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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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独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唐无咎推门进来了。
“纹什么东西纹这么久？”沈独问。
“满背勾线。”唐无咎说，“我现在看你都带黑边儿。”
“过来歇会儿。”沈独笑着拍了拍沙发，看见他脱完外套正要路过电视，沈独刚发出一个音节。
唐无咎被那根台灯线绊得往前踉跄三步。
“……有根线。”沈独说。
唐无咎拔掉插销，拎着线从沙发旁边掏出来一个接线板：“教你一个物理知识，这个东西叫接线板，它里面……”
“我知道它里面有电。”沈独之前没看见它，过去把插销插上，按了两下，“不亮呢？”
“你研究研究，加油。”唐无咎坐到沙发上。
“我也知道它有个开关。”沈独把接线板来回翻看好几遍。
唐无咎笑起来。
“你等着。”沈独坚持不懈地寻找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神秘小开关。
抠了两分钟没找着，他放弃了：“被花臂啃断了吧。”
“好奇吗？”唐无咎还在笑。
“啊。”沈独不乐意地应一声。
唐无咎指了指电视旁边的电门：“你插台灯的时候把接线板拔下来了。”
沈独啧了一声，没过去给它插上，跟唐无咎挨着躺靠在沙发上。
沈独侧过头，隐约看见唐无咎被头发挡住的眉梢上好像沾了块不锈钢。
沈独拨开他的头发，是个眉钉：“什么时候打的？”
“临走的时候。”唐无咎抬手摸了摸，“还没肿呢。”
他之前那个唇钉已经摘了，戴的时间太短一点疤没留。
沈独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看上去挺疼的，他手指顺着唐无咎的侧脸往下扫，碰到睫毛，耳垂，下巴颏。
“摸出来我的头骨构造了吗？”唐无咎看着他。
“特别标准的人类头骨，以后考古被挖出来能放博物馆展览。”沈独笑了笑，顺着把手伸到他脖子后头给他捏了捏，“累吗？”
“累。”唐无咎说，“纹身那大哥为了展示他不怕疼让我一直纹别停，到最后问他上不上色他才找个借口跑了。”
沈独手上加了些劲。
“哎。”唐无咎回过头。
“嗯？”沈独看着他。
“你见过谁按摩捏后脑勺？”唐无咎无奈地说。
“你后脑勺长脊椎上了？”沈独说。
“转过去。”唐无咎伸出手。
沈独转身，唐无咎捏了一下不知道哪个穴位，他脖子跟过电了似的狠狠一酥：“我靠。”
“还有这儿。”唐无咎摸到他斜方肌上按，一阵舒服的酸疼。
“我试试，怎么找的？”沈独跃跃欲试地转回来。
“第二个好找，顺着……”唐无咎措一下辞，指着沈独胸口，“这个头，直线往上划到斜方肌。”
沈独低头，唐无咎衣服穿得厚，肉眼找不着：“我找还是你自己指出来？”
“你可以在你自己身上找好了再捏我。”唐无咎躲开他的手。
“那多没劲啊。”沈独笑起来。
本来没想耍流氓，唐无咎一反抗他顿时更想亲手找一下了，他往旁边蹭一截唐无咎躲一截，最后俩人怼到了沙发边上。
唐无咎放弃抵抗，半躺半靠撑在沙发扶手上：“动手吧。”
“操。”沈独埋在他肩膀上笑，“弄得我跟个土匪头子似的。”
唐无咎演寡妇一样叹了口气。
“认真的啊。”沈独抿嘴收敛住笑，隔着衣服摸了摸。
唐无咎全程没反应，反倒是他定力不行，小沈有要起立的趋势，沈独迅速顺着肩膀滑上去捏了捏，推了唐无咎一把：“行了你赶紧洗把脸睡觉了。”
“用不用我多洗会儿再出来？”唐无咎站起来整理两下衣服。
“闭嘴……”沈独耳朵尖开始发热，瞟了一眼，挑起眉毛，“别以为你衣服长我就没看见。”
唐无咎笑了笑，朝卫生间走去。
沈独等卫生间里水流响起，才默唱着大悲咒回到床上。
太不冷静了。
但仔细去想，有什么可冷静的？
沈独立马掐灭这个念头，闭上眼睛强制关机。
唐无咎躺下来时，沈独还没有睡着，睁开眼说：“对了，王旨今天回来了，住在我那屋。”
“让他多住几天。”唐无咎说，“然后你一直住我这儿我还没有白收房租的愧疚感。”
“之前怎么白收了？我租过来当储物室的。”沈独说。
“好吧。”唐无咎说。
沈独回过头，唐无咎的眉钉反着微光，沈独稍微撑起身。
