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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落血为花 ...


  •   朱斐然沿着花朵,来到一张床前,床上的人还在沉睡,无知无觉。
      林羽生睡姿极不规矩,扭成了一副麻花,修长的大腿伸到被子外面,嘴巴微张,轻轻喘着气。
      花朵的根源,正是他的口中。
      “林羽生,你醒醒。”朱斐然拍了拍他。
      林羽生毫无动静。
      朱斐然也不和他客气,狠狠抽了他两下。
      林羽生动了,哼了两声,手指极力动了两下,手臂却动不了,眼珠转了两圈,眼皮依旧没能抬起来。
      朱斐然冲到厨房,里面空空如也,一拉冰箱,满冰箱全是各种酒,烈酒果酒都有。
      小桃还站在门口。
      “去买黄酒,加雄黄!”朱斐然对着门口喊。
      “不行!不能买雄黄!”小桃跺跺脚。
      朱斐然倒抽一口气,有点难办。雄黄不能用,朱砂自然也不能。
      “那就买五谷!”朱斐然说,“去菜场买公鸡血!”雄鸡一唱天下白,这是最好的驱邪之物。
      小桃急忙要从楼梯下去,朱斐然说:“走电梯!快!”
      小桃都要吓哭了,她哪敢走电梯?
      “你是桃树,天然辟邪,你怕什么?”朱斐然飞快地说,小桃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会扯后腿的队友啊。
      天界出生的小桃哪见过这阵仗。吓得直哆嗦,按了半天按键,才听到叮的一声,她后退着跌坐进电梯里,门合上,带着她下去。
      朱斐然把酒撒到地上,一把火烧起来。
      砰的一声,火焰烧的更高了,反卷着朝朱斐然扑过来。
      朱斐然突然发现,他错了,地上的,不是霉花,是灰。混合着血的煤灰,点了火,燃得更厉害。他的脑子异常冷静,立刻拿起被子,盖到地上,几下踩实了,明火已经没有了。
      朱斐然新风开到最大,然后开了窗子。
      高层的风,呼啸着,就像异兽,尖锐无比,很快驱散了屋里的烟。
      灰已经止不住了,越来越多,吹的到处都是,往人的鼻孔里钻。
      朱斐然找了个N95给林羽生戴好,把人拖到沙发上,眼光骤然变红,所有靠近他的飞灰,立刻消失不见。
      他插着口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烟和灰干扰了他的嗅觉,他不能立刻断定这味道源头是哪。
      卫生间的水池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朱斐然蹲下身,伸手去够。
      手被扎了一下,尖锐刺耳声响了一声,朱斐然摸到一个类似于硬币的小东西的。
      掏出来一看,那是一粒扣子,漆黑的木头扣子,老式大衣西装经常会用到。
      平平无奇,估计林羽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带回了家。
      朱斐然洗着手,血还在流,冷水都止不住。他皱着眉,一边把手指放到嘴里吮吸,一边对着光,仔细看那枚扣子。
      这个颜色有点奇怪。朱斐然忍不住轻点了一下,血沾到扣子上,黑色立刻褪去,露出漂亮的木纹,质感有点像牛角之类的,光滑油润。
      屋里的灰也散了干净。
      朱斐然把扣子顺手放回口袋里,就听的叽呀一声。
      他走到沙发边,摘下了林羽生的口罩。林羽生却好似呼吸困难,不断颤抖,
      林羽生的嘴里喷出黑色的粉末,像是坏掉的烟火,光有灰,没有亮。
      朱斐然捏着他的嘴,抠了两下,大力拍着他的背,他把堵住的灰全都拍出来。
      林羽生终于转醒,朱斐然的手劲太大了,脊椎骨都快被拍断了。
      “喝酒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么突然?”朱斐然问。
      林羽生眼角红红的,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朱斐然内心毫无波澜,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
      “朱少爷,东西买回来了。”小桃冲进来。
      林羽生瞪了她一眼,现在才回来,等你救命,恐怕我早就凉了。
      “把五谷撒到屋里,把被驱走的神请回来。”朱斐然说。小桃依言,很快,一地谷物吸收了空气中的阴气,慢慢发黑变软,宛如污垢,她急忙开始打扫,如是三次,地上的谷物才干净。
      朱斐然端着一碗鸡血,俯视着林羽生。
      林羽生:我拒绝!
