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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查账 再得三千两 ...

  •   若兰估计,谢管家夫妇这些年陆陆续续从杨家公中贪墨的银子约有上万两。
      当中有四千两投进了盐井,现在她已经从中撬出二千两,记在了太太名下。
      还有六千两之数,若兰绝不会让他们安然享用。
      但也不想把他们逼急。毕竟谢管家也算树大根深,真正狗急跳墙乱咬一气,她一个新寡妇消受不起。
      三千两。
      她要从他们手里打借条要出三千两,然后拿这三千两出去放贷、放租、收利息。
      此事就交给谢嘉洲去办,然后按月将获利从各处取回来给她。

      若兰走的是打十年借条的形式,相当于没有要谢管家的钱,这三千两仍旧归谢家所有。若兰只有这三千两的处置权。
      被若兰拿账本威胁着掏出了三千两白银,谢管家当然觉得吃亏,但想想十年后这笔钱还能回来,而且银钱流动都捏在自家儿子手上,因此勉强也还算过得去。
      若兰规划着,一千两放贷——不做坏良心的高利贷,只拿寻常利息,赚些小钱;一千两购置土地房屋,租赁出去,按月收租;一千两暂时存进钱庄里,先收利息,让她慢慢思考用途。这些银钱动项都由谢嘉洲为她料理:寻找借贷人、选购土地房屋、与租赁人对接、追讨房租和放贷利息、去钱庄跑动……
      谢嘉洲一面做着杨宅的管家,一面帮若兰做着私活,仗着年轻又聪明,两边事情都办得漂亮,没出纰漏。

      杨太太面前,若兰只说谢管家夫妇贪占了五千两,四千两在盐井里,多出来的一千两若兰悄悄儿为太太存进了钱庄,按月生利息。钱庄的存单给杨太太看过,因每月都要拿存单去支取利息,杨太太嫌麻烦,就让若兰留在了自己手里,把利息按月给她送来即可。
      杨太太隐约也猜得到媳妇或许将钱数少报了些、暗地里也捞得一点油水,但眼下大家都是瞒着杨老爷偷偷弄钱,只要媳妇分了钱给她,她乐得不计较。

      放贷每月利息三两,放租每月利息五十两,银庄利息每月一两,如此便是每月五十四两的进项,不是小钱了。
      单单从谢管家的一套账本里,若兰就挖出了这样一笔客观的收入。
      迎春回头一想,不免咋舌:小姐从刚嫁进杨家时险些被逼死,到现在每月能赚到普通人家几年的口粮……这才过了多少天?有三十天么?
      当初小姐造假画卖钱时,迎春便被她赚钱的手腕惊着,如今暗暗给她算了一笔账,算出每月五十四两的数字,迎春佩服得五体投地。眼前这仿佛爬山虎常春藤般野蛮生长的小姐,与当初在闺阁里被兄嫂欺负的小姐,简直判若两人。
      一场看似注定结局悲惨的婚事,没将小姐烧死,反令她浴火重生。

      一个月后,各路利息收到,若兰有了新钱入手,做的第一件事,是让迎春带八十两银子去友昌庄,把先前的假画赎回来。
      好不容易弄到的钱怎又给送回去?迎春虽然疑惑不解,但为了能借机见见郑掌柜,因此没有将疑惑说出来。
      这趟没有谢嘉洲跟着,迎春乐得自在,出门前用心妆扮一番,不但脸上涂了脂粉、头发抹了头油、簪了时兴钗环,就连衣服鞋子也都是簇新的。
      若兰在小楼上,从窗子里看着迎春出门,只一看,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过她没管。

      迎春到了友昌庄,郑掌柜刚好在,见有客人来便出来招呼。他认得迎春,便冲迎春微微笑了下。
      迎春心里很甜,便也冲他甜甜一笑。
      郑闲云道:“姑娘今天又来当画么?”
      迎春道:“今天来赎先前那幅旧的。”
      “哦……”郑闲云颇有些惋惜地应了声,脚步挪去柜子边,一面找画,一面问:“少奶奶手头宽裕了?”
      迎春上次因谢嘉洲在,有些慌乱,没来得及问他,这次想起来,问道:“我从未跟你提起过什么少奶奶,掌柜问我少奶奶是什么意思?怕是认错了人罢?”
      “啊……”郑闲云稍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认错了。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迎春有些将信将疑,但就被他这么糊弄了过去。
      郑闲云将画找出来,临交还前展开给她验看,手指颇有些留恋地抚过画边装帧的垫纸,看得出极为爱惜不舍。
      “姑娘若还有类似的话,可随时来找我。”郑闲云将画卷起,小心翼翼拿缎带束好,交给迎春。
      迎春头颈微垂,抬眸斜睨他一眼,又羞答答耷拉了眼皮,羞红着脸问他:“若没有画儿,掌柜的还不欢迎人来么?”
      郑闲云忙笑道:“欢迎,欢迎。”
      迎春还想找些话与他说,但到底不懂书画,磨磨蹭蹭待了一会儿,郑掌柜又没有特别留客,她只得离开。

      离开不多时,店里又进来一个衣衫齐整、眉目清秀的青年,问掌柜道:“掌柜的,刚刚出了一幅什么画儿?”
      郑闲云不解道:“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那青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想买一幅差不多的送人,投其所好。”
      郑闲云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公子是个知情知趣的有心人。只是鄙人私下揣度着,适才那丫头是帮人办事,自身是不看画的。不知公子送画究竟是送谁。”
      青年听见他如此说,起了兴致:“先生此论,何以见得?”
      郑闲云再风雅,也到底是个生意人,油滑道:“只是猜的。”
      青年穷追不舍:“先生是如何猜出来,可否赐教?”
      郑闲云摆摆手道:“我做生意,总要护一护主顾,若将主顾的私事随便抖出来,那谁还敢来寻我做生意?还请公子体谅。”
      青年通情达理,忙拱手致歉道:“是小生唐突了。”
      郑闲云笑道:“无妨。”

      青年在店里转了转,最终驻足在一幅水墨兰石图前。
      兰花,纯洁之姿,清雅宜人。
      少奶奶心思重,手腕狠,可不知为什么,他看着少奶奶时,就总想起兰花。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郑闲云踱到他身旁,也看着画中兰花,轻声吟诵道。
      “敢问出处?”谢嘉洲备考科举时,一心在四书五经,不曾留意诗词。
      “汉武帝之《秋风辞》,”郑闲云答道:“帝王之香,常人只可瞻望,不可亵玩。”
      “兰花不是这等俗物。”谢嘉洲道。
      郑闲云望向他,微微一笑,没有与他争辩:“这幅图,是在下不才所绘。若公子想要,便赠与公子。”
      嘉洲忙推辞:“小生与先生萍水相逢,怎敢轻率领受。”
      “放在我这里也无非闲置。此画能得公子欣赏,已是幸事。这也是我与公子之间的善缘。”闲云道:“若有天公子看着这画,觉得无趣,随时送回来便是。”

      谢嘉洲将画藏在袖中,回了杨宅。
      一进门,家里小厮见了他,说少奶奶找。
      谢嘉洲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了若兰查账的小楼。

      原来是为了盐井的事。
      盐井剩下九个合伙人,听说有女人入伙,都说要拆伙不干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查账 再得三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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