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记忆的钥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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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陆巡在朱斐然睡着后，起身去了露台。
他戒烟很久了，朱斐然不喜欢有烟味，他就戒了。今天心特别痒，突然很想来一根。
他站在露台上很久，拿着打火机的手最终放下。朱斐然闻到烟味会咳嗽，对肺不好，他去楼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陆巡第一次见到朱斐然，洪钟在他的脑海里炸开，仿佛盘古开天辟地，混沌初开，世界变得清明起来。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日后的生活，将和朱斐然紧紧缠绕在一起。
那一晚上，他刚碰到朱斐然，一股洪流，突然由丹田生出，慢慢游走在四肢百骸中，洗净伐髓，他感到自己，变得更强，力量也越来越大，一些遥远的记忆，慢慢苏醒。
陆巡发现，离朱斐然越近，这股力量就越强烈，炽热如火，本能驱使着，想要忍不住靠近他。
陆巡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我却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了。这让万花丛中过的陆纨绔心里生出一股子邪火，这股邪火烧起来，尽数卷席向了朱斐然。
所以说陆禽兽当年追求朱斐然的目的也不太纯。见色起意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主要还是好奇，对未知力量感到好奇。
从那时起，从前的记忆，很久之前的，亘古的记忆，已经慢慢苏醒了。
朱斐然，就是打开陆巡记忆的钥匙。
朱斐然可能不认识楚离，陆巡不会不认识。老朋友，也是老对手了。
楚离已经失踪很多年了，陆巡和很多人打听过他的下落，许多大妖都说他死了。
几千几万年都过去了，死了也很正常。稍微年长些的，都是见惯生死的。陆巡也没那个耐心，随便找找那么一个人，找不到也就算了。
但地下车库那个，显然不是楚离。楚离没这么弱。楚离的强大，让人退避三舍，即使他和朱斐然两个人联手，都不一定是楚离的对手。
谁，又是什么目的，假装楚离呢？
朱斐然突然半夜惊醒。自从他和陆巡同居以来，这种事情越来越少了。他是被梦吓醒的，好久没做噩梦了，梦里发生了什么，朱斐然记不清了，感觉自己非常惨，被四分五裂似的。
朱斐然一模被子，身边冰凉，陆巡不在。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到哪里去了？朱斐然起身，在房门外，听到了电话声。顺着声响，他光着脚，从楼梯上走下去，如同蜻蜓点水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整个屋子，没有开一盏灯。
陆巡夜能视物，朱斐然不行。好在他闭着眼睛都能在这别墅上下六层走一圈，顺着声音，他来到负一楼。
得益于陆巡的游戏，陆巡有时候会蒙住朱斐然的眼睛，拉着他在屋子里乱窜。
朱斐然看到，陆巡坐在酒柜前的高脚凳上，朝向屋外的地坑花园，远处大厦的灯光，从上方照下来，映衬出他的轮廓，此刻的陆巡，像一个危险的杀手。
他悄悄走过去，就听到——“有什么办法让他永远想不起来？”陆巡在打电话。
朱斐然的脚步顿住了。
如果在言情剧里，这个“他”，很可能只得就是朱斐然自己，如果是狗血剧里，这个“他”，大概就是某不知名小三。
“你每天能干点正事吗？”朱斐然听到他说，“挂了啊，我的小鸟儿来找我了。”
他转头，看向朱斐然，眼睛里亮晶晶的，有点像星河里的星子。
“说了多少次，要穿鞋。”陆巡手指在台面上点了一下，屋里的灯亮了起来。他把朱斐然抱到一边的凳子上，去给朱斐然拿拖鞋去了。
朱斐然看着他的背影，眯起眼，托着下巴。
奇怪，禽兽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
不太习惯。
好像在回避。
那刚才的话题主角，应该是我。朱斐然想。禽兽有什么想要瞒着我。
陆巡很快就回来了。他没去找朱斐然的鞋，而是拿了一双新的，狗狗脑袋的拖鞋，弯下腰，给朱斐然套上。
朱斐然雪白的脚丫子在他面前晃，他轻轻握住：“你的腰真不想要了？”
朱斐然立刻安静下来，非常乖巧。穿好鞋，他从跟着陆巡回去，两个人一起躺到床上。
“楚离很麻烦吗？”朱斐然以为，地下车库的妖怪就是楚离。
“别瞎想，有事我会处理的。”陆巡摸摸他的脑袋，“早点睡，然然可是立志要上班的人。”
朱斐然睡不着，他感受到了陆巡的呼吸，变得绵长，在他的头顶，吹着气儿。
更睡不着了。
