了一辆陆地巡洋舰,陆老爷子特别喜欢这类车,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得能开装甲车。
陆家老宅离两个人的别墅不算太远,不堵车半个小时,不同于别墅隔壁就是商业街,老宅是一处挂牌建筑,坐落在山水之间,林荫道就要开十分钟。现在那边开发成了中心公园,有十几公里的跑步骑行道,周围时不时会有兔子小鸟蹦跶,最夸张的一次,路旁窜出只野猪,吓得路人直接拨打110。
两人开车到了陆宅前,突然窜出个大猫,陆巡一个急刹车,朱斐然脑袋差点撞玻璃上。
大猫扑腾小鸟的动作的爪子被定住了。朱斐然目瞪口呆,急忙解了安全带,开了车门:“爸?”
那大猫耳朵一动,赶紧三两步从院子门翻进去。亏得毛厚,看不出它脸红。走到院子的水池边,它又忍不住,伸手拍了下那半米长的大锦鲤,把鱼拍晕了,发现陆巡两人已经停好车,一齐看着它。
完了,又被儿媳妇看到蠢样了。大猫直接上墙,从二楼的窗子钻了进去。
陆巡点着水池,那里就只剩两条翻肚皮的鱼了。上次来还有十几条的。
朱斐然笑了笑:“又不是买不起两条鱼。”说完,挽着他的胳膊,走进了大门。
在陆家,他一向表现得像只小鸟,给陆巡面子足足的。
管家早就在门口等了好几遍了,一直在念叨,少爷怎么还不回来。两人进了门,就把人往餐厅带:“还没吃早饭吧。”
“凡叔真是了解我。”陆巡说着,给朱斐然拉开椅子,两个人挨着坐了。
桌子上满满都是各类餐品,中式西式都有,装在精致的小碟子、小蒸笼里,每碟一两个,菠萝酥包、粉蒸排骨和虾仁水晶饺都有,放在电炉子上温着,能开自助了。朱斐然每次来,都觉得,陆家马上就能来一堆人,中午就能开起来派对。
而且,每次都很凑巧,陆家都会来客人,管家凡叔说不必在意,陆家一直很热闹。
“老爷也一直在等你们。”凡叔也坐下来,“到现在也是一口没动。”
陆巡想到那只扑鱼的猫:“不管他,我们先开始吧”接着摇铃,有女佣送来了咖啡。
凡叔宠溺地笑笑,三个人一起开始用餐。
管家的爱,到现在还是沉甸甸的。陆巡觉得,他更像父亲。陆巡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一直没见过自己的生母,陆家也没人提,好像这个人并不存在似的。
“你们都不等我的嘛?”门口传来陆老爷子洪钟般的声音,衣衫笔挺,倒不是刻意,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背挺得笔直,穿什么都有型,这点陆巡随他。
扑腾劲儿也随他。
他的袖口那儿还有点湿,朱斐然不由自主嘴角弯了下,陆老爷子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坐到主位上。
凡叔给他夹了海鲜饼,得到了一个鸡蛋的回赠。
陆巡心底呵呵一笑,朱斐然的盘子瞬间就满了。
朱斐然满脸黑线,显然这堆东西下肚,中午就可以省了。
偏偏陆巡还笑眯眯地说:“昨晚辛苦了,多吃点。”
朱斐然看了两位长辈一眼,他们毫无异样,自然而然说着话,好似完全没注意这边。
陆巡继续火上浇油:“多补补,体力那么差。”秀恩爱谁不会啊。
“昨晚辛苦的不是你吗?”朱斐然踩了他一脚,“前两天还伤了腰伤,要不我给你叫碗羊肉汤?”天地良心,顾忌陆巡的老腰,这两天他们都很老实好不好。
陆老爷子的耳朵动了动。
“年轻人,不要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凡叔语重心长地劝,“要节制。”
陆巡百口莫辩。
朱斐然挑眉。
“今天中午再加个牛鞭怎么样?”陆老爷子补刀。
“还是爸心疼我。”陆巡立刻找了个台阶,“知道我被人不小心砍到了。”
管家担忧地看向陆老爷子。老爷子停下手:“怎么回事?到楼上书房说。”
陆巡也停下筷子。
“先把饭吃完。”凡叔一句话摁住了父子两个。两人匆匆划拉了几下,就表示吃完了。凡叔也不勉强他们,没有心思的进餐时对食物的亵渎,放他俩先走了。
“啊,对了,然然,今天有个惊喜。”陆老爷子临走时说。
朱斐然看向管家,凡叔摇摇头:“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最近又到了一批鸟,好像又两只不太好,然然要是有空,可以帮我看看。”
说完,就把空碟子放到一边的小餐车上,再交给女佣推走。刚刚突然接到一个信息,陆家的一个远方亲戚中午要过来拜访一下,他要去再订一些菜品。
朱斐然去了后院,凉亭下放着两张喝下午茶的桌子,四周挂着一圈鸟笼。陆家的画风很混搭,外头看是中式歇山顶的建筑,里面的装修大多是西式的,巴洛克风的桌椅搭着老大爷的溜鸟笼,到也没有那么违和。
很多民国时期的建筑,似乎都是这样。
朱斐然走到鸟笼边,发现它们只是惊吓过度,没什么大毛病。
当然,要是再受到点惊吓,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