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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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吃完粥和包子，沈独推着老妈在楼下走了很久。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后来沈独眼眶被聊红了，老妈在旁边一边嘲笑一边安慰。
直到夕阳。
其实老妈也很犟，几年前她说要活得有意义就去环游世界，半年看不到沈独一眼，现在哪怕只分开一周，说想沈独了也一定要来。
犟驴之家。
沈独能感觉到，老妈想弥补几年的缺失，即便她知道补不回来。沈独不怨她，带孩子不是默认交给母亲的责任，老妈走后，老爸不想管他那是老爸的事。
黄昏像台灯，昏昏欲睡。
沈独站在街边抽了根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原则上该回去准备校考，但他跟自己约定过法语考完这天放假。
嫌晚高峰堵，沈独扫了辆车往回骑，寒风拍在脸上，清醒又有种窒息感。
花臂店铺亮着，隔着马路能看见唐无咎蹲在地上鼓捣东西的身影。
沈独骑到对面，推开大门。
唐无咎戴着耳机，背对着他蹲在地上组装家具，没注意到他进来。
沈独怕现在过去拍他把他吓着，掏出手机。
-我回来了，在你后面
唐无咎拿着手机回头，摘下一边耳机：“你……说不了话了？”
要不是他语气严肃中透着担心，沈独下一秒就跟他对着骂。
“我怕过去拍你把你吓飞了。”沈独说。
唐无咎站起来：“你妈没事儿吧？”
他出汗了，发丝粘在脑门上。
“没，及时把她塞回医院了。”沈独走过去看柜子，“你自己一个人装？”
“现在两个人。”唐无咎说。
“闫啸他们一点儿集体荣誉感没有啊。”沈独蹲下来找柜子的标签。
“闫啸今天有个比赛，其他人都看比赛去了。”唐无咎说。
“他比什么？”沈独蹲着绕柜子蹭了一圈也没找到标签。
“变装皇后。”唐无咎低头看着他，“……你学螃蟹呢？”
“找标签。”沈独啧一声，“这柜子什么牌子的？”
唐无咎说了个品牌名字。
“我叫上门安装了。”沈独掏出手机。
“败家啊。”唐无咎说。
“家底儿厚着呢。”沈独笑着拨通电话，跟那边交流几句，忽然结巴了，念咒语一样蹦了几个字后把手机放到唐无咎耳边，“地址。”
唐无咎说完地址，交代好细节挂了电话。
“用在这儿看着他们吗？”沈独问。
“正规公司应该不用。”唐无咎盯着一地螺丝木板安静了半晌。
“你有什么话想跟它们说？说完了咱好走。”沈独说。
“想跟你说，考得怎么样？”唐无咎看向他。
“状态特别好。”沈独笑着搂住他，“你天天坐我旁边监督，考试的时候我就能当监考老师不存在。”
唐无咎也勾起嘴角。
沈独的手忽然在他后背蹭了两下：“脖子上有汗。”
唐无咎抽了张纸擦了擦：“一会儿去哪？回去？”
“嗯。”沈独点头，“汗干了再出去，容易感冒。”
“考之前还说考完就出去游荡一整天。”唐无咎擦着汗说。
“真考完就没这个欲望了。”沈独叹了口气，“不知道去哪，不如跟你在床上瘫着。”
唐无咎想了想：“想去看闫啸比赛吗？”
“哎。”沈独被点到了，“有点想，远吗？”
“还行，离齿轮近。”唐无咎说。
“汗干了就走。”沈独说，“他变装变成什么？”
“蜈蚣，刚发来好几张图。”唐无咎掏出手机给他展示。
闫啸妆浓得认不出来，黑色紧身连衣裙，身后背了一根巨型黑色脊椎骨，唯一的色彩是那颗荧光绿的寸头。
意外的有美感。
开摩托到了地方，买票进场，沈独买了二楼带桌子的票。
服务员把酒水放到桌子上。
“谢谢。”沈独话音刚落，服务员拿出打火机把他那杯鸡尾酒点着了。
“祝您有个自由的夜晚。”服务员笑着端盘子离开。
自由啊。
楼下的人看上去很自由。
音乐鼓点声中，T台上各种造型的人扭着跨走过，人群围挤在舞台边上，举着手机拍照，鼓掌。
沈独趴在栏杆上看了一会儿，找到了离舞台最近的小米，旁边几个人也面熟。
“米姐在那。”沈独指了指，“闫啸还没上场？”
“他下一组的。”唐无咎说。
沈独感觉这种夸张的秀场对他的设计课有帮助，五个造型里就有一个惊艳的。
沈独掏出手机拍照。
他抬头看了唐无咎一眼，拍两下沙发：“过来。”
唐无咎坐过来，牵住他的手。
“默契啊小唐。”沈独笑着说。
“你猜猜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唐无咎说。
沈独认真思考半秒，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错了。”唐无咎凑过来吻上了他的唇。
