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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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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因为提前到场而盘腿坐了半小时，闲着没事只能一直喝碧螺春的情况下，不出意外的还是腿酸麻的控制不了，有了去WC的生理反应。
看着墙上花卉造型的时针指向正中间，还有十分钟到达十二点。
我是艺高人胆大，心想着怎么也不能因为个人委屈自己。说干就干，立马起身以最快的行走速度冲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找到了隐蔽的洗手间内放水。
疏解一番后，果然连紧张的心情也有所缓解。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晴天霹雳，就看见好春光包厢的门口处，已经靠墙站定了个身穿黑衣服的高大男人。
看见我走近，他就侧过身转了过来。
对我点下头打着招呼，随即抬起手调弄着耳廓上的耳机，嘴上说着让我心凉的话：“叶总，请进。
裴总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心里一个咯噔，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NMD早不来晚不来，卡着我出门的这点儿前后脚来简直是存心要人难堪。
明明向来号称是‘秋鸿雁’最准时的裴继明 ，听说去省里参加人大会议都是卡时间绝不早到的，怎么到了我这儿两次三番，就偏偏反着来。
我说昨天为什么那么尴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天而降，打的人措手不及。
感情是他大爷的接洽没通知，提前跑过来还不敲门的就进来找我了。杨秘书说她都没接到任何消息，裴总就自己轻车熟路的坐电梯上来了。
别人不知道来龙去脉，还以为是我自大怠慢他，干这种不知分寸的事儿出来。
要不是看他手里多年有着一堆木菱及子公司的股票房产，并且业内口碑较好，性格通常直来直往只搞阳谋。
换一个人我都会怀疑自己，是引狼入室与虎谋皮，找了个专门两面三刀刀刀暴击，极会逢场作戏耍的人团团转的‘黄鼠狼’。
但是在川渝出生的我，变脸的‘绝技’也是一脉相承家里老狐狸的，怎么可能轻易言败。
理理领子，笑着就推门进去了：“这外面的景色真是好。没想到隆冬之际，还能在南方看见五颜六色的花朵。”
“裴总选的这个地方，真是妙不可言啊。”
国内数一数二的高端酒楼餐馆金春禧，便是大隐隐于市。
虽然哪怕原料罕见稀缺，菜品滋味鲜嫩可口，但因为高昂的价格和幕后老板的操持，这么多年到头来，享用的起的也只有小部分位高权重的大佬。
掀开竹帘，就看见裴继明坐在黄花梨的圈椅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喝茶。闻言更是头也没抬，看都没看我一眼自顾自的翻着《人间至味》。
你来这儿看书来了……那你找我来干什么？！
良好的素养和坚强的心理素质让我还是稳住了表情，状似无奈的自己坐回了原位，打定主意等这大哥给我上完菜，填饱肚子就走。
国家级大厨做的菜，听说好吃到可以把自己的舌头卷下去。
来都来了，裴继明和盛宴我总要捞一个带走，不然都对不起我今天收拾的这么帅气逼人。
“会打斯诺克吗。”
我没有想到，二选一我是真的一个也捞不着。
为了赶来吃饭我可是饿了一上午的肚子，只喝了半壶茶刚刚还排出去了，现在真是腹中空空凄凉的没有半颗米。
你个资本家居然要我陪你去打台球！？
浮淤撼树。
一炷香燃到了最后渐渐熄灭。
时机稍纵即逝间，我的大脑里已经是堪比涡轮增压发动机的在开始思考旋转——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舍命陪君子。
…
进了滨成俱乐部，因为临近过年，所以大下午的里面也是还有不少人在。眼尖的看见赫赫有名的裴总过来，都争先恐后的运起‘凌波微步’，不着痕迹的朝他靠近。
硬生生的用啤酒肚把我挤到了边缘。
前呼后拥的人群边走边说的来到了前台，都抢着要请客。裴继明不为所动神色冷淡，行为却简直是终身贯彻‘霸总方针’。
随手扯下肩上披着的大衣递给后面的服务生，另一只手就从皮夹里掏出来张黑卡，刷了一间单独的娱乐室。
把几个拍马屁拍的面红耳赤的老总留在了大堂，谢绝一切外人参观。
奢华复古有格调的屋子里，这下就只剩有四个大老爷们儿，和两个看起来年轻美丽的小姑娘。
她们俩穿着红色的西服裙，脖子上带着工作牌，温和有礼的接待了我们，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台球陪练员一个过来当捡球裁判的。
解俊飞和保镖哥各自木着一张脸，站在他们的上司身后充当背景板。
