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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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伯死了。
黎末在门外闻到血腥味时，便已经知晓钱伯死了。她让于坚把门踢开后，那血腥味就像飓风一样席卷而来，让人感到不安。
钱伯的屋子昏昏暗暗的，里头摆放了一个神坛，上头有好多奇怪的物件，比如动物的骨头、一些面目凶恶的木雕，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伯坐在沙发上，心口插了一把刀，鲜血流了一身，死不瞑目。黎末上前去，看见钱伯的手搭在一份报纸上，报纸的头条正好是蒋羽闻入狱的新闻。
蒋羽闻的照片被画了一个叉，看起来钱伯对终身监禁这个判罚并不满意。
由始至终，钱伯都想蒋羽闻死。
“于坚，封锁现场。”
“嗯。”
黎末觉得自己低估了钱伯和钱小玲要报仇的欲.望了，她一直想着他们会等到下一次致命车祸，可她想漏了一件事……
钱伯既然懂怎么养鬼，那么他定然察觉到自己的气息不寻常。这个案子若是破了，自己定然不会任由钱小玲为非作歹，会来破坏他的计划。
因此，钱伯在自己来找他之前，以身为祭，成为了最后的那个人，七七四十九个人，正好全了。
于坚还在一旁打电话，黎末则是沉默着走到神坛前，看到了养鬼所需的物件，还有钱小玲的骨灰盒。只不过那白色的骨灰盒如今渗满了血，说明着钱小玲已成恶鬼。
她伸手摸了摸骨灰盒上的血，只见她打了个响指，手上的血迹便消失了。黎末知道钱小玲会去找蒋羽闻和那两个保镖，但她此刻却一点都不急。
于坚打完电话后，黎末就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去北部监狱一趟。”
“好。”
于坚猜到黎末要去做什么，并没有跟去，而是留在原地，处理钱伯这件事。
黎末直奔北部监狱，越靠近北部监狱，天色便越灰暗，像是要下雨了。到了北部监狱后，雨便稀里哗啦地坠了下来，灰蒙蒙的天就像为北部监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她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看着，倒出一颗口香糖嚼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节奏规律。
过了十分钟左右，黎末发现北部监狱的警报器响了，她便钻出了车子，没有打伞，雨淋了她一身。她靠在车边，双指化剑，刚才消失的血又出现在她的指腹，被雨水冲散。
眼前慢慢显现出一团红色雾气，只见一个女子慢慢从雾气中显现。她浑身赤.裸，身上有不少伤痕，脖子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还在流血，她永远停留在那个最痛苦的时刻。
这是复仇的代价，一旦决定养鬼，那么它就会永远停留在生前最痛苦的状态。
这是天道的惩罚。
钱小玲抬头看向黎末，那双布满红丝的双眼带了一丝生前的懵懂。黎末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气道：“你杀了很多人，你知道么？”
钱小玲缓缓点了头。
“那么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么？”
钱小玲又点了点头。
黎末抽出口袋里的一张符咒，却没有马上对钱小玲使用，她道：“你和他们的因果就断在这里吧。”
钱小玲没有说话，而是朝着黎末微微鞠躬。她知道，如果黎末要阻止自己，她是可以做到的，但是黎末没有这么做。
“你不必谢谢我，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把他送进监牢，至于你们的恩怨，我不想插手。”
黎末举起手，握住的符咒依旧没有松开，她道：“离开吧，你与那些无辜之人的因果未了，下辈子……”
黎末没有说完，只是叹了口气，一团火从她的掌心燃起，然后火光飞向钱小玲，遇雨而不灭。
下辈子，你对他们造过的杀孽，会让你的命途更坎坷。
烟雾消散，火光也终于熄灭，而黎末靠在车边淋了好久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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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伯死当日，北部监狱也传来了消息，蒋羽闻和两个保镖自杀身亡。蒋羽闻死时浑身赤.裸，身上有不少被划破的伤痕，致命伤是被削尖的牙刷划破了脖子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的。
这个死状，跟当时钱小玲的死状几乎一模一样。
“我靠，这真的是报应啊！”
田振去打听了一番，回来的时候就给大伙儿都说了一遍。黎末刚洗澡出来就听到田振说的事，搭上一嘴：“是啊，真的活该。”
于坚没有说话，他以为黎末去北部监狱是去救蒋羽闻的，可现在看来，她只是去把钱小玲送回该待的地方。
不过，这的确符合她的办事风格。
黎末虽然纪律极差，但是她很遵从因果这个铁律，不会只一味儿地追求人间正义。
“这案子算是结了，就是没想到钱伯也死了。”
田振想到为了女儿的仇，不惜一切代价的父亲，他就有些神伤。
“钱伯怎么就死了？”
