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 8 章 -修8.21 ...
-
洛晓白有些意外,但又不算意外。
莱斯特双形态幼崽,本来就是先育魂,意识早熟且聪慧——曾经有过还在肚子里就能跟母体交流的先例。
既然能听懂,那就好办了。
洛晓白不想当恶人,于是就给小家伙换了个方向,往付云川的脸跟前放。
“你看,你爸爸只是昏迷了,他并没有死,我也没有伤害他。”
小家伙见状,伸着爪爪想要抱付云川;但是当真给她放到付云川的脸跟前时,小家伙却忽然僵了一下,然后挣扎起来,并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嗯……嗯嗯……”
疼。
洛晓白忙把她抱回来。
刚才还要咬人的小家伙此刻已经蔫哒哒的,伸爪子的力气都没了;入手就感觉像是抱住了一个滚烫的热水袋,体温升高了许多。
“这是……”
洛晓白皱眉,打开第二视野,果然发现小家伙的意识介质比之前更加紊乱。
洛晓白立刻明白过来:被付云川的意识介质影响了。
“啧。”
洛晓白懊恼地咋舌——他完全忽略了幼崽的意识介质有多脆弱、多容易受到影响——然后抱着小家伙小跑进了楼。
洛晓白先找出了昨天带回来的药,从里面找出退烧药,兑好了给小家伙喂。
但这小家伙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她两只鸽子蛋大的小爪子往前伸,软趴趴地挡着洛晓白的手。
抵死不从。
不要坏人的药。
洛晓白无奈,跟她讲理:“你发烧了,得吃药才行。”
小家伙:不从。
洛晓白:“……”
行。
你逼我的。
洛晓白放下药,在凳子上坐下,然后把小家伙放在自己的腿上,低头和蔼地对她笑。
“你知道吗?我干过三年的流浪猫驿站志愿者。”
小家伙:不明所以但是警惕.jpg
洛晓白:“有些不乖的小猫猫呢,也是不喜欢吃药,这时候只需要……”
洛晓白拖长了声音,在小家伙的一脸警惕中,快速出手。
卡嘴角、塞药、抬下巴、顺背。
咕咚。
退烧药被吞下去了。
洛晓白:“……只需要这样,小猫猫们就乖乖吃药了。”
小家伙:“……”
懵.jpg
洛晓白被她一脸懵的表情逗乐了,伸出手指点了下她的脑门。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家伙听不懂这意思,但她向来不是被人欺负的。
于是她张嘴就要咬洛晓白的手指——自然又是咬了个空。
“真凶。”
洛晓白捏着她的后脖子,带她上了楼,放到了自己的房间——小院只有一个卧室。
洛晓白用她的防护舱里的小被子垫了个窝,希望有熟悉的味道会让她稍微放松一些。
结果刚放上去,小家伙立刻想要往下跳。
洛晓白赶紧拦住。
“你想干嘛?会摔坏的。”
小家伙逃脱不成,就缩回了枕头后头躲起来,露出一颗小脑袋,特别凶地盯着洛晓白。
“嗯!”
她在叫“爸爸”。
显然是希望付云川能来“救”她,或者是想要去付云川身边。
洛晓白无奈,也有些心软。
“你别急,你爸爸也有介质紊乱的症状,如果你靠他太近,你会受到影响,身体会更难受的。”
“嗯!”
爸爸!
洛晓白:“你别叫了,你现在需要休息。等你好了,就带你去找爸爸,好吗?”
说着,洛晓白朝后退了一些,并背对着小家伙,让她多一些安全感。然后用第二视野观察着她。
小家伙又试图跳床了几次,被洛晓白拦住了。
然后她就继续躲在枕头后头。
洛晓白“听”到她的碎碎念——呜呜呜,坏人;坏人,呜呜呜……
洛晓白:“……”
他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有些心疼。
只希望药效早点发挥,好让小家伙睡过去。
然而,半小时后。
药是起作用了,但小家伙却愣是不睡——她的眼皮耷拉起来,圆滚滚的脑袋一下一下啄着被子,但下一秒她又立刻撑起来。
警惕.jpg
洛晓白:“……”
这样下去可不行。
洛晓白无奈,只好转过身。
一转过来,小家伙就立马张嘴冲他哈气。
“哈——!”
超凶!
“好了。小朋友,冷静一点,你需要休息。”
洛晓白一边说着,一边凌空朝她伸出了手。
小家伙立刻戒备地仰起头,仰头朝洛晓白的手哈气。
“放轻松,我不动,就在这。”
洛晓白说着,手也确实停在了空中。
小家伙狐疑地看着他,继续警惕。
然而她看不到的是,次空间里,洛晓白的意识介质像是一颗蚕茧,被抽出了一缕缕极细的线——莱斯特人叫它“魂力”。
这些线像是水母的触须,柔软、灵活地飘向了她的意识介质上。
小家伙的意识介质就像是一团被抓乱的毛线球,紊乱的意识介质混乱地支棱着。
“触须”并没有碰到这些“乱线”——意识介质的“侵入”是非常危险且不理智的举动——而是距离极近地悬浮在它们的上面。
像是一块磁铁,引导着懵懂紊乱的介质回归原位。
这在莱斯特人的概念里,叫“魂力牵引”。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张牙舞爪的小家伙在洛晓白的“抚摸”下渐渐安静了。
为了牵引的精准和效果,洛晓白趁机越坐越近——触碰到身体才最方便。
一开始小家伙还要龇牙,洛晓白要谨防着被她咬手。但后来牵引的魂力实在是太舒服了,小家伙张开的嘴巴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软乎乎的“嗯嗯”声。
渐渐的,她终于支撑不住疲倦,安稳地睡了过去。
“呼。”
洛晓白也终于松了口气,叹了一句,“是个厉害姑娘。”
厉害姑娘翻了个身,露出圆鼓鼓、毛茸茸的肚皮,尾巴无意识地卷过来,缠着洛晓白的手腕。
——还要摸。
洛晓白失笑,继续为她顺着紊乱的介质。
-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凌晨近四点——小家伙睡得不安稳,时不时会惊醒,洛晓白就一直给她牵引介质。
等到那条卷着他手腕的尾巴自己滑落到了边上。
这才算完。
洛晓白很困,但他还记着楼下仓库里的付云川——这个天气不给盖个东西,付云川不发烧也得感冒。
洛晓白腰酸背疼,但还是小心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又仔细用自己的衣服在小家伙的窝外头又圈了一圈。
这才开门下楼去。
一出门,洛晓白放心大胆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去一楼的杂物间翻翻找找,破掉的军绿色棉大衣——这是他从集市上的一个原住民那买来的,专门在冬天干活的时候穿。
如今军大衣功成身退,洛晓白打算开春后买只狗崽,给狗崽做窝的。
倒好,先用上了。
他抱着军大衣进了仓库。
逃生舱里,几乎等于裸奔的付云川的皮肤上已经汗毛直立,刀锋一样的眉毛轻轻皱着。
洛晓白刚走过去,昏迷的付云川就打了个喷嚏。
洛晓白:“……”
他象征性地扫了扫付云川身上的堆肥,然后一股脑把军大衣盖上去,满满当当塞满了逃生舱的空隙。
但是付云川太高了,一截小腿和脚露在外面,无论如何也盖不住。
洛晓白没那么多多余的衣裳。他四下一打量,抱来一大把干草给铺到了付云川的小腿和脚上。
就这样吧。
洛晓白弄完就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拖着脚步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