一个女孩跟裴继明打招呼，是毫无疑问的受到了无视冷遇。但她也不尴尬怯场，还是微笑着，走到另一边开始调整球的摆放位置，做她专业的准备工作。
把外套脱下递给解俊飞，我从柜子里拿出来两根台球杆。
刚想客气一下问裴总要不要，他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从后面隐藏的壁画保险箱里，按动机关，飒的抽出来了一杆通体黑金的杆子。
我说呢，怪不得门口的地毯都是暗纹裴家的龙形家徽。之前不知道还以为是老板细心关怀，现在恍然大悟，合着这地儿是他‘主场’。
而且屋内东西大小，一应俱全像是私人定制过的，台球杆也是根据他的身高，做的要比一般杆子长一点。我摸了摸居然还很硬，用的F国的橡木，质地坚硬塞力大，很考验他打球时的精准度。
“谁先打呢？”
我靠在桌边，拿着淡白绿色的巧克擦着杆子，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裴总。
“丢硬币还是……”
话还没说完，裴继明就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块怀表丢给我。还好我眼疾手快一探身，潇洒利索的风采依旧，一张手就接住了。
“丢怀表？”挑着眉看着开始倒红酒的裴继明，我心里暗自腹诽：你大爷的真是不走寻常路，摔坏了到时候别心疼。
“裴总选哪一面？”
把链子缠在手腕上，我还真怕掉了摔坏赔不起。
众所周知裴家虽为南迁，祖上往上倒三代也是历史有名的世家望族。跟他在一起就要时刻做好准备，别又不当回事儿的，不信他把国宝古董什么的拿出来当消遣。
毕竟他多的是，也不在乎这一两个的。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正。”出乎意料。
闻言我一撒手，把金色的怀表轻轻抛起又反手握住：“裴总不改了吗？”
这手感让我忍不住喜上眉梢。
展开掌心就是一整块怀表背面的金旮瘩，上面划痕遍布，无言诉说刻画着岁月的痕迹，又折射出动人的光彩。
裴继明站起身看了看：“你来。”
我来，我来当然是不客气了。
玩这个在加州我认第二，谁与争锋。要不是怕累没去打比赛，电视里CCTV5上面绝对有我的英姿。
…
焦灼的比分在最后一颗落袋的黑球中分出胜负，裁判举手示意：“77:74……恭喜叶总赢得本次小比的胜利。”
打了三个半小时的战役，在五局三胜的拉扯下，终于还是被在我方技高一筹的水平中拿捏住。
直起身来抻开经久不动酸爽的老腰，最后的倔强使我挺起了胸脯。带着三分谦虚两分自豪走到裴总身边，准备跟对方进行赛后握手，表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但我还是年轻了。
伸出去的手不知道为何，触碰到的是一个满头羊毛卷造型猎奇的洋娃娃。惨红的脸颊，空洞的眼神，遍布‘伤痕’的身上不合时宜的穿着精致华美的连衣裙。
是丢到路边，都会被看过恐怖电影的小朋友害怕的程度。
可是裴总说：“纪念品。”
……
在卫生间喘口气，一边打字发消息给韩秀诉苦，一边看着手机上他的照片屏保才能平静下来的我终于收拾好心情。
拿着这个洋娃娃在晚餐前本来就想告辞，却又被裴继明以放松为由，拉到负二楼的私人影院去看了一场将近四个小时的T国电影。
是看的不抛弃不放弃在外面苦等许久，却还要装作‘好巧’的几个老总，都呼呼大睡的绝世好片。
足足有上中下三部的系列片《野象的迁徙》。
握紧了手上的咖啡杯，我连喝两大口提神才不至于眼皮子打架。
坚持着看到最后，屏幕滚动播放的工作人员名单时我才明白，果然资料上调查出来的裴总，太过于表面而粗浅，没有本人亲身体验过感受到的无情无趣加无语。
“……你觉得怎么样。”
灯光亮起，电影结束。
临门一脚，从裴继明细微的变化里，我能感觉到他稍微‘融化’的一点态度。他再不融化我都要忍不住‘爆’了，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咱去看看外面街上，一到夜里歌舞升平的夜总会，人来人往的按摩馆，勾肩搭背的洗脚城，里面的人哪几个不是商场上眼熟的风云人物。
多年打拼的经验，让他们更会揣摩人心，往往最容易在欢声笑语中就定下了买卖。
可是，裴总就是不一样的烟火。
在电影院里和合作商枯坐个把小时都可以把生意谈成，事后还能让对方感谢的痛哭流涕。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无声胜有声。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每一天都可以在离谱的世界中大开眼界，用现实反复洗刷我的无知。
因为在这几个小时里，我根本没看懂，记住多少野外物种知识。只是努力回想到了，一只总是跌倒在泥坑里的小象，用鼻子牵着他妈妈的鼻子上岸憨态可掬的情景……
但是这就跟论文答辩一样，现在要往深刻点讲。
泥地打滚的小象是绝对不能说。
所以，该怎么跟裴继明回答这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