朱斐然直接给自己来了个沉睡咒，倒下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得想办法把他手机偷出来，看看他到底打给谁的。他终于也忍不住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偷偷查老公岗的人。
第二天早晨，朱斐然经历了起床困难。陆巡做好早餐，打了电话没人接，上来看到朱斐然还埋在被子里，给他穿好衣服，他还闭着眼，陆巡把他推到浴室，自己下去吃饭，等喝完咖啡上来，他居然站在镜子前睡着了。
“要不你今天别去了。”陆巡说。
朱斐然瞬间清醒。
他三两下搞定自己，跟在陆巡身后，抓起桌上的卷饼，上了陆巡的迈巴赫，调味粉撒了陆巡一车都是。
陆巡：“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中午记得来我办公室。”
朱斐然：这禽兽还没忘记办公室？
“我就监督你好好吃饭。”陆巡说，“感觉你最近好像又瘦了。”
“哦，好。”朱斐然说。陆巡的车停在他自己的专属车位上，今天朱斐然起迟了，连带陆巡上班也有点迟，他停了车就头也不会往楼上跑。作为公司大魔王，自然要给下面的员工做一个好的表率，反正陆巡没迟到过。
朱斐然自己一个人走去H1岗位，身影有那么一丝丝的孤寂。
昨天才是朱斐然上班的第二天，经过几个小职员的试水，今天他的脾气也大概被人摸透了。H1岗位前，突然人多了起来，好多人都是来来回回走，就是来看这位新夫人的。
能将保安制服，穿出禁欲味道，陆夫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朱斐然当然不认识他们，只凭工作证放行。有几个忘记带证的，打电话让人接。
朱斐然又闻到了花香。好像在刻意引诱他，不过一小会儿，那香味就淡了，好似飘远了。又过一会儿，看朱斐然没追上来，又浓了起来，来来回回，勾个不停。
可惜，朱斐然的幻术并不好，只能变出一个木头相，呆立在原地，没法检查这些来来回回人的证件。
擅离职守是不是不太好？朱斐然暗戳戳地想。
任凭那香气怎么勾引，我自岿然不动。
终于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香味突然消失了。大概是昨天中午，被夫夫联手，吓出阴影了。
朱斐然怎么觉得，对方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朱斐然锁死了通道，镇定地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去过陆巡的办公室，也就无从知晓，电梯要刷卡这回事。从六十楼换乘，88楼的电梯怎么也刷不上，一群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最后，一个小姑娘实在不忍心，帮他按了87楼的按钮，小声说：“我们都是走上去的。”
“谢谢。”朱斐然说。
秘书科的姑娘们都在收拾东西，看到朱斐然走上来，都站起身。老板娘比传说中的还要漂亮。
这年头，好男人都让好男人啃了，内部消化了。
“总裁现在在忙，陈助理也不知道哪去了。”一个小姑娘说着，还是拨通了总裁内线，果然只有忙音，办公室里没人。
陆巡今天很忙。前天挖坑一时爽，今天埋人火葬场。热搜影响不大，反而是一群老东西，先后疯狂打电话。
真难为那帮千年古董，居然还知道什么叫做电话，居然还会刷热搜。
陈助理已经疯了，暗暗琢磨弑君的事情。有些打不通陆巡电话的，直接转到陈助理这儿，这帮大佬，陈助理一个也得罪不起。
“我应该先打电话的。”朱斐然道谢，给陆巡打了电话，一直在占线，他去推门，门也推不开。
哼，让人中午上来，自己却不在，陆巡你以为只有自己会记小本本吗？
朱斐然有点尴尬，好在这一层都没什么人，朱斐然坐到休息间的沙发上。小姑娘们都去食堂吃饭了，还问朱斐然要不要带。
朱斐然摇摇头，陆禽兽要是知道自己吃了可爱女孩子带的东西，那今天晚上可就没完了。
他独自坐在办公室门外，打开手机，找寻着那些老客户们，看看最近能不能快速找到其他工作。感觉这份还没完全来得及展开的工作，很快就又要走到尽头。
无所谓，本来也只是为了地下车库的妖怪来的，本来预计就只待一周，现在才过去三天。
一周已经是陆禽兽的极限了。
问题在于，朱斐然这边完全没有头绪。只有一个“楚离”的名字，这工作完全进行不下去。
陆巡应该是知道什么，但陆巡不说。不但不说，还想着给他灌点迷魂汤，好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有阴谋的味道。朱斐然想。
晚上回家还要查一查。昨晚睡眠严重不足，不能再放任禽兽了。陆禽兽不用睡觉的，他可不行。
今天无论如何要阻止他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记忆的钥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