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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消失的沈威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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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消失的沈威之二
“你妈是个好女子，我脾气暴躁她忍了一辈子。那时候日子再艰难，她从不抱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能从牙缝里扣出一粒米她都攒着养活了你们兄妹仨。我把老大赶出去她恨啊，也没跟我犟过嘴。因为她知道我后悔了。她再埋怨我会更后悔。”
“爸，您别说了，大哥现在过的挺好。”
“好不好我这个当爹的都是失职，生了他没给他个好前程。”
儿子看着父亲那浑浊的双目闪过一丝亮光，难道是流泪了。从小到大他没见过父亲流泪，父亲是个比石头还硬的男人。
“你离过婚还带着俩孩子。小妤不嫌弃，又在工作上拉了你一把。这么难得的女孩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你们俩吵架肯定是你的错。要是她们家看不上我们家那没办法，但除了这个之外你得学会忍让，知道珍惜。磊磊妈那么不靠谱的女人你都跟宝贝一样养了十年，小妤哪里不配了？”
宇文宝生此刻心中万般滋味就是不知如何去讲。如果沈威是个女生，那的的确确如父亲所讲，值得自己百倍地珍惜呵护。可父亲知道了事情真相还会这么想么，知道他未来的儿媳妇是个男人还会这么劝他么。
“爸你放心吧，我会处理的。”
“你比你大哥稳重靠谱，爸相信你能处理好。”
宇文宝生喝的醉醺醺回去了。也没打的一直沿着马路吹冷风，走的脚酸腿痛。实在撑不住就一屁股坐在路边，坐了好久。忽然有人过来把他架起，是小区的门卫。他竟然走回来了，一路过了多少个路口不记得不清楚。
回到冷清无人回应的屋子，诺大的房子像个冰窖。他摸索到卧室换了睡衣倒头就睡。
半夜忽然醒来，觉得浑身燥热。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洗完澡擦干头发裹着浴袍回到卧室，坐在床尾的沙发上再也没了睡意。摸索到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钟。这一夜他彻底失眠了，抱着胳膊靠着沙发背。诺大的身躯像一头精神萎靡的熊差一点把沙发压塌了。
这一夜他没回床上，不知是在躲避床单上那曾有过的体温还是自己内心的纠结。猛然间察觉天亮了，也该上班了。
作为公司副总，具体的事务已经不用他插手。下面部长干的不错，秘书也很贴心。小李摸透了他的脾气，总能把他最关心的事的进展及时汇报。除了公司领导的碰头会，他现在已经很难如往常那样忙到焦头烂额和忘记下班。
他不甘心只在文件上签个字，事情不痛不痒地关照几句。但每次他亲自上阵去调试机器都搞得部长和技术中心的主任诚惶诚恐，一大群人围着他转。动静闹的太大，他自己都觉得滑稽。在小李几次提醒后他已经很少下车间和去技术中心的研究室了。
唯一让他还能下精神钻研的只剩下研发处的一个尖端项目。但由于难以即刻出成效，公司投入的资金和人力都不足，只交给了两个工程师负责。宇文宝生就默默的把相关资料拿过来，自己研究琢磨，每隔几天就和工程师交流一次。
周末，父亲提前打电话让他带着独孤秋妤过来吃晚饭。他本想周末跟孩子好好相处，父亲的电话让他如坐针毡。没办法，他只能借口周末要加班不能回去，推脱掉了。
老爷子有些不满，但工作要紧也不能说什么。老爷子清楚，对男人来讲婚姻家庭不可缺，但事业更关键。现在老二混成了大企业的高管，光耀了门楣。他这个当爹的帮不上忙更不能添乱。
宇文宝生是在办公室接到父亲的电话，电话打完正是下班时间。小李问他这两天有什么要交代的，他只是说周末了大家好好休息。
一个人走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馆。因为是周五，酒馆里人不少，吵吵嚷嚷衬得他更落寞了。
宇文宝生点了两个菜，叫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饮喝起来。不多时半醉半醒的他踉踉跄跄去上厕所。就在他站在厕所门口排队时，一个身影从身边晃过。是个年轻人，五官精细好像沈威。一下子酒就醒了几分，他赶忙转身去抓那人的胳膊。但对方转过身懵逼地瞧着他，他发现看错人了赶紧道歉。
心里怅然若失，低下头接着排队。厕所的门打开，一个人系着腰带走出来，他抬步推门。而此时自己左边的屁股好像被人不轻不重地抓了一下。他略一迟疑再次转头，那人已经走出去两米远，接着拐弯不见了。他疑惑，是错觉还是真的被人抓了。
认识沈威之前他从没介意跟男生有什么亲密接触，也不觉得跟男生之间打打闹闹有什么不妥，脑子从没有接上那根玄。而现在不同了，生活中一旦无意跟陌生男生接触到，脑子和身体都有了异样的反应。就像是弹簧，轻轻碰一下就会立即反弹，他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
“喂，你上不上厕所？”
后面排队的人不耐烦地催问。