江小雯大部分时间都在修复文件，现在她就像是一个重新上线的游戏玩家，坐在前排疯狂吃瓜。
“他以身为祭，成为了第四十九个人。”
“啊？！”
田振吃了一惊，问道：“他怎么就不等九月二十四号？”
“等不及了。”
黎末叹了口气：“他知道我会去找他，怕我会阻止他。”
黎末耸了耸肩，道：“如果我能及时赶到，当然不会让任何人牺牲，只不过一切已成定局，或许这也是他们的命运吧！”
“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这个案子还不算结了。”
黎末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还没找到那个路段的媒介呢。”
“对哦！”
田振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媒介。
“钱伯通过那个媒介喂养钱小玲，现在失了控制，那媒介吃过人血，说不定会生出恶灵，需要尽快解决。”
黎末拿过车钥匙，然后丢给了于坚，道：“走，我们四个一起去找找。”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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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天下，四个人就在路边寻找这所谓的媒介，态度十分认真，尤其是田振，就算遇到一块形状怪异的石头都会跟黎末报告。
然而找了好久，四个人都没有任何发现，黎末甚至都认为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黎姐，这东西有什么特征吗？”
“嗯……会吃人。”
众人：“……”
江小雯体力最弱，忍不住坐在路边，气喘吁吁，抬头看了看周围，随意指了指远处道：“会吃人，那狮子不就会吃人嘛！”
江小雯指着寺庙大门前的石狮子，田振随即嘲笑她：“江弱鸡，那是石狮子，不是狮子……”
对啊，狮子会吃人啊！
黎末马上冲了过去，在石狮子前后翻翻找找，果然在石狮子身上找到一张折叠整齐的小纸条。
黎末取出，打开，发现里面写的正是钱小玲的生辰八字。
“找到了。”
黎末吐出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居然忽略了这对守门的石狮子，难怪第一次来寺庙的时候总觉得这对石狮子不对劲。
黎末把钱小玲的生辰八字烧掉，然后又在两个石狮子的双眼上划了一条痕。
“黎姐，这又是什么意思？”
“石狮子目光所及之处，便是经常发生致命车祸的路段，我封它们双目十年，这十年内，它们目不能视，也就做不了同样的恶事了。”
黎末摸了摸那石狮子的头：“它们已经生了灵，修为来得不易，我也不想毁了它们。”
黎末用朱砂在石狮子的头顶上画了一个符咒：“我把你们身上的戾气清除了，以后就好好守门，保佑善信和居民，消除杀孽，修得正果吧！”
说完，她又轻轻拍了拍石狮子的头，这才安心离去。
如今案子完全结了，四人决定庆祝一番，下班后就直接去了九儿酒吧。
“干杯——！”
四人碰了碰杯，然后喝了口猫酒保调配的鸡尾酒，味道是真的很不错。
“这次这个案子也算是圆满结束了，恶人也得到了应得的报应。”
田振顿了顿，续道：“可惜了，钱伯和钱小玲……”
“现在想起来，庙宇里的神灵应该是钱伯离开之前做了手脚，把祂们赶走了，没有神明镇压石狮子，他才能利用它们。”
黎末说完后，又抿了一口酒：“至于钱伯和钱小玲，他们很无辜，可是杀人偿命，这对他们来说或许也是最好的结果。”
“这大概也是命运吧，如果他们不杀人，我们就不会发现钱小玲的案子有猫腻，这个案子可能会永远石沉大海。”
冥冥中，或许一切都有安排。
就在这个时候，九儿缓缓走了过来，然后坐到黎末身边看了看：“你这丫头，居然没被桃花打死。”
九儿冷笑一声，可即便是冷笑，亦是风情万种。
“九儿老板，我要是死了，就没有人来气你了，这亏本生意桃花老板可不做。”
九儿有时候真是恨不得撕烂黎末的那张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九儿老板，我们刚刚破了个案子，那个副市长的儿子就是我们送进牢里的。”
田振高兴，见了九儿就想邀一邀功，大家都愿意对她多说一些，黎末甚至怀疑过，九儿是不是悄悄用了什么妖术。
不过黎末知道，这是九儿独有的魅力。
她可是魅惑众生的大狐狸。
“哦？原来是你们破的，难怪这个案子判得这么干脆。”
九儿取过兔女郎递过来的一杯鸡尾酒，轻轻嘬了一口。
“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让你们帮忙。”
黎末听罢，了然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九儿老板不会那么闲，突然过来跟我们聊天。”
九儿是妖族，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生意人，她很多时候的社交都是带着目的的。她与人族和平共处，但一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人族和妖族之间始终有一道跨不去的天堑。
她突然过来搭话，黎末便知道她必有所图。
“我想你们帮忙翻查一件案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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