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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你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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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一秒时间，星球可以在宇宙中行进几十公里，昆虫可以扇动数百次翅膀，人类体内可以发生10万次化学反应……一秒有多长？长到足够陆成璋纵身一跃，将坠落中的贺初年狠狠甩上地面。
反向的推力让他加速下坠，陆成璋却松了口气，这才环视身处何处。
触目所及，皆是赤红。
陆成璋瞳孔剧烈收缩，瞬间咬破舌尖以期保持清醒，同时伸手按上胸前的金属圆钮，一套玄黑色的战甲瞬间从液态到凝固，包裹他全身。
但战甲护得了身体，却护不住精神海。
精神力本是无形无相的，可陆成璋此时真切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飞快被绞磨和吞噬，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挣扎着不陷入幻象，却无法发挥出正常状态时的体能，身体无处借力，直直向下坠落。
“闭上眼！”
贺初年的声音穿透了空气与黑暗，来到他耳边。接着，他便感觉身体被一股力量牵引，不由自主与什么东西对撞而去。
“艹！穿你妹战甲……”
贺初年与陆成璋撞了满怀——他现学现用，第一次用精神力控制他人身体，可惜技能点没完全点亮，陆成璋又去势太急，他只能以身为锚牵引他向上。
像磁铁两极相吸般，一个上浮，一个下坠，陆成璋和贺初年狠狠撞在一起，他们在空中悬停一瞬，然后再次相拥坠落。
陆成璋已经听话地闭上眼，幻象退去，他重新感知到急坠的风、空气的热以及……迅速逼近的地面！
贺初年还在尝试以精神力为牵引减缓他们的坠落，陆成璋却瞬间爆发极限的体能力量，将怀中的贺初年向上托举，自己则背部朝下，轰然落地！
“陆成璋！”
贺初年脸色骤变，已近枯竭的精神力海疯狂催动，丝丝缕缕的精神力瞬息将陆成璋包裹起来，试图将他拉向自己的身体。
这似乎发挥了一点作用，又似乎并没有，陆成璋还是“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贺初年稍迟一息，被他双臂接在怀里。
地面接连震动，碎石纷纷落下。
“唔，好重……”
陆成璋闷哼一声，嘴巴却在这凄凄惨惨的时候止不住在上扬。
贺初年面无表情地迅速爬起来，看向他身体：MD，果然如刚才余光所见，这地方有地刺，已经扎穿了他的右腹……
“你这什么破战甲！”硬是很硬，关键时刻却没卵用！
陆成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腹部……没有要害，材料……是软的。”
“你别说话！”贺初年莫名躁怒，这是科普的时候吗？！
“忍着点！”
说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来，灌注力量试图将穿透陆成璋身体的地刺切割下来。但这似乎徒劳无功，地刺的硬度比他想象中要高。
短刃与地刺相撞，陆成璋似乎疼得受不了，他红着眼圈，神色乖巧的像只兔子：“阿年，别动，我好疼……”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贺初年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调.情。
贺初年避开他的眼睛，咬牙继续切割——为什么没有带把激光剑！他脑子里胡乱的想。
地面还在抖动，不时有碎石落下，他们待的这里似乎是一个不大稳定的地下洞穴，贺初年大脑高速转动着，必须，必须要尽快转移……
“阿年，你别哭。”
“哭个屁！”贺初年烦躁：“你能不能别添乱？”
可陆成璋伸手抹上他的脸，贺初年才发觉自己脸上真的有眼泪。
见了鬼了，贺初年茫然地眨了下眼，又是一滴热泪从他睫毛间滚落。
“别怕，阿年，我不会有事的，救援很快就到……”
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陆成璋语气镇定，甚至有些温柔。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可以专注地看着他而不必担心他逃走：“阿年，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贺初年抹掉莫名其妙的眼泪，放弃了和石头较劲，他俯下身来看着陆成璋，眼神深邃幽远：“你对不起我事儿太多，你说的……是哪件？”
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股奇特的魅力，陆成璋隐约明白他是要催眠自己，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迷失在他的眼神里……
贺初年看着这添乱的家伙睡过去，当机立断，双手一前一后抄过陆成璋的身体，将他缓缓托离那根地刺。伤口看着有点可怖，大片的鲜血更是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好在以他的体质，应该不难恢复，贺初年松了口气，接着便感觉一阵目眩。
这是精神力透支的感觉，贺初年并不陌生，万幸，这洞穴底部并没有“魔鬼之眼”的矿藏，否则贺初年真不确定自己抵御得住。