在鸡尾酒的甜辣味道中短暂接了个吻。
唐无咎的苏打水是橘子味的。
在这里接吻没有负担，旁边搂搂抱抱亲亲脱脱的全是同性。
“你一点儿规律没有。”沈独说。
“尝尝你的酒什么味儿的。”唐无咎说。
“拿吸管给你沾点儿吧。”沈独笑了。
唐无咎手机震起来，是小米。
-我他妈看见了
-别给姐装了！
“小米看见了。”唐无咎朝楼下挥挥手。
被小米回复一个中指。
“你之前跟她说过吗？”沈独也挥手。
“没有，但是她默认了。”唐无咎说，“她刚分手看见谈恋爱的就烦。”
“再亲一个吧。”沈独笑着说。
唐无咎在他脸上嘬一口。
桌面上，小米的消息一条条往外弹。
-？？
-你故意的
-你小子有种
-下来单挑！
主持人宣布有请下一场，底下一阵鼓掌尖叫，烟雾喷出来，第一个就是闫啸。
他扭着走到T台尽头，抛了个飞吻。又一阵尖叫。
叫声结束，小米的一声“姐你好美”响亮得楼上都能听见。
周围转来笑声。
沈独靠栏杆，心情被气氛带得上升一些。
几个评委都亮了灯，闫啸晋级，沈独给他鼓了鼓掌：“帅啊……是不是不该这么夸。”
“嗯。”唐无咎点头。
“美啊。”沈独重新鼓掌。
“那边那几个。”唐无咎拍了拍他，“顺着问一溜了，下一个就是这桌。”
沈独抬头，有两个男生举着摄像机麦克风采访。
他第一反应是不想被采访，刚准备睡觉装死，两个男生已经举着设备过来了。
“你说我是哑巴行吗？”沈独飞快地问。
“行。”唐无咎说。
“你们好啊，两位今天来到咱们现场开心吗？”拿话筒那个男生脑袋上挂了一只玩具熊。
“嗯。”唐无咎替沈独回答了。
“你呢？”挂着熊还是把麦克风怼到沈独嘴边。
沈独点了下头。
“两位是从哪个平台上了解到这次走秀的？”挂着熊问。
“有朋友在下面走。”唐无咎回答。
“亲友团啊。”挂着熊笑着说，“两位是情侣吗？”
唐无咎点头。
“在一起多久了呢？”挂着熊不知道是不会看气氛还是有什么业绩要完成，还把麦克风往沈独脸上戳。
沈独刚开口说了个“一”字，唐无咎平静地说了句：“他是哑巴。”
“操。”沈独没忍住。
两个采访的男生愣了一下，看得出来在极力憋笑，举摄像机那个都哆嗦了。
“一个月。”唐无咎没笑。
“哦……这样啊，祝两位长长久久。”挂着熊从篮子里掏出一枝玫瑰放在桌上，“感谢你们来到今天的秀场。”
他憋着笑报幕一样念完台词，俩人一起走了。
沈独手肘撑在桌子上，捂着脸笑起来。
“你让我说的。”唐无咎有点尴尬地看着刚才那俩人。
“没想到你这么听话……”沈独笑得肩膀直抖。
唐无咎叹了口气。
沈独笑得更放肆了。
等他笑累了，唐无咎问：“为什么这么抗拒采访？”
“啊……”沈独搓着脸想了想，“怕被发网上吧，万一以后哪天我的信息暴露了，这些视频都得被挖出来。”
原来那个初中就有过好几次，学校里不管是明星还是董事长的孩子被扒出来，马上有一帮人举着摄像机在校门口蹲两个月。
这么一想老爸把他保护的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奇怪的点上发现了老爸的好。
唐无咎回头看着采访的两个人，等他们问完那桌，挥挥手：“您好。”
“哎，你也好。”挂着熊走过来。
“我们那段把脸打上码。”唐无咎说。
“好的。”挂着熊点点头。
“别忘了，录音了啊。”唐无咎继续说。
“好的好的。”挂着熊说，“声音呢？需要码吗？”
唐无咎点头。
等俩人走了，沈独看着他：“谢谢啊。”
“本来想直接让他们别放出去的。”唐无咎说，“那么好笑他们应该舍不得，再吵起来。”
沈独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笑又回来了：“把我嘴笑酸了一会儿可没力气亲你了。”
灯球反射的光在黑暗中舞动。
沈独从捂脸的手掌中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唐无咎。
“唐无咎。”
“嗯。”唐无咎应一声。
“一个月了。”沈独说，“可能都超了。”
“三十七天。”唐无咎说。
“记这么清楚……”沈独放下手，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我宣布，你转正了。”
对视着，唐无咎又嗯一声。
“我转正了吗？”沈独声音轻了一些。
一束光在唐无咎肩头扫过，他闭了闭眼：“转正了。”
“嘴笑累了，抱一个吧。”沈独环住他的肩膀。
唐无咎收紧了手臂。
他的呼吸拂在沈独耳侧。
像小心翼翼地轻吹一支蜡烛，火光摇晃，却不熄灭。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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