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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趁虚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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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趁虚而入
被猫爪挠的人好像被刀子在肌肤上一刀一刀割开了无数个小口子,肌肤火辣辣地疼。疼的八分醉意醒了五分。
沈威猩红了双眼,他用手掌揪着对方的嘴巴,看到那小小的豁口。这是他当初一口咬出来的,是他得意的作品。而现在他觉得这是个失败的作品,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又亲了上去,不,是咬上去。他掐住傻大个的脸颊,撬开嘴巴,然后用尖尖的牙齿咬住对方的舌尖。瞬间一股红色的液体从俩人的嘴巴中间流出来,滴在那滚烫的胸膛上。
这钻心的痛让宇文宝生彻底醒了酒,他一把推开疯了的家伙,捂住自己的嘴。此时嘴里像含着一只蜜蜂,而那尾针还刺在自己舌头上。
沈威却像一只猴子又反扑上去,挂在对方身上。脑袋趴下去张开嘴又一口咬住肩头。
“唔”,被袭击的人痛地想叫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沈威意欲撕下来一块肉才解恨,但肩胛骨硌得他牙齿发痛。他就像疯了的狼狗甩着脑袋一阵撕咬,从肩膀要到脖子,从脖子咬到锁骨。一排排牙印压在那刚挠出的血痕上,好像是肌肤上开出一朵朵带血梅花,格外别致格外的触目惊心。
被折腾的人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掐住沈威的脖子。他试着用力但当看到那仇恨的眼神,像是从地狱里射出来的两道寒光。略微迟疑,他把人从身上推了下去。
沈威没站稳一个屁股蹲重重摔在地上。
休息室的对面就是宴客大厅,此时里面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位高权重的被拥簇在人群中间,周围全是满脸堆笑的人,好不热闹。而对面小小休息室内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沈威脸上挂着笑,带着泪的笑诡异的笑。他笑着扶着地慢慢站起来,走到傻大个的面前。看着那张恨过也爱过的脸,木讷的脸,无情的脸。
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子,然后打开门踉跄着走了出去。
此时的宇文宝生是三十一年的人生里从没有过的滑稽狼狈。他捂着嘴,赤裸的上半身血痕遍布无法直视。感觉嘴巴里的痛楚减轻了,他喘着气松开手,然后摸索着把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系上。
“宝生,你你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本能地用手去捂脖子。
“你,你怎么了?”杨竞看着这滑稽动作觉得好笑,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拉开对方的手臂。
“你脖子怎么回事,这是伤口。你被人打了?欸,你衬衣上怎么会有血迹?”
“没事,我没事。”
“说话也不对劲,怎么大舌头?”
“......”
“喝成这个样子,还能走么?”
宇文宝生刚往外迈了两步身子眼看要倒。幸好旁边的人身材跟他一样高大将他一把扶住,又把他的胳膊驾到脖子后面,顺势搂住腰。
“杨,杨总,我能走,我自己回去。”
“好,你能走,你慢慢回去吧。”
沈威回到宴客大厅后稍作逗留,在明威公司几个领导的陪同下匆匆离开了。
但是他的专车并没有开向沈家的别墅也没有去富江大厦。
同样是别墅,但现在的这一栋是二层的小洋楼,跟沈家的大别野差了不少。小洋楼的大厅正有四个十几岁出头的小女生一边喝饮料一边叽叽喳喳看漫画。
沈威无视那些小丫头,失魂落魄地上了楼。
“渺渺,你哥不对劲呀!”
“管他呢。”
没多久又有人快步走进客厅直奔楼梯而去。
“等一下”,一个剪着学生头大眼睛乌溜溜放贼光的女孩从沙发上跳下来,挡在楼梯口。
“怎么了?”来人一脸懵不明所以。
女孩没有回以好脸色,用不屑的口吻:“姓安的,这里可是我家。你怎么能想进来就进来,也不打一声招呼。”
“渺渺,我可没得罪你吧,干嘛为难我。”安儒骏抱着胳膊。
“那你说上去干嘛?”
“你哥今天见到那个叫宇文宝生的人了,他好像又被伤了。我得上去瞧瞧,防止出什么意外。”
“真是窝囊废!他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
“可别忘了,你哥为那个男人跳过楼,腿还差点摔残废。”安儒骏提醒。
“哼,没出息。”
“错。你年纪太小还不懂什么叫爱情。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跟你最亲近的就是这个哥哥了。”
“那又怎样?”
“你不怕他再出事?”男生把手臂放到女孩的肩膀上,将人慢慢推开。
女孩不甘心地回望了一眼,然后噘着嘴回到沙发那。却被另外的三个女伴团团围住。
“渺渺,这个男生是谁呀?好帅!”