      最终,那碗鸡血塞进了冰箱,准备以后烫火锅用。
      虽然朱斐然觉得,他会偷偷倒掉。
      “我好饿。”朱斐然坐在桌边,打开顺手放在桌上的早点,小桃立刻接过去,放到微波炉里热一热。
      林羽生也饿了,坐到朱斐然对面,脑袋架在桌面上,半眯着眼,濒临升天。
      “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会缠上你?”朱斐然指尖不自觉点着桌面,“照理来说,此类邪物,欺软怕硬的很。”一点点的细小的红色,留在桌布上,好像调皮的孩子,用红笔在桌上乱戳。
      林羽生抬眼:“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小桃把微波炉的早饭端出来,朱斐然喝了两口粥:“我只是想说,既然缠上你,其他人也应该被缠上了。”
      林羽生看向小桃,小桃摇摇头:“我昨天才和晶晶姐的助理联系过,好像那边一切正常。”
      所以问题根源,出在林羽生身上?
      朱斐然凑近他,仔细嗅嗅。
      林羽生老脸一红,太,太突然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林羽生从内而外,散发出阴气,这恐怕就是他吸引那些邪物的原因。
      比起普通人,阴气更能滋养邪祟。在那些东西眼中,林羽生恐怕就是十全大补丸。
      “这个,你记得从哪来的?”朱斐然掏出扣子。
      林羽生眯着眼,显然并不记得。
      “啊,这不是那个什么道具吗?”小桃指着纽扣说。
      林羽生立刻修改了对她的评价:看来留着你还是有点好处的。
      朱斐然看向她,她说:“就是彩排的时候,一个道具而已。我记得那个时候桌子上很多道具啊。”
      朱斐然:“看来是你自己把它带回来的。”
      林羽生:不可能。
      朱斐然也不纠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反正东西他先扣下了。
      “你的灵异节目是今天晚上九点开始。”朱斐然说,“在此期间,我会一直跟着你。”
      “下午还有一个广告。”小桃补充说。
      “小桃,下午的行程你跟着我。你今晚就别去了吧。”林羽生说,“今晚估计有的熬,有然然在,也没什么关系。”
      小桃点点头,她信林羽生的直觉,林羽生都感觉危险,她在只能添乱。既然朱斐然是专门来对付危险的,那就交给他。
      工作人员准备布景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点,朱斐然下午不跟林羽生,再一次去踩点。
      他找管理员要了钥匙,前往拍摄地点,居然离陆家老宅只隔着一片树林。正如林羽生所言,掩映在树丛中的二层小楼,青砖琉璃瓦,歇山顶偏偏还开了窗。非常普通,随处可见的混搭式民国建筑。或许在别的城市很罕见,这个城市,老建筑实在太多了。
      朱斐然绕着房子走了一圈,花了三分钟,不太好走,四周的枝桠紧紧包裹住房子,所有的窗子都钉死了,里面据说还没有接入电网,用的是柴油发电机,这个情况,即使是大中午,里面也应该是相当暗的,到时候还要拉线。
      朱斐然开了门,打开手机闪光灯,光线照射之处,无数粒子无规律运动着。地板里面相当干净,不说光可鉴人,至少没有一踩一个脚印。玄关正对着楼梯,左手边是门房,再往里两侧是走廊,左边两个房间,是厨房、锅炉房、杂物室和佣人房间,右边是警卫室、秘书办公室以及一个简易的会客厅。朱斐然一脚踏上台阶,发出吱呀一声,好似还有回音。
      朱斐然继续往上走,二段式楼梯的尽头,是一个大厅,似乎能够想见昔日衣裙翩跹的胜景。
      朱斐然的耳边传来留声机特有带着刺啦声的音乐。他重重踩下去,一切都消失了,连四周桌子上的桌布,已经都看不到了。右边的尽头是洗手间和准备室、客房,左边有两扇门,一扇里面是个小礼拜堂,另一扇门里,是个两层的套间,想必就是主人的卧室。
      小礼拜堂一览无余,没有基督像,只有一个十字架。
      主人卧室,最里面,有一张双人床,看得出,比朱斐然夫夫的床还大,盥洗室有一人高的镜子,感觉。最外面,是另一个会客室。
      让朱斐然吃惊的是,中间那个房间,居然还有个楼梯!
      也就是说,这房子是外面看起来的两层,其实有三层!
      朱斐然终于明白有哪里不对劲了。林羽生他们当时只集中在二楼的舞厅做了简单的彩排,灯具倒了砸到人,大家很快就散了,根本没提到有三楼。
      连佣人都有房间,还有空间做礼拜堂,居然没有儿童房。这个房子就像一个慢慢解锁的副本,不断有新空间出现。
      那么,儿童房,应该就在三楼了。
      上了三楼,空间不矮,朱斐然伸手够不到顶。
      可手机扫上去分明看到了一个漆黑的手印!
      朱斐然眯起眼,比划了一下,小小的黑手印,就像在锅炉房沾满了灰,再像壁虎似的,在屋顶上爬了一圈,大概只有他手一半大。
      朱斐然一瞬间就想到了林羽生喷出的黑灰。
      若是婴孩,什么也不懂,可就难办了。没法说理,只能物理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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