陷入深思的人被叫醒，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夜风习习，此时的夜温暖舒适。喝的醉醺醺的人沿着马路一直走，刚开始还记得家的方向，过了两条街就再也认不得了。坐在人行道的台阶上，看着匆匆的行人和车辆，胸中一股子闷气油然而生。这酒喝的没让他解脱而是更加郁闷。抬头望天，连天上的星星都眨呀眨地好像在嘲笑他，一闪一闪，刺的眼睛疼。终于他伸出手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当把手机听筒贴近耳朵，胸中那颗心脏砰砰跳动起来。
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无人接听。
又一次拨过去，还是忙音没接通。
直到第四通电话打过去，终于手机那头传来了一声“喂。”但却是女人的声音。
他感觉嗓子很干，张开嘴巴却没发出声音。
“你找沈威？”
手机里的背景音很嘈杂，有刺耳的音乐还有男男女女的嘶吼。
“嗯。”
“等一下，我叫他过来。”
他听到手机里有女生很大声地喊沈威的名字。
“是你？”
终于听到了久违的熟悉的声音但那口吻很冷，跟背景音很不相称。
“是我。”
“打电话什么事？”
宇文宝生语塞了，他吞了口唾沫，冒失地责备了一句：“为什么不接电话？”
手机那头的人楞了一下，然后很不客气地回复：“不想接。”
“你到底在哪？”宇文宝生继续追问。
“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跟我爸喝了点。”
“呵呵，果然是这样。”
“都这些天了，你也不回家，还在外面胡混。这算怎么回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宇文宝生本来想好好劝慰一番，但他那半醉的脑子忽然想起了离婚前前妻也消失了好多天。好多天让他难受煎熬，让他无法释怀。口气就变得拦不住地粗鲁起来。
“呵呵，哪里的家，是你们家开的那个破饭馆么？”沈威不怒反笑，转身对着包厢里的男男女女大吼：“别吵了，都给老子闭嘴！”
宇文宝生以为自己被训斥了，而他一肚子的愤懑还没处发泄呢。他静了片刻，压着火气说话：“沈威，咱们俩的家，那套楼房，你还回不回了？你到底在哪，你在跟谁胡混？”
沈威眼球上翻不屑地讲：“二宝生，你跟白雅娴也会这么凶么，你也敢跟她发脾气么？”
“你......”宇文宝生气得讲不出话来。沈威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的事怎么会牵扯出前妻。沈威明明知道自己最不愿意提白雅娴的。他在做比较么，有什么好比较的，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根本就不一样也不是一回事。他觉得沈威在胡搅蛮缠。
“二宝生，我是不能跟你领证结婚也不能给你生儿育女。但你也不能嫁给老子，你也不能给我生儿子传宗接代。咱俩两不亏欠，你懂么？”
沈威怎么又扯到结婚和生孩子上去了，这是哪跟哪。他也有常识，怎么可能要求沈威给他生儿育女。他气的是沈威这些天联系不上又不着家，实在太不像话了。已经都是确定了关系的人，怎么还能像以前那样放纵。这些天是在跟男生厮混还是女生厮混，是又再欺骗其他小女生还是找了其他的男生。他不愿意深想但又忍不住不去想。平常两个人在一起怎么疯都行，但有些事是他的底线，不允许触碰。而现在他干着急又拿沈威没办法。
“你回来，咱们当面谈。”
“二宝生我只问你，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你也喝酒了？”
“你，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这些天我白天上班晚上去饭馆帮忙。今晚是一个人喝的酒。你呢，你跟谁在一起？”
“呵呵，如果白雅娴也离家出走好几天不见人，你还能安稳地上班安心地回你的小饭馆？”
“你干嘛老提她？”
“我为什么不能提，你心疼她你找她去啊！跟你的前妻还有孩子一家四口过日子去吧。”
沈威感觉对方在逃避他的质问，他失去了耐心“啪”把手机挂断。
“白雅娴？沈威？......”
夜的城市中央，灯火琉璃的马路边上，一个傻大个子手里攥着手机呆呆坐在地上，嘴里还喃喃嘀咕什么。就那么吹着夜风呆坐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交警走过来叫醒他才蹒跚离开。
第二天宇文宝生穿得整整齐齐，手里提着一兜子水果再次来到那个躲在城市日报社后面的小区。
他还记得是哪栋楼哪一层，只是这步子迈的有点慢，连敲门的时候还在犹豫。
屋里的人开门把人让进来。
因为是在自己的地方，独孤秋妤穿的很居家。T恤短裤，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像一条黑色的瀑布在眼前甩动。屋子的主人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女生笑意盈盈看着他。
宇文宝生有那么一刻晃神了，不是为眼前的美色所倾倒，而是想起这个姑娘可是沈威追求了好久的对象。而如今人家已经置身事外，自己却陷了进去且越陷越深。
“不好意思，我今天赶一个稿子没时间出去，只能把你约过来。”女孩先跟他道歉又给倒了一杯水。“凉白开，降温解暑。”
“谢谢。是我有事找你，应该我过来。”宇文宝生接过水坐下。
“正好佳雯回老家了，她不在说话也方便。”
“哦，哦。”来女生宿舍总觉得拘束，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