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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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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到一天之前，柏川安排好公司内地事务后，淡定官宣了第二天即将飞往北美的安排。
虽然柏川早就说过，但按照流程，订机票和住宿以及联系行程都该是助理的活儿。
身为一名合格的牛马，老板不提，展鹏是绝不会没活儿找活儿的，没成想，再提时，老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当老板靠自己就能轻松解决问题时，往往便会觉察出身边领工资的多余。
于是展鹏一大早就来了机场蹲守，带上了他连夜整理的洛杉矶攻略，试图挽救岌岌可危的饭碗。
结果，看到老板这么丢人的一幕。
被他拖来的小李看到老板就像看到上辈子的亲人一样，欢呼着往外冲，被他一把揪住了帽子：“咱们是来送行，不是来送死！”
小李又看了一眼柏川那里的动静，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佩服道：“你说的对，老板地下恋呢。”
展鹏揉了揉眼，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棕色微卷的头发，微侧着脸，睫毛浓密，眼睛很大，皮肤白皙，穿着简单的毛线外套，仰着头看着他们老板，干净又漂亮。
展鹏摩挲下巴：“原来这就是那只猫。”
小李：“……？”
展鹏：“听好了，咱们就当没来过，什么也没看见，明白吗？”
小李恍然大悟，压低嗓子：“这莫非是柏总养的金丝猫？”
“金丝猫……那叫金丝雀！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都让你上班少摸鱼看霸总小说了！”
然而小李已经没在听了，她来都来了，多看两眼没什么吧？她浅磕一口很合理吧？
金丝猫坐了下来，背对着他们老板，看上去在闹别扭。
“柏总怎么转身就走吧，去哄哄啊！我恨你是块木头！”
展鹏拽人离开无果，也被小李勾起了好奇心，探头去看。只见他们老板阴沉着脸，快步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
不会在机场掰了不坐一班飞机了吧？
虽任性但柏总做的出。
正好奇着，刚从两人面前跑过去的柏川，又冷着脸跑了回来。
手里多了个甜筒。
“啊啊啊啊——柏总居然特意跑到航站楼另一头去买冰淇淋哄人！”
展鹏看着自己被揪痛的手：“至于这么激动吗？”
小李揪的更用劲了：“你快看！金丝猫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柏总居然把剩下的都吃了诶！”
“这有什么的，机场东西都这么贵，能省就省。”
小李闻言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以为柏总跟你一样抠？而且柏总有洁癖你都忘啦？难怪你担心饭碗，我都替你担心了。”
展鹏：……
不过转念一想也很合理，毕竟人怎么会嫌弃小猫脏呢？
柏川正观察着他的小猫：“不开心？”
“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也不知道阮志刚怎么想的。”
柏川莞尔：“或许你只是在气他本人没来送行。”
“怎么可能？是我让他别来的，我可不想哭哭啼啼的。”
“哦，你会哭。”
“我说的是阮志刚哭！我有什么好哭的？你见过我哭吗？！”
对上柏川颇有深意的眼，阮秋慌乱的眨了眨眼，他好像确实大概或许在柏川面前哭过好几次了……
“反正出国我是不会哭的。”
“我都要开始新生活了。”
“天高任鸟飞，我再也不回来了。”
越说声音越小。
“该登机了。”柏川扔掉垃圾，仔细擦干净每根手指，朝着阮秋摊开手掌，“走吧，小鸟。”
*
阮秋在四千米高空航行的时候，阮家正一片混乱。
阮志刚正重新“认识”这群被他视作亲人的人的嘴脸。
“小溪很乖的，绝对不可能丢下一封信就离开！我思来想去，家里这些孩子中只有阮秋是最爱胡闹的，他还有前科，带着小溪离家出走！”
“这一次一定也是他捣的鬼，哥，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阮建国道。
“是啊哥，小溪一个女孩子，爸本来都给她安排好了，就村里那个小王，在京北有车有房还愿意出30万彩礼，小溪毕业之后嫁过去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还有人疼，现在可好，这一闹小溪就算回来了，闲言闲语一说，人家还会要她吗？”阮秀芬也帮腔。
阮桂兰附和：“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小溪跟着阮秋学坏了呀，国外本来就乱的很，小秋又……谁知道他能沾点什么。”
大概失望累极到一定程度是会让人的心变硬的吧？
阮志刚不仅不生气，甚至有点想笑。
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不是真的识人不清，而是从前被猪油蒙了心，被所谓的恩情蒙蔽了双眼，带着滤镜看这些人，才会一直没有看透他们的假面。
“学坏？”阮志刚冷笑，“我家小秋可是靠着自己申请上了哥大，他要是坏，你们儿子又是什么东西？”
“那谁知道他怎么考上的，而且学历就能代表人品了吗？小秋被叫家长，我们这里谁没去见过他老师？”