“干什么？”唐无咎问。
“再看一眼眉钉。”沈独目光下移，跟唐无咎对视上。
一片昏暗中，对上的一瞬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他理所应当该亲下去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唐无咎的眼神，像在邀请。
到底谁发春？
唐无咎大概跟他心有灵犀，抬手勾住沈独的脖子往下压了一截。
沈独差点砸他身上，肱二头肌都绷起来了才维持住这个姿势。
茶香薄荷味儿的牙膏。
呼吸凌乱。
喘息着分开，沈独双手撑在唐无咎两侧：“你躺着亲的挺省劲儿啊，我膀子都酸了。”
“没注意。”唐无咎给他揉了揉。
沈独刚熄的火又着了，无奈地叹口气：“我现在想抽你。”
“嗯。”唐无咎轻笑着。
沈独嘶一声：“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欠呢？”
唐无咎盯着他沉默片刻：“沈独。”
“有屁快放。”沈独说。
“我刚才想试试自己睡着所以没吃药。”唐无咎说。
话题蹦得沈独愣了愣：“不能随便减……”
“所以你要是实在憋得慌咱俩现在可以一起干点什么。”唐无咎把话说完。
沈独不明白他是怎么用认真商量的语气说这种话题的。
“你……呢？憋得慌吗？”沈独舌头有点打结。
“我都行。”唐无咎轻声说。
他总爱说都行，不是敷衍是真的都行。
沈独薄弱的定力在晃。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定些什么。
“别都行，问你想不想呢。”沈独贴得近了些，鼻尖对鼻尖。
唐无咎闭上眼点了点头。
沈独脑子里冷静那跟弦断成了冷他妈什么静。
反正只是用手。
沈独低头从唐无咎的耳垂一路亲到锁骨。
混乱中他翻了个面，脸朝天花板，天花板在晃。
接下来他大脑就开始宕机。
像第一次小提琴比赛，从站上舞台到表演完下台，脑子是空的，纯靠肌肉记忆。
不熟练，有点野蛮。
懵得不知道自己的手滑到唐无咎哪里了，也不清楚唐无咎的动作。
得亏没开灯……
为了不打扰唐无咎睡觉，沈独一直把手机调成震动压在枕头底下。
他听见手机震动，闭眼掏了半天没摸到，回头一看手机掉在地上。
应该是昨天晚上蹭掉的。
回忆一下子清晰起来，沈独的困意唰地消失，第一次起床起得这么利索。
唐无咎不在旁边，沈独换好衣服朝卫生间走去，刚要敲门，回头看见唐无咎裹着羽绒服站在窗边抽烟。
“那不是有个烟灰缸吗？”沈独指了指茶几。
“怕有味儿给你熏醒了。”唐无咎掐掉烟，“今天起这么早？”
“你也起挺早啊，昨天……”沈独想问是不是干完就忘吃药了，一时间又不知道这个谓语该用什么动词表达。
“嗯，完事儿就睡着了忘了吃药了。”唐无咎替他说了。
沈独昨天大概是被夜色和冲动把脸皮筑得跟城墙一样厚，现在薄回来，脸仅用半秒就热了。
“……今天别忘了。”沈独闪进卫生间，看了眼镜子，耳朵和脸泛着红。
唐无咎就没点儿反应吗？
沈独愤愤地捧起凉水搓了搓脸。他只能口嗨，真刀真枪还得是唐无咎。
从卫生间出来到穿上外套背上书包，沈独一句话也没跟唐无咎说，而唐无咎坐在沙发上盯着他。
很离奇地找不到话头了。
“冰箱里还有块蛋糕别忘了。”沈独终于放下脸皮跟他对视。
“嗯。”唐无咎应道。
“等会儿。”沈独一挑眉，小跑过去，“别动。”
“干什么？”唐无咎听话地目视前方没有动。
沈独拨开他耳边的头发，发现他耳朵也是红的：“装的挺逼真啊。”
“不然呢？我也进厕所躲会儿？”唐无咎说。
“不用了，我上学去了。”沈独笑着在他脑门上嘬了一口，没控制好力度，响亮得把他自己都吓一跳。
唐无咎叹着气捂了捂脑门。
“疼吗？”沈独有点意外。
“看看脑浆子是不是被你嘬出来了。”唐无咎说。
“滚蛋。”沈独朝玄关走去，“走了。”
昨晚的经历比咖啡好使，一整个上午，沈独只要犯困就回忆一下，想睡都难。想了几回差不多免疫了，他甚至开始畅想下次要不要点个香薰放个音乐……
课间收到了王旨的消息。
-你爸说要给你送汤圆，让我给你转送过去
-我就告诉他我住你这
-他现在送过来了
-你吃了吧我回去皮都硬了
-他知道我在就送的生的，一桶加两板速冻，桶的是你姥姥包的
-而且孽畜你好好看字
-你爸，沈总，亲车亲腿亲手给你送过来的
-孽畜
沈独愣住了，他看见“你爸给你送汤圆”就自动翻译成你爸派人送的。
