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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爱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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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爱是什么
断片：爱像一根鱼刺，一不小心吞下就卡在嗓子眼。让你痛苦的一辈子再不敢吃鱼。
仔细想想，这位副总只在面试的时候见过一次。年纪跟自己相仿，好像姓杨。
杨总很客气地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是一般的套路。先问他适不适应新环境，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他能说什么，自然是都说好，已经适应了。
没想到杨总还关心起他的个人问题，问了些家里的情况。他没藏着掖着但也没深谈，简单给领导讲了一下。这杨总虽然看着年轻但据说是个海外学成的高学历人才。不仅水平高还谈吐幽默很有个人魅力。
“宝生，你曾是明威公司技术质量部部长，辞职前还升职为了副总，也就是我现在这个位子。面试的时候有很多疑惑但不方便讲，今天谈谈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舍弃那里的一切，要来我们厂从新开始。那时候你讲是性格问题能力问题，不适合在那个位子上干。但我觉得太牵强。明威公司规模是我们两倍，技术水平也是这个行业的标杆。你的到来让我这个主抓生产的副总压力很大呀。哈哈。”
宇文宝生有些吃惊，没想到杨总这么坦诚，更没想到自己的到来还给领导带来了烦恼。他以为自己就是个微不足道的。
“杨总，我离开明威的原因已经讲过了，那的确是事实，我不想再重复。至于要求从基层干起，这个我的确有想法。我是技术出身的，很想用最短时间了解咱们厂的生产工艺水平。这个只有在一线才能做到。我有孩子要养，压力也蛮大的。这样才能尽快站稳脚跟不被辞退。将来如果有机会得到领导的赏识提拔，我才有信心干好工作。不会重蹈在明威公司的覆辙。”
杨总点点头，用钢笔敲了敲桌子。
“看来我的眼光不错，你是个可塑之才。”
“谢谢杨总的夸奖。我只是对机床方面有点研究，其他很多方面掌握的很浅薄。”
“哈哈，你也清楚同行业之间都有忌讳。你是明威的高管，跳槽到我们厂就不怕老东家起诉你，找你的麻烦？”
“应该不会。辞职的时候跟领导讲过之后的就职意向，他们没有限制我。”
“嗯，那就好。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公司决定给予你车间副主任的职位，同时年底要给你评中级工程师。你呢，一会去趟人事部，根据他们的要求准备材料。”
“杨总，我才刚上班。这样……”
杨总摆摆手：“宝生，别谦虚了。我有朋友在明威上班，你的事我多少了解一些。明威从德国进口的那两台高精密度机床就是你带队公关拿下的。”
宇文宝生肩膀抖了下，张嘴想讲话没讲出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怕他跟沈威的真实关系也被新单位的领导打听到。那，那今后的工作就不好干了。
离开的时候杨总起身相送，他才发觉杨总身材高大，俩人站一起肩膀齐平。很少有人的身高能赶上他的，这位杨总个头还要更猛一些。
“我就比你大五岁，勉强还算青年，你呀不用这么客气。我是从国外回来的不讲究国内那些规矩。我很欣赏你，尤其是你破釜沉舟的魄力。”
“好的，杨总。”
“明天我会把一些资料发到你邮箱。最近公司为了避免被明威公司打压的太厉害，也准备从国外购买几台设备，改进生产线。已经有几家备选公司的产品资料送了过来。我们没有明威财大气粗，要慎重选择。技术部那几个老家伙知识经验都落后了，提不出靠谱的建议。董事长总经理给我的压力很大，我也没有得力的助手。我懂理论，你有明威研究新产品的宝贵经验，我们好好配合一把完成这项重大任务。”
宇文宝生没想到自己这么受器重，他赶紧答应下来。
“你也知道私企里面关系复杂，我不可能一下子把你提升到很高的位置，但我会把你当朋友看待的。”
“谢谢杨总，我肯定好好干。”
人事部对宇文宝生十分客气，把需要他提供的资料列了一个清单。走的时候人事部部长还亲自送出了门。
新工作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他的信心倍增。下了班回到宿舍连老常对他都比平常热情几分。虽然话还是不多但至少不会阴阳怪气的损他取乐了。而他一如之前，对这个老前辈客气兼尊重。
资料才准备一半就犯难了，评职称竟然需要这么多东西。有些他放在饭馆的二楼还好说，还有些证书落在了沈江甫为他和沈威买的那套房子里。当时也是明威公司让自己提供证书资料留存备案。而他离开的时候拉下了没带走。
不死心的他趁老常不在宿舍把铝皮柜子搬下来，在里面翻找了半天。证书没找到却在一条好久没穿的西裤口袋里翻出一把钥匙。
这裤子还是沈威给他买的，也是离开那天身上穿着的。他把钥匙攥在手里一番挣扎。最后才下定决心，找个沈威不在的时间去一趟房子那，把自己的东西拿走。然后把钥匙交给物业，请他们转交给沈威。也只能如此了。
