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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受伤 ...

  •   谢云上车后刚对出租车司机说完去医院,岑岁晚就改成了廉租房。

      那声音嘶哑无力,司机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直接被身后岑岁晚那惨白冷峻的脸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受伤了要不就去医院吧,你说的那地址太远了,得五六个时辰才能到呢。”

      岑岁晚倚着窗户不再答话,谢云埋头低声说,“不去医院了,就去我哥说的那个地址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谢云还是路上找了个药店,买了绷带和碘酒,还有止疼药,期间岑岁晚一直倚在车窗处,左手无力地垂着。

      谢云抱着一大袋子的药品坐在车上不知所措,好一会了才说,“晚哥,要不我先给你缠一下吧。”

      岑岁晚没回答。

      时间漫长的好像过了一生那么久,一分一秒格外煎熬,谢云默默地不再多问了,气氛一时凝重到了极点,司机总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怎么感觉都不对劲,面露难色好几次提议要不让他们换个车,谢云扫了一千块钱过去,又答谢了好几次,那司机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沿海的高速风景算不上好看,岑岁晚盯看着远处夜色下的海面,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沉溺在深水之下,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压迫感如影随形,哪怕远离了那个墓园,他都难以喘息。谢云小心翼翼地挪过来一点,把他满是擦伤的右手捂在手心,试图温暖一下他。

      那温暖像是电流顺着他的右手爬遍全身,岑岁晚颤了一下,却依旧没有转头看他。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路口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圈,进了巷子之后连路灯都没了,还好月色比较明亮,星星也很多,都不用看天气预报,就知道明天是个好天气。

      岑岁晚直接进了洗手间,打开了莲蓬头,谢云抱着一堆纱布碘酒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岑岁晚又关了门。

      没有开热水,那一点好不容易暖回来的温热,又被莲蓬头洒下的水冻了回去。

      门没有锁,谢云呆立在洗手间门口好长一会,才推开门又进去了,岑岁晚就这么坐在地上,垂着头背对着门,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水顺着宽肩窄腰分成了一条条的小细流,最后汇聚在地漏处。

      岑岁晚太脆弱了。

      他脖颈露出的皮肤十分苍白,没了半点血色,听到开门声也没有任何动静,洗手间里仅剩下哗啦水声,谢云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他跑过去轻轻拥住了岑岁晚的后辈,可那个人无动于衷。

      “晚哥...”

      水把谢云也打湿了,冲淡了谢云的眼泪,也浸凉了谢云的身体,他触及到岑岁晚冰凉的皮肤后,又起身把水龙头关上,费力拽着岑岁晚的手臂说,“晚哥,你别坐在这里,我们回屋好不好。”

      他拽不动岑岁晚,却看到了岑岁晚已经泛白翻烂的指关节,他跑回屋拿来了毛巾和药,把岑岁晚的头发和身上简单的擦干,披上了衣服后又忙活着给岑岁晚的手消毒包扎,期间不停地哭,岑岁晚没有回应,右手包完谢云又去看左手,可左手的伤太严重了,单单是看着就已经心底发寒了,谢云不懂怎么包,哭着求着说,“晚哥,我们去医院吧,你的手,你的手是不是骨折了...”

      岑岁晚抬眸看他,轻声开口,“谢云,你为什么喜欢我?”

      谢云登时呆的彻底,他不知道为什么岑岁晚会这么问,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谢天那里得知今天是岑岁晚母亲忌日时,被谢天提醒说这一天的岑岁晚会非常冲动,几乎没有半点理智,要他躲远一点,好不容易拐弯抹角问来墓园的位置,长途跋涉过去见到一身伤的岑岁晚,以为岑岁晚只是跟人打了架,加上母亲忌日才会变成这样。

      可岑岁晚见到他的第一句话,让他直接哑口无言。

      为什么喜欢岑岁晚?

      谢云答不上来,眼睛又红又肿,手里的纱布滚落在地,又被地板上的水浸湿,他呆呆地看着岑岁晚,那深邃的眉眼,一度让他痴迷,让他挪不开目光的脸,如今面无表情,近乎于无情地看着他。

      岑岁晚等着他的回答。

      “你对我好...”

      他第二句还没说出口,岑岁晚就又问,“那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不好了呢?”

      “那我也喜欢你。”谢云鬼迷心窍地用手搂住他的脖子,边哭边说,“晚哥,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直到你不要我了,不,你不要我了我也喜欢你。”

      “晚哥...”

      脖颈贴合的皮肤传来的阵阵暖意让岑岁晚彻底失了神,他的手轻轻抬起,最后落在了谢云的后脑勺上,最后紧紧拥住他。

      谢云还在喋喋不休,“晚哥,你身上好凉,你别怕,我给你暖暖就好了,或者我们回屋,你手疼不疼,我给你买了止疼药你要不要吃?”

