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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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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迦跟着沈修宁从妇产科跑到急诊，看到手术室门口沈长风焦急地在来回踱步，沈修宁跑过去，还算沉稳地说：“爸，我妈怎么样？”
沈长风稍微抬头看向他，声音低哑，语气里尽是无助：“在里边做手术。”
时迦迟了几秒站在沈修宁身侧，胸口上下起伏喘息，她感觉到沈长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头上好像多了几缕白发。
跑来的路上她问过沈修宁怎么了，他也只说妈妈出车祸了，具体应该他也不知道。没敢耽误太多时间，急匆匆跑了过来。
大概三分钟，沈长风还算平静清楚地向沈修宁说明了一下方燕当时出车祸的大概情况。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时迦的气息缓过来点，但依旧有些喘。
沈修宁看到旁边的椅子，先让沈长风坐下，余光里又瞟到时迦还是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
他拿出手机给李川打电话，在等李川接电话的空挡，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点点椅子，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坐下休息一会儿。
不过几秒钟，电话接通，沈修宁单手插在裤兜里往边上走了几步，他让李川调查这件事，真的是意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有消息后给他回复。
切断电话沈修宁走过来，时迦正坐在椅子上安慰沈长风：“沈叔叔，方阿姨一定会没事的，您不用太着急。身体重要。”
“你跟老杨说一声。”沈修宁站在他们对面对时迦说。
现在时迦已经缓过来很多，她看看沈长风，然后才掏出手机去到一旁给杨璟发微信。他们都在等手术结果，打电话不太合适。
时迦尽量描述清楚：【方阿姨出车祸在医院抢救，我们来了急诊，就先不过去了。沈修宁给你批了那一个月的假，你先好好照顾安娅，她现在比公司更需要你。】
收了手机，时迦走到沈修宁旁边，细嫩的小手挨上沈修宁的胳膊，外套有些许凉意。时迦安慰他：“你也别太担心了，方阿姨福大命大，身体又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
说出来以后时迦才发觉这种话是有多无力，受伤的不是她的亲爸亲妈，她永远体会不到这种快要失去感觉，哪怕方燕对她再好。
沈修宁歪头看看她，没说话。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此刻的手术室门口有些许嘈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迦的微信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来，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杨璟：【方阿姨没事吧？严不严重？】
时迦：【还在抢救，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在她想打下一句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时迦快速收了手机，跟着沈修宁和沈长风一起拥到医生跟前。
沈长风：“我爱人怎么样？”
当女医生习惯性地拉下口罩以后，沈修宁和时迦才看出那位医生是杨璟的妈妈。真是没想到那会儿还在产科病房里看到，过了几个小时她已经完成了一台手术。
沈修宁冷静开口：“韩阿姨，我妈怎么样？”
杨璟的父母跟沈修宁的父母只能说认识，算不上熟悉。
韩云：“患者肋骨骨折，腿骨骨折，肺脏损伤有些严重，万幸的是头没有大碍。手术很成功，住院养一段时间恢复恢复看看结果。一会儿你妈妈就会送到普通病房。”
可能是见惯了这种车祸病人，在别人听来这些吓人的骨折、损伤在他们眼里好像是兵家常事，都泛不起什么波澜。
“谢谢韩阿姨。”沈修宁跟时迦异口同声，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外科病房里，方燕刚被推进来，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麻药劲儿没过，人还没醒过来。
沈长风放松下来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这里留这么多人也没什么用，便说：“修宁你先送迦迦回去，明天还要上班，你妈我来照顾就行了。”
已经十一点，三个人一直等在手术室门口，没人吃一口饭。
明天确实要上班，且工作不轻松，但是：“叔叔，我先给去你买点吃的吧，您得自己先吃饱才有力气照顾阿姨。”
沈长风没精神地摇摇头，现在根本吃不下。
时迦理解，但不吃饭也不行啊。
沈修宁碰碰时迦的胳膊，“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转头又对自己的父亲说：“爸，我先送迦迦回去，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
时迦被沈修宁拽走了，到了楼下，时迦还是想给沈长风买点饭上去，但是被沈修宁制止了：“让老头儿单独跟我妈待会儿吧。”
这么多年方燕的身体一直都很好，连药都很少吃，这大多都是沈长风的功劳，这突然一住院，他爸心里指不定多害怕呢。
沈修宁送时迦回家，路上沈修宁收到微信，他把手机递给时迦，他在开车不方便看。
时迦自然而然接过来，熟练地输入锁屏密码点开微信，是沈长风发来的：【送完迦迦你也不用过来了，该工作工作，我自己陪你妈。】
“叔叔说他自己陪你妈妈，让你不用过去了。”时迦转述。
车里很安静，沈修宁没说话，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平稳地开着车。
时迦觉得此刻的沈修宁异常平静，她想安慰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什么话说出来都会生出一种无力感。
——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时迦洗漱完问杨璟：【利风的林卓什么来头？年纪不大胃口不小。】