很快到了周末，周六这天上午他早早起来，却没像其他工友一样回家去。这天上午正是沈家为沈威举办盛大PART的时间，他不可能听那个安儒俊的忽悠真的前去祝贺。不管自己内心多么愧疚，既然已经逃离了原来那个世界就不准备再次陷进去。
吃过早饭又回到宿舍看了会书。这些书是他当初还未离婚时买的，经历了母亲病逝，离婚，辞职再就业。他已经没了考证的心但书留了下来。
本想早点过去，又怕沈威会睡懒觉碰到面，那就糟了。
眼看时间已经九点多，实在坐不住他就放下书出了门。坐着公交一路慢慢腾腾到了那个小区。在小区门口犹豫了几分钟，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门岗没拦，他一路想做贼一样小心翼翼。上了电梯后心脏又开始“砰砰”跳起来。
看到熟悉的门他试着敲了两下，没有回应。掏出钥匙插进锁眼他深吸一口气。
门开了，客厅静悄悄的但大白天亮着灯。他往卧室的方向走，还没走到卧室门口就感觉到风的响动，阳台的方向。突然卫生间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他像是被电流击中，浑身一僵钉在原地。沈威竟然在家，他该怎么打招呼，说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但当他把脑袋慢悠悠转过去时呆住了。不是沈威，是陌生人。不，不是陌生人，正是周二下午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姓安，叫安什么俊。这姓安的年轻人赤着上身，下面围着一条浴巾，脚丫子踏着拖鞋。那浴巾和拖鞋还是自己的。对方看到他的出现没有一丝慌张。手抓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黑发，冲他微微一笑。
“你怎么来这里了，PART的地点在酒店不是这里。”
“我过来取点东西，那个PART我不会去。”
“是么？今天可是沈威很重要的日子，你不去就太可惜了。”
“我不适合去，你陪着他就行。”宇文宝生又打量了一下这年轻人，长得比自己好看，年纪比自己小，和沈威在一起更般配。只是，只是他没想到沈威会这么快就找到了男友，而且还住在一起了。
他没再理会这姓安的，抓着卧室门把手就要推。那些证书都放在卧室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他隐约记得。当时离开的心情太沉重，忘记了。
“等下......”，这叫安儒骏的年轻人伸出胳膊欲言又止。
“我拿了东西就走，很快，不会打扰你们。”
说话间门被推开了，床上正呼呼睡着一个人。沈威不是喜欢跟人一起洗澡，不应该在卫生间？以前的时候.....
这是分手后第一次见面，但宇文宝生没有激动没有澎湃而是有点不忍直视。
睡着的人后脑勺朝上躺在床上，毛毯被扔在墙角，只盖住了腰部一点点肉。那白花花的屁股翘起正对着门，此时正对着他。而白皙的后背上全是红色的斑痕，地上还扔着一根蜡烛。宇文宝生憋住一口气，往衣柜那走。
床上的人早就醒了只是懒得动弹。察觉到有人进来便伸出胳膊，先揉揉肩膀又揉了揉腰，最后按在屁股上揉起来。嘴里还嘟囔：
“不许说出去，你不能跟其他人讲，听到没有。痛，好痛，痛死我了，王八蛋。”
宇文宝生轻轻拉开柜门，蹲下又拉开抽屉，要找的东西都在。抓起来大概翻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把东西放进去。
“姓安的，我昨天跟他们三个连着拼酒才醉的，不是喝不过你。你竟然趁人之危.....痛死老子了，我干你大爷的不许给我讲出去。”沈威就感觉浑身酸痛像散了架一样，连翻身的气力都没有。他揉着屁股，嘴里倒吸冷气。那姓安的昨天趁自己醉酒把他吃干抹净了。
这行为太卑鄙，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暗恋过他又如何，一直不舍得当年那段情又如何？当初对方狠心离开，一走好多年杳无音信。如今突然出现，就凭几句好话就能得到原谅？甚至还要自己答应在一起？不甘心，做不到！
但昨晚的事虽然嘴上怪罪酒精，可当时不也是没完全醉倒么。被对方脱鞋的时候没吭声，被对方脱衬衣的时候没吭声，甚至最后裤子内裤一起被拽掉也只是有气无力地推搡了几下骂了几句。而之后的事情就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能理解的世界。对方手法老到经验丰富，轻易地就撩拨的他丧失理智，几个吻几个爱抚就让他沉底沦陷。在半醉半醒之间在骂骂咧咧之中，他被折腾了半宿。
难得的他早早醒来了，发现是躺在陌生的怀抱里面。想挣扎但那体温好舒服那肌肤想温热的玉石贴在身上，想疲惫的身躯跟心灵在泡温泉在做按摩，他迟疑了。
身子留恋不舍得离开但大脑在拼命抗拒，甚至搬出了那段灰色回忆。曾经在教室看着空荡荡的座位黯然伤神，夜里被窝里偷偷流泪，没人的时候抱着对方的衣物课本发呆空想。不死心的一点点搜集对方留下的痕迹，把它们挂在墙上也钉进了自己的心底。
他的课本，他用过的书包，他送自己的玩具，他骑过的自行车。那个藏满了他的物品他的气味的房间就是一个窝，一个这么多年让他避风躲雨的港湾。直到有一天这个让自己最纯的那段感情幻灭的家伙忽然出现在面前。面容，声音，微笑都曾经是日思夜想的，可看着那笑容他总觉得如鲠在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