“呵呵，小秋上课睡觉就是人品不行，贪污□□的阮斌，他找小老婆的亲爸，都是道德楷模，你们对人品的衡量标准真是与众不同！”
阮建国脸上火辣辣的，那个唯独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成功人士，正一下一下当众抽他的脸。
“哥，你说这话就伤感情了。建国是一时糊涂，被狐狸精迷了眼。”
阮志刚直接看向阮建国：“我比你有钱，比你有社会地位，你大嫂去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乱搞男女关系？”
“算了，我现在也不是你们的大哥了，你们什么样都与我无关，烂下去自然会有社会教你们做人。”
“直接点，说你们目的到底是什么吧。”
“好，那我就直说，你丢下一百万就跑了，老头子现在还卧病在床，我要照顾他，现在还要四处找小溪，他两一个是被你儿子气的，一个是被你儿子藏起来的，你就想当甩手掌柜？”
“我给了你们100万，难道还不够请看护？”
“谁知道爸这病要花多少！我得存着……这样吧，你每个月再给20万，我们这就走。”
“还有小秋的事，桂兰说的对，她就算是现在找回来，人家王家肯定也不想要她了，彩礼30万你得承担。”
每当觉得对方道德素质底线已经到底了，对方却总还能突破底线给他看。
眸中闪过一抹厉色，阮志刚喝道：“100万已经报答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多的一分都别想要。送客！”
白睿明现在跟着阮志刚，他早就看不惯这些人了，得了阮志刚的命令拿了个拖把就出来赶人。
几人被撵的嗷嗷直叫，左支右绌间还不忘恐吓：“你这个白眼狼，不管卧床的老父亲，只顾自己享受，我这就去网上曝光你的行径！我们开直播，让你名誉扫地，看你生意还做不做的下去！”
“还有小秋，他混了这么多年，忽然就开窍考上好学校了？你休想糊弄人，一定是你买通了考官给他作弊了！我要写邮件给小秋的学校，曝光他，让他的书读不下去！”
阮志刚抬手喊停了白睿明。
他等他们说完才开口：“我本想息事宁人，看来你们偏不想要这条生路。”
“阮建国，你在桂园给小老婆买的别墅是从哪里来的钱？秀芬你的工作是谁帮忙找的？你的首付又是问谁借的？桂兰，你知道你老公的赌债是谁还的吗？”
阮桂兰急了：“这、这都是你欠我们家的。”
“欠？除了一口吃的之外，这个家还给过我什么？就连你们当初的学费都是我在工地上搬砖挣来的！”
“……可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呀，你真忍心看爸无人照顾？他很想你。”
“他不是想我，他只是想念我能给他的奢华生活。”
阮志刚最后一丝恻隐之心也被磨没了：“你们要直播，或者做什么妖也好，尽管做，只是做之前最好回忆一下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阮建国赤红着眼：“那又怎么样，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名声臭了大不了换个地方生活，你就不同了，公司股价肯定一落千丈。”
“换个地方生活？这天底下有我花钱还找不到的地方吗？不管你搬去哪里，我都会让你和你做的丑事贴满整个小区，会让你找不到工作，会让你的孩子抬不起头来。不信你就试试。”
几人脸色青白一片。
“至于小溪，你们也不许再联系她了。”
“凭什么，她是我的女儿！”
“就凭我是她大伯，就凭她是小秋想保的人！如果被我发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骚扰小溪，我会立刻向法院索赔，确保你们一无所有。”
几人最终悻悻离去。
白睿明嗫喏道：“会不会有点过？您也不清楚阮溪不见了和少爷有没有关系，万一是真的出事了呢？”
阮志刚不知想到了什么，苍老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睿明，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忽略了小秋许多成长，但有一点我很确定，小秋，是个心阮的孩子。”
“他心太软了，所以不可能不管阮溪就这么离开。”
“阮溪是个好孩子，不能让她被那家人毁了。你去调查一下阮溪的行踪，抹去一切痕迹。之后，去法院提诉，我要让那群人倾家荡产。”
“您刚才不是说既往不咎么……”
“我说了？”阮志刚哂笑，“睿明，这踏入商场的第一条规则就是，商人说的话，半个字也别信。”
*
阮溪对此一无所知，她是和阮秋同一天的飞机离开的，以给阮秋送机的理由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家。
说来也好笑，之前的日子里她蚂蚁搬家似的搬走了很多东西，没有人在乎她，所以根本没人发现。
阮秋本想送送她，但她拒绝了，如果监控里他们看到了阮秋，她的父母一定会继续纠缠阮秋一家。
飞机起飞的那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盈，好像身体里的一些什么飘走了。
那些被忽视的沮丧都在阳光下无所遁形，又蒸发的干干净净。
“请问垃圾要丢吗？”空姐笑容甜美的问。
阮溪回了个同样甜美的微笑：“嗯，帮我丢了吧。”
说完，她将手机里的电话卡丢了进去。
从今天开始的每一天，都是新生。
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她希望阮秋头顶也是一片艳阳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