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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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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妈妈是为了你啊!玉玉别这样对妈妈……妈妈知道错了!”二姑妈嘴里不停的哭喊着,看林蕴无动于衷,吭哧一下就拽着他的手要给他跪下了。
我在一边真是看的头大,斜眼一瞥看见龙川还在老神在在的剥橘子吃,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还真能挑事儿。
“我二姑父那样跟那个点滴有关系吗?”
他看也没看我一眼,扯了张纸擦手跟个大爷似的特拽:“贫道学的是道法又不是医术,何况这是西医又不是中医,怎么会知道。”
要不是他会法术我打不过他,真想给他邦邦两拳。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迫于林蕴要杀人的眼神,药剂科在最快的时间里分析检测出了,二姑父一直输的点滴里面的成分,发现有着过量的苯二氮和巴比妥镇静剂药物。
这无异于是慢性中毒。
简直是太大胆又太聪明。这样可以无声无息的加速了患者死亡的时间,却又因为这‘不治之症’而隐瞒撇清了自己加害的嫌疑,几乎算得上是天衣无缝。
只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问她,到底为什么。
“他跟我说他要立遗嘱……他找张律师过来——他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那个贱人和他的孽种!!!”
“我恨!我恨啊!三十年了他还是忘不了她,他们私底下偷偷联系,这么多年我都把自己当瞎子聋子看不见听不着!玉玉!你知不知道妈妈被她们嘲笑了多少年啊!”
“说到底,当年是他一心要做人上人,他要抛妻弃子的!怪我年少无知,信了他的鬼话被他哄骗怀了孕有了你才结了婚。
要是早知道,我怎么会顶着你外公外婆的不同意……也要和家里决裂嫁给他!可我付出这么多,到头来这些年他还是改不了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毛病!恶心!恶心!!”
“临了临了,他垂死之际竟然还是最在乎那两个人……我们这个家在他心里就什么也不是。他怎么不该死!他该死!”
二姑妈哭倒在地上,语气里尽是心酸与后悔。
林蕴也是被气白了脸,身子被他妈拖着摇摇欲坠的:“……那你去跟他离婚。我有钱,我和果果能照顾好你下半辈子……”
“不行!”二姑妈一声大吼,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她怒目圆睁的大喊道:“不行!不可以!我不离婚!我不会把他让给那个女人!”
“让他重新立遗嘱——这些东西都是你的,都是我儿子的啊。
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我叶家一直提携他,他能做上这个副总吗?!”二姑妈仿佛如梦初醒,赶紧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律师,可没想到却被果果一把按住了。
“妈妈,我们不要钱……我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她抱着她妈哭,没想到她妈居然直接把她推开了,由不解气还打了她一巴掌。
这下我是坐不住了。
“哭哭哭!你哭有什么用!哭能把你爸爸的心哭回来吗!你怎么这么傻!”一巴掌不够她居然还去扯她头发。
“姑妈,既然姑父现在已经没打点滴了,身体就有好转的可能。那我问问你,你现在还想不想他活着。”
“关你什么事!叶霆,你别在这儿假惺惺的充好人,给我滚!别想在这看我笑话!”这么多年我是确实没见过几回姑妈发飙的场景,差点忘了她还会扔东西砸人的毛病。
躲过她掷出来的茶杯,我把地上的林雁婉拉起来放在椅子上让她靠着。
心想果果比她妈好多了。她生气是把东西往地下摔,她妈是直接冲脸上来了,真砸中了不说开瓢也是毁容。
“解铃还须系铃人。
斋主既然给了法金于贫道,在下就不会坐视不管。虽然说林先生这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可凡事天注定,不可用外力横加干预。”
最后一句话龙川居然是看着我正色说的,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大概,倒也不算是沽名钓誉。
“道长此话何意,我,我爸他做了什么伤害叶霆的事吗?”