——这想法才划过脑海，下一刻，地动山摇，黑色巨石裹挟着红色碎块疾风骤雨砸来，贺初年本能地抄起陆成璋冲向洞穴更深处的角落，但人力终不及天力，贺初年后背瞬间便被数道石块砸中，他身体往前俯冲了下，吃不住力单膝跪地将陆成璋放在地上，后背却仍死死护住他。
真不该催眠了他，意识涣散间，贺初年模糊地想。
至少，应该说声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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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璋似乎是被“嘀嗒，嘀嗒”的声音惊醒的，又似乎，是血腥的味道，先唤醒了他的嗅觉。
“阿年？”
睁眼的瞬间，他下意识出声，然后才发觉胸前趴着个人。
环境格外昏暗，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陆成璋凭触觉就知道是他，他笑了笑：“趴我身上睡得舒服吗？”
贺初年没有回应，黑暗中一片寂静，陆成璋忽然有点心慌：“贺初年？”
回应他的是血水滴落的声音。
陆成璋忽然不敢呼吸。
他的眼睛这时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发觉他们身处的地方是一处坍塌形成的三角区，空间过于狭小，他甚至无法坐起身，而贺初年背后，就是一块斜斜撑住的石板。
陆成璋下意识摸上贺初年的后背和后脑，黏腻的质感让他仿佛丧失了思考能力，凭借本能，他颤抖着手指摸上贺初年的鼻息，万幸……万幸！
陆成璋颤抖的手指转而紧紧扣住贺初年的下巴和脖颈，冷汗和眼泪后知后觉的冒出来：
贺初年，你若敢死，我——
陆成璋恨地咬牙，颤抖的嘴唇却小心翼翼吻上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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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亦已抵达游隼号多日，却并未见到自己那大忙人弟弟。
陆成璋倒是对他极为倚重，交给他的任务足够他不眠不休一直干下去。但，贺君亦不是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类型，他躲不过陆成璋压来的担子，陆成璋也躲不过他三番五次的“殷勤”汇报。
“因为你中途离开，军部的谈判现在陷入僵局，陆指挥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确定选择心宿星吗？”
选择心宿星虽然现在面临的阻力最小，但今后发展起来困难重重。
“虫族不知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他们内耗。”陆成璋按了按眉心：“你的规划我看了，大致可行，但是时间需要再压缩。”
“不可能。”贺君亦下意识开口：“现在的规划就已经将人力物力发挥到极致，能完成就是侥幸了，怎么再压缩？”
“优先保障核心功能，其余从简。”陆成璋心中似乎已有决断。
“那也不是不行，只是——”贺君亦沉吟了下：“只是心宿星实在偏远，运输渠道受制于人。”
“只是暂时的，谈判小组会与第九军团交涉，贺参谋先不必担心那些，做好规划就行。”
“也好。”贺君亦点了点头。
会话到此似乎已经结束，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陆成璋虽很想无视他，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贺参谋还有事？”
“陆长官何必明知故问。”
“初年只是在执行机密任务，贺参谋，我已经说过多次，不想再重复了。”
“缓冲期间，什么任务需要他一个副指挥官单枪匹马执行这么久？他的直系人马都还留在游隼！”贺君亦不想继续被含糊过去：“不要再说军事机密无可奉告那一套，陆长官，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游隼。”
贺君亦神色坚决，看样子，今天是一定要讨到一个答案了。
陆成璋动了动唇，正要开口，光脑忽然震动，陆成璋低头看了一眼，眼神骤然发亮：“抱歉，贺参谋，我这边有紧急军务要处理！”
他说完，不待贺君亦回答，整个人便冲出会客室。贺君亦看着他转瞬消失的背影，皱了皱眉，合理怀疑他只是逃避自己的追问。
这倒是冤枉了陆成璋。
陆成璋马不停蹄来到医疗部，江自流的私人实验室。这间实验室被特殊加密过，只有江自流本人才能进出，不过，拥有战舰最高指挥权的陆成璋算个例外。他等不及敲门，直接动用权限闯进门内。
入眼的，是贺初年挺拔的侧影。
他站在一台仪器前，似乎刚换好衣服，正在微垂着头整理袖扣，额前几缕碎发落下来，遮住了眼睛。
陆成璋动作忽然慢下来，贪婪地望着这一幕，连呼吸都觉得是种惊扰。
倒是贺初年转身向他看过来：“你——”
他才吐出一个字，就被反应过来的陆成璋闪电般一把揽在怀里。
贺初年怔了怔神，如果不是错觉的话——这个莫名其妙扑在他身上的人，似乎在微微颤抖？
还有，他耸耸鼻子，在那人颈间嗅了嗅，似乎，是他熟悉的味道？
“你……是谁？”他一把推开陆成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发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