不亏是孽畜。
-那你中午把桶的给我送过来吧
-生的熟的？
-生的，唐无咎店里有锅
-有唐无咎吗？你又不会煮
-那么多废话呢
-有
-行
中午到花臂把汤圆煮了，花臂里只有电磁炉一个锅，偌大的水面咕噜着四个汤圆，显得有点可怜。
姥姥发了两天语音过来，口音让沈独有种穿越回家的感觉。
“圆子收到了吗？收到了吗？”
“让文茜多给你挑了几个黑芝麻馅的，补脑子，补脑子。”
唐无咎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能听懂吗？”沈独问。
“听见一串咒语。”唐无咎说。
“问我圆子收到了吗，说让我妈多给我挑了几个黑芝麻的补脑子。”沈独笑笑。
“黑芝麻不是补头发吗？”唐无咎说。
“可能长两根聪明毛出来就聪明了。”沈独说。
“你也不笨。”唐无咎说。
“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找不着接线板没电的原因。”沈独用筷子戳了戳，“熟了吗？”
唐无咎对着电磁炉端详两秒，低头掏手机：“我搜搜。”
“操。”沈独笑起来，“你跟我一个水平啊。”
“小的那俩飘起来肯定熟了，大的不知道怎么样算熟，我都没见过。”唐无咎扒拉着手机。
“里面馅应该不容易熟。”沈独用筷子扒拉着，“要不我戳开看看？”
“那么大里面全是黑芝麻吗？”唐无咎问。
“全是黑芝麻我不如去喝芝麻糊。”沈独说，“猪肉馅的应该是。”
唐无咎眼神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汤圆一眼。
“没见过？”沈独说，“尝尝吗？”
“你吃吧。”唐无咎立刻摇头。
“得勇于尝试新事物。”沈独说，“怎么样搜出来没有？”
“网上说十五到二十分钟，晚了皮容易烂。”唐无咎回答。
“说晚了，已经冒油泡泡了。”沈独用筷子扒拉着汤圆。
“那是你戳的吧。”唐无咎用勺去捞，刚捞起来皮就破了，肉馅漏到锅里，“……等会儿我塞回去。”
“我就着吃得了。”沈独把肉馅夹进碗里，端起碗，“皮儿。”
“皮儿。”唐无咎把面皮倒进去。
“你煮几个吃吗？”沈独说，“桶里还有不是肉的。”
“不饿，我两个小时前刚吃了……”唐无咎用勺子去捞另外一个汤圆，直到捞出来也没说出下文。
“啊。”沈独看着他。
“忘了。”唐无咎说。
“我哪天长出来聪明毛分你一根吧。”沈独说。
“好。”唐无咎翻着手机，“我找找我吃的什么，那家还挺好吃的下次给你尝尝。”
“想不起来算了。”沈独说。他最近才发现唐无咎记性确实不太好，但是忘的都是小事，不知道是不是跟吃药有关。
“找着了，黄焖鸡米饭。”唐无咎说。
“明天吃这个。”沈独点点头。
吃了一半，沈独忽然又说：“一会儿我躺你腿上背法语。”
“行。”唐无咎说，“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忽然很想跟你黏一会儿。”沈独说，唐无咎先答应再问为什么的说话方式让他莫名愉快。
“适应这么快，早上话都不敢说。”唐无咎笑了笑。
“早上是早上，我现在已经免疫了。”沈独得意地笑着说，停顿了半晌，笑容淡了一些，“从小我爸就跟我说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干，我一直的态度就是，越不让我干什么我越干。”
“到昨天我才发现，他给我灌输这些已经生根了，遇到大事我就觉得这么干太出格了，出他规定的格。”沈独继续说，“我成年了，跟你也不是约.炮，多正常的事儿啊。”
唐无咎点了点头：“之前看你一直想干又不敢干的。”
“我什么时候一直了？”沈独看着他，“就那么几次好吗？”
“所以下次你直接发出邀请就行。”唐无咎说。
“弄浪漫点儿，放个背景音乐什么的……”沈独吹了吹汤圆。
“不放，我喜欢听你喘。”唐无咎平静地说。
沈独差点被呛到，耳朵尖开始发热，想半天没想出来下一句怎么接：“我没你脸皮厚，下一个话题。”
“下一个话题……”唐无咎勾着嘴角想了想，“喝冰红茶吗？新买的。”
“嗯。”沈独鼓着腮帮子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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