“活祭算吗。”
龙川这张嘴我算是看清楚了,这才和上次萍乡初见过了个多久,就已经显露出了这特质。简直是鞭炮精转世附体,一个霹雳一个霹雳往外蹦,语不惊人死不休。
把林蕴骇的脸上一片空白。
“表哥……你之前差点死了住了院是,是因为我爸爸吗……啊……”
果果简直是要在今天把眼泪都流干了。
她这个以往千娇万宠的大小姐,这时好像脆弱的一碰就会碎。明明知道了答案,还是希望我给她一个不那么伤心的回答。
可我不会忘了死去的吴邱,不是二字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说得出口。
“……果果,今天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我把手放在她头上揉了揉,却只能感受到她愈发绝望崩溃的情绪。
“碧芒针与法诀相配合,较轻法虽然只会吸取大奸大恶之人生气,但是此法也会有损施术者阴德。他的修为造化来之不易,能存于世已属天道慈悲。
若是行差踏错,恐怕将来早晚便会轮入万劫不复之地。”
“既身为他俗世命缘,自当多加劝诫规划他所思所行皆为教义向善,如此方得长久。”龙川又摇起来他的清心铃,绕床走了一圈。
虽然我知道他说的不无道理,甚至是有两分为我们好的意思在,可我听着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什么左一个有损阴德,右一个万劫不复啊,听的我胸口堵得慌。
“这事儿我也有错。他再怎么不对,再应该千刀万剐也应该让人世间的法律来处理,这次是我们思虑不周。”
“道长,你看我这个‘系铃人’该怎么拨乱反正呢。”
这狗龙川TMD笑起来比不笑还恐怖。
“善人放点血把刀身染一染,再拿刀把他额头上那个‘痣’挖出来便好了。”只看见他抬手从自己后腰里掏出来一把匕首置于我面前,就要我放血。
忍不住退后一步问着后面的背景板解俊飞:“真要这么做?他没坑我吧?”
“……师兄说得对。不过血却是不太必要——”
“小叶总,莫以善小而不为呀。
贫道殚精竭虑数日寻求此道解决之法,常常食不下咽,不想今日托你鸿福便可尽兴开膳。”
吃吃吃,怎么不撑S你啊。
感情不是放你的血,你讲的这么轻轻松松。
放了小半杯血,我就看见这无耻老贼把用三味真火燎过的刀,拿着沾了沾刀尖就完了。好像是把我当瞎子似的,他悄默声的就把那小杯子顺走了。
“你拿杯子干嘛?”
掏出创可贴我就贴在了手指上。没想到居然看见龙川的表情在平静无波的面容下 ,暗暗竟带着些可疑的‘喜悦’??!
“往后小叶总自然就知道了,到时功德圆满说不定还要感谢我。”他撒了把米舞着匕首开始开坛做法,脚下步罡踏斗,另一只手奏表书符嘴里念念有词。
不多时,夕阳的余晖正好洒在了二姑父的眉心。龙川双目一睁直喝时机已到,当即跳了起来在空中完成了1080°旋转前空翻。
剑光伴着一闪而过的火光在二姑父眉心烧开了一个口,青色的寒芒终是抵抗不住烈焰,在须臾间化为灰烬。
几息之间已是极快的速度,龙川耍了一通帅后在众人的眼花缭乱中施施然落地。匕首顿时在他手中又乍然变的细长绵软,听话的被他像栓皮带一样将剑拴在了腰上。
这个道士的画风总是格外清奇。
颠覆我刚开始第一次见他,像个老古董,不苟言笑又世外高人的模样。
现在他在我眼里就是:毒舌+闷骚+吵架吵不赢+花里胡哨。
林蕴把医生护士们都喊进来给他爸做检查,给他妈又打了针镇静剂把人安顿下去后。自己抽身出来,虽然满脸疲惫还是礼貌而敬重的过来给龙川道了谢,并往他的卡里打了五百万。
他转完账告诉我的时候,我都差点想拉他去派出所报警诈骗了。
但是林蕴表示他不缺钱,何况与这样的得道高人交好,未来也是受益无穷。
我被他说服了。
接着下一秒他就开口,向我要我搜集他爸违法犯罪的证据了。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想把他亲手送进去,我也想看看,他这么多年都干了什么。”林蕴望着天台外的车水马龙,背影是单薄的说不出的萧瑟。
我从来没有在后面看过他的身影。也从来没发现,比我还大两岁的哥哥,居然还是这样瘦弱的让人心疼。
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我走上前和他并肩站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公司里一些偷税漏税(拉帮结派贪污公款私收贿赂投机倒把)的小事情……”
下一秒,解俊飞就跟个鬼似的,突然飘到我后面把个笔记本带过来了。
“叶总,AA私家侦探社让我给您已经调查出来了,林副总这些年在‘黑暗地带’干出来的违法乱纪的事。”
林蕴回身看着那个笔记本,脸上是少见的严肃。
我却不明白为什么三个月前要他们办的事,为什么刚巧今天这么‘残忍’的就交差了。这侦探社是不是也知道点别的东西。
更何况这个木头人解俊飞,平时看不出来大老粗一个,没想到也这么腹黑。
一天天的。
这尼玛神霄派里都是些什么人才,卧龙凤雏全扎到我身边来了吗?伤口上撒盐是干的一个比一个顺手。
“哥……”我不是要在这个时间点来‘捅你一刀’的啊。
“善恶终有报。道长说得对,自作孽,不可活。”林蕴抬手接过了笔记本,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天台上只剩下我跟解俊飞两个人。
一步一步,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解俊飞,你是故意的吗。”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着这个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