“对呀,讲话温柔,声音特好听。在你家从来没见过呀。”
“他是不是上次讲的那个法国回来的留学生,姓什么安。啊,比你哥还帅,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什么留学生,鬼知道是在国外干嘛的。”小丫头摇了摇脑袋。
“哎呦,你不喜欢那给我们介绍介绍呗,快说他的电话。”
曲渺渺朝楼上望了一眼:“别妄想了,他整天围着我哥转,没时间搭理你们。”
房间的门被反锁,但是门外的人从口袋掏出了钥匙。屋子里黑洞洞的,就在灯光把房间照亮的一瞬间,安儒骏看到床角背靠着墙坐着一人。头发乱糟糟,肿了眼睛,满脸泪痕像一只小花猫。他迟疑了,从没见过这样失落和伤心的沈威。
“关灯,走开。”
他一点点靠近然后坐在床沿。环首四顾,看到书柜上摆放的那些东西,那些初中时期留下来的旧物件。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阵,有人叹了口气:“小威,你知道么,每次进到你房间我的心就像被揪了起来,难受的很。”
“谁告诉你这些是你的?自作多情。”
安儒骏笑了,抬起手臂用手指擦掉对方眼角的泪痕。沈威赌着气把脑袋转了过去。
“课本上写着我的名字,那书包是妈妈帮我买的,玩具也是出国时让保姆扔掉的,那辆自行车不还是你跟小妤一起帮我选的么。哎,我真后悔当时出国离开你。但我也只是个高一的学生,只能听从家里的安排,没办法。”
“谁给你的钥匙?”沈威不想听这些,转移话题。
“夏阿姨啊,她跟曲叔出国的时候给的。她怕你出事,就给我留了你房间钥匙。”安儒骏说着抓起沈威的手指,在手背上吻了一下,吻得很柔。
沈威像触电了一样赶忙把手掌抽回去。
有人笑道:“我们都做过了,还害羞什么。”
“你趁人之危,不算。”
想起那天的事沈威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我不是你的初恋么,现在我们又像初中三年那样在一起了不是很美好?”安儒骏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沈威想起了初三即将毕业的那个下午,三个小孩子躺在草坪上一边说笑一边晒太阳。不知不觉有人好像睡着了。他再也禁不住身体的涌动,青春的懵懂。偷偷爬起来偷吻了躺在旁边的那个男孩,那个即优秀又疼爱他的大哥哥的脸颊。
“但是你想躲开,你当时只是在装睡。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喜欢女生。你说过三班的那个叫楚微微的很漂亮笑起来很好看。”
“你说什么呢。哪里来的三班的楚微微,我把这个人忘的干干净净,任何人都不能跟你作比较。”安儒骏再次把对方的手抓过来,放到自己胸口的位置,轻轻搓揉。他在努力安抚这只刚受了伤发过狂的小猫,不是只小猎豹。一只很容易炸毛很容易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小家伙。
“别再想那个傻大个了,他伤你那么深,何必呢。”安儒骏不知道在酒店的休息室发生了什么,但他能猜得出大概。沈威还是不死心地纠缠对方然后再一次碰壁,自尊受创感情受伤。、
他叹了口气,像个长者在抚慰无知的晚辈,也像是妈妈在哄任性胡闹的娃娃。
“球球,都是我的错,我很愧疚。你们相识不到一年,如果我能早回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你太单纯,碰到了坏人,碰到了情场高手把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不是坏人也不是情场高手。”沈威抬起头反驳:“还有不要叫我小名,我们都不是孩子了。”
“对对,你已经毕业而且马上就要接手明威。最厉害的你还成为了集团董事会的成员。你是沈家未来的顶梁柱。”
“如果,如果没有刚才你说的那些,你还会回来找我么?”
房间里的空气忽然冷了些,让肌肤上的汗毛站立起来。
被质问的人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把身子探过去,紧紧捧住沈威的脸。一个悠长而又咸湿的吻。沈威挣扎,但对方却是预料到了,紧紧禁锢住他的脑袋,同时用拇指的指腹去摩挲他耳根后面的肌肤。
沈威退无可退,对方肆意地侵城掠地。
终于一个长吻结束了,被强吻的人喘着气推开对方。、
安儒骏用手心托着沈威的下巴,一脸的宠溺。
“小威,我刚回来的时候你还没拿到你爷爷赠予的股份,我也预料不到你会接手明威。回国前的事呢,怎么说,只能算是天意弄人吧!我知道你讨厌沈觉,但在巴黎华人的圈子很小。我跟他因为爸妈的关系就认识了,当我听说他是你的哥哥后反而觉得更亲近。人在异乡没有朋友,我也很孤独。但每次跟他接触都好像看到了你的脸,听到你的声音,这些慰藉了我的心。现在知道你不喜欢他,那我就疏远他好了,反正我们也只是偶尔一起喝个酒的普通朋友。他在法国是有女友的,你放心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安儒骏深情脉脉地看着被他表白的小家伙,用手指不停地揉捏对方的下巴和脸颊,让那狰狞的五官慢慢舒展变得柔和。但沈威还是推开了他的手。
“你真的喜欢我?”
“嗯。”
安儒骏弯腰脱掉皮鞋,然后跨步上床,将人拉起来抱入怀中。俩个人相拥而躺。
“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
“我没有不相信。”沈威的回答有气无力,不知是退让了还是懒得辩驳。
“你舍得跟那个傻大个分手么?”
“早分了。”
“是彻底分了么,还是会藕断丝连?”
“他都开始恶心我了,还连什么。”沈威想起傻大个喝红酒时干呕的景象,看到那德行他的心在滴血。卑微地吞下所有屈辱表达自己的爱意,但对方回报的就是恶心和难受。他的脸部神经质地抽动了几下浮现出渗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