下午跟林卓的交谈过程中，她能感受到他的野心和不安好心，他故意放低了姿态，表明自己态度，好像他势在必得。
杨璟也还没睡，他女儿刚出生，近几个月应该是睡不了什么好觉了。他回：【林氏集团的小公子，想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小心点这个人，玩心眼一套套的。我跟沈修宁说过，他不是很在意，你多注意点。】
她知道林氏集团，非常吃得开但手段不可取，可以说经常游走在灰色地带。
时迦能懂为什么沈修宁不在意，她回：【知道了，谁玩心眼玩得过沈修宁啊。】
沈修宁是不跟她耍心眼，真跟她玩心眼的话，她十个心眼都斗不过沈修宁。他放在商场上那就是千年的老狐狸，她还没见过沈修宁从谁那里吃过瘪。
杨璟：【还是小心点。】
杨璟：【我听我妈说是她给燕儿姐做的手术，骨折、脏器损伤，这些在他们医生眼里也就是外伤，不用过于担心。】
时迦还是担心，但也只能回：【好。】
第二天时迦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沈修宁发来的微信，说他妈妈醒了。
时迦开车到公司，在停车场正好碰见沈修宁，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你怎么不去陪阿姨？”
沈修宁按了楼层净声开口：“下午再去。”
整个上午几乎是从会议室中度过的。
吃完中饭，沈修宁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他告诉李川，有什么着急需要他签字的文件给他拿到医院。现在他要去医院看燕儿姐了。
临近五点，时迦在走廊里看到了李川，他手里拿了几份文件。
“时总。”李川跟时迦打招呼，“我去给沈总送文件，有些需要他签字。”
时迦朝他伸手：“给我吧，我正好要去医院。”一并带过去就行。
李川挠挠头：“时总，这些文件要得急，您要去医院的话我送您，然后我就把文件带回来。”
“也行。”
李川把时迦送到医院，沈长风不在，沈修宁用了几分钟时间浏览完文件签好字，合上文件递给李川，“辛苦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李川一愣，他朝时迦看一眼，时迦也正好看向他。
李川那惊讶的眼神好似在问：沈总转性了？
以前不管多繁重的工作，他只要稍微有一丝懈怠他老板一眼就能看出来，然后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警告他好好工作，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辛苦啊，好像为YI卖命是理所应当。
不管转没转性，李川赶紧回应：“不辛苦不辛苦，那沈总我先回去。”
沈修宁点点头。
李川机灵地跟方燕说：“夫人好好休息。”
“你就不能对你的下属们多笑笑，别整天板着张脸，吓都被你吓死了。”李川走后方燕躺在病床上唠叨两句沈修宁。
虽说头部没有受到严重撞击，但也有擦伤，方燕的头围了一圈白色的纱布。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尽管精神比较好，但方燕现在看起来依旧非常憔悴。之前那么健康好动的一个人，现如今也只能躺在床上。
方燕极少有机会看到沈修宁工作的样子，沈修宁工作的时候通常是不苟言笑的，要给底下的人树立威望，偶尔有些例外。工作之余的时间，沈修宁还是会笑的，而且他笑起来很好看，在他身上总是能体会到反差感。
沈修宁没应母亲的话，他要是整天对着他们乐呵呵的YI早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笑可以，但得注意场合。
时迦问：“方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迦迦，来，”方燕朝时迦招手，“到我旁边。”
时迦过去，沈修宁坐在方燕旁边，不得不给她让座。
“好孩子，我没事，身体好着呢，你们都不用太担心我，公司忙你们就别来回跑了，你沈叔叔能把我照顾好。”
时迦拿了一个她觉得在那一堆里最好看的橘子剥起来，香甜味扑鼻而来，“公司再忙也有时间来看你呀。”
她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方燕，方燕没接，说不想吃。时迦又把橘子递给沈修宁也摇摇头，她只好自己掰了一瓣放在嘴里。
刚咬下第一口，酸酸的汁水迸到舌头上刺激着她的味蕾，时迦啊了一声长调，面部瞬间狰狞起来，眉头和眼睛紧皱到一起。
沈修宁的目光迅速移到她的脸上，噗嗤一声笑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机对着时迦按了两下快门。
“哟，这么酸啊，快吐掉。”纸巾就放在她头侧，方燕赶紧给时迦抽纸，动作有些急了，带动了伤口，有些疼。
时迦接过纸巾，只是没吐，缓了大概四五秒，咽下橘子睁开眼睛。没人告诉她长得好看的橘子这么酸啊。
“沈修宁，把你刚才拍的照片删掉。”时迦命令他道。
刚才只是拍了，没顾上看拍出来的效果，现在刚好看一眼效果怎么样，沈修宁打开相册，就是时迦那张极度狰狞的脸。
时迦起身扶着着他的手臂探到他手机前，看到相册里丑丑的自己，发出惊叹：“这么丑！”然后又命令沈修宁，“你赶紧删了！”
沈修宁按灭屏幕，转头看向时迦的眼睛，现在病房里没有外人，他也毫不拘谨，说起话来也就多了几分幼稚：“又可爱又好笑，才不删。”
时迦剜他一眼，把那酸得要死的橘子重重塞到他手里，故意说：“酸死你！”然后又坐下。
方燕的手指点点沈修宁，“你这孩子。”
却也没多说什么，像小学生打架，不过郎才女貌，怪养眼的。
“阿姨，刚才没碰到伤口吧。”时迦想起刚刚她动作应该是有些大，怕抻到伤口。
确实有些疼，但现在已经无碍，不用他们担心，方燕便说：“没有没有。”
沈修宁却像无事发生一样，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吃起时迦递过来的橘子，也不酸啊。
看着自己的母亲跟时迦你来我往地聊着天，他想起时迦没来时候燕儿姐的萎靡，他好像能理解为什么。
以前那么优雅时尚的一个女人，现在却要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腹部缠的也都是纱布，腿上还打着石膏，换成谁心理多少有些不能接受。
想了想还是给时迦发了条信息。
时迦的手机振动一下，她以为是公司有什么事，拿出来看一眼屏幕才知道是沈修宁，明明就隔了一张椅子的距离，有什么是不能当着方阿姨的面说的。
蓦地，时迦想起那张照片，他不会把她的照片发给她了吧？这种事沈修宁不是没干过！
抱着“必死”的决心，时迦打开了跟沈修宁的聊天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