      他已经不哭了,眼角的泪也已经干了,感觉到岑岁晚紧绷的身体一点点的舒缓下来,最后拉着岑岁晚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脱了湿透的衣服,把他嘴角眼角的伤口一一涂了药,又巴巴地接了热水小心翼翼喂给岑岁晚,像是在照顾瘫痪在床的病人。

      岑岁晚看着跑来跑去的忙活,原本空洞的心一点点被填充了回来,眉峰的森冷也渐渐消了,直到最后谢云抱着衣服过来,话里带着乞求,“晚哥,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的手,肯定很疼…”

      岑岁晚摇了摇头,看着谢云那心疼的眼神,抿了抿唇又说,“等天亮吧。”

      最后还是没撑住谢云的软磨硬泡,凌晨三点多在路边等了好一会的车才去了医院,伤势说严重也不严重,岑岁晚连住院都不愿意,忙碌完已经临近中午,带着谢云回了家。

      他打了几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准备再休息一天,主要是他紧绷神经的同时,谢云也不敢松懈,硬熬着陪他。

      一到家谢云就又手忙脚乱地帮他换衣服,又发现老是穿脱上衣会动到手腕,干脆就只穿了睡裤,拉好窗帘关好门,空调调好舒适的温度,劝着他让他好好躺着休息,岑岁晚没拒绝,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也一起睡。

      因为他手上有伤,谢云又怕自己睡着之后乱动碰到伤口,便想着去另一间睡,岑岁晚把他揽了回来,搂在怀里哑声说,“让我抱着,不然我睡不着。”

      哪怕他已经整整两天两夜没休息了,没了谢云依旧会失眠。

      谢云缩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暖乎乎的像个小火炉,不一会就呼噜连天。

      岑岁晚还是被谢云吵醒了,不过是谢云偷偷从客厅回来小心翼翼地往床上爬的时候,谢云的皮肤太热了,他感觉到自己有点发烧,又怕岑岁晚担心,便自己去吃了点退烧药,因为不放心还摸了摸岑岁晚的额头,发现还是冰冰凉凉的,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体温。

      明明空调开的是热的。

      岑岁晚就是这时候睁眼的,因为没有开灯,只有谢云的手机屏幕的光,他看不太清谢云,只能问,“怎么了?”

      谢云惊了一下,随后磕磕巴巴地说,“我试试你有没有发烧,晚哥,你除了手,还有没有不舒服啊。”

      “没,你不舒服吗?我陪你去医院。”岑岁晚说着就要起身。

      这哪行,谢云赶紧把人按回去说,“没…我没事,晚哥你好好休息,我真没事。”

      岑岁晚不太信,但他左手夹板右手裹着纱布,摸不出来谢云额头的温度,便说,“过来,碰碰头。”

      “啊…”
      “我试试你有没有发烧。”

      谢云额头还有点烫呢,他可不敢试,一试岑岁晚准能察觉,便撒了个谎说,“没,我真没发烧,而且我刚才出去喝了感冒冲剂了,再睡一觉就好了真的,我也不难受,我刚才看时间都一点多了,晚哥你再睡会,我保证不再吵醒你了。”

      岑岁晚不妥协,“那你开灯,温度计量过之后给我看。”

      谢云磨磨蹭蹭好一会,才把灯开,他知道如果不给岑岁晚个定心丸,少不了又折腾着跑一趟医院,药箱就在桌子上,他翻出了一个体温计,又偷偷打量了一下已经坐起身的岑岁晚,才量了体温。

      36度8。
      算不上发烧,谢云嘿嘿一笑,赶紧拿过来给岑岁晚看,“晚哥你看,我就说我没发烧嘛。”

      岑岁晚这才松了口气,“那你还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会?”

      谢云把药箱收好关了灯又乖乖地钻回他的怀里,想了想后抬头在岑岁晚嘴唇上啄了一下。

      这一下很快,以至于岑岁晚都没反应过来,问,“怎么了?”

      谢云小声地说,“你,你不是说亲你一下你就会高兴吗,就…我想让你高兴。”

      这语气有点紧张,岑岁晚被他这小心思逗到了,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说,“这么乖?”

      一听到他笑了谢云就兴奋起来了,支起身体趁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他,“晚哥,你终于笑了。”

      “嗯,你亲我,我当然高兴。”

      谢云在心里盘算了一小会,又在他的嘴角啄了一下,听到岑岁晚再次轻笑后,终于鼓起勇气吻上了他。

      也许是因为黑暗的环境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这次不再迅速离开,反而停留了好一会,感觉到岑岁晚张口后,温热的舌尖钻进去小小地挑拨了一下。

      岑岁晚觉得那个体温计应该是坏的,否则谢云的身体怎么一直像个小火炉,唇和舌都很热,还没等他多想,那一勾就勾颤了他的心。

      手腕处持续作痛,使得他整个神经都是麻麻的,像是绵密尖锐的针一直在扎着他,让他很不舒服。

      谢云的舌尖像是带着神奇的魔力,刺痛感作祟的同时,悸动感又从心头颤到指尖,岑岁晚呼吸平稳,却抵抗不了热的出奇的谢云。

      他更不舒服了。

      这些小小的试探并没有持续太久,谢云总归是容易害羞的,黑暗的环境给予他的勇气在连着两三次的主动后也用的差不多了,他抬了抬头,看着岑岁晚的眼睛说,“晚哥,我好喜欢你啊。”

      我好喜欢你啊。

      岑岁晚看不太清他的神色,听着他由心而发的吐露喜欢,简单而又直白,真诚而又认真。

      他用裹着纱布的右手按住了谢云的后脑勺,堵住了谢云剩余的话,唇瓣与唇瓣磨着,舌与舌交错,谢云回应的热烈而忘我。

      他的主动太过勾人,岑岁晚忘乎所以,大脑里再没了任何别的想法,只有深陷其中。

      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酥麻感彻底贯穿了两个人,这样的谢云像是一味迷魂药,将岑岁晚的理智拉向了深渊。

      他毫无顾忌地展露出他的不可自拔,对岑岁晚的深深眷恋,还在小声喃喃着,“晚哥,你要我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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