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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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太多酒的坏处，第二天脑袋疼得像是要炸掉。季书淮单手撑着床榻，从床榻上起来，长发落地，铺在床榻之下，漆黑柔顺。
锦被顺着脊背滑落，勾勒出姣好的曲线，在腰间凹下去，又在臀部隆起。
不用想都知道锦被下是如何旖旎的风景。
季书淮咕哝了两句，早知道不喝那么多了，不仅出了丑，还换来一身痛。
揉揉眉心，穿了旁边叠放好的衣裳，下了床。
凌羽端着盘进来，见他醒了，便冲他笑：“你醒啦，昨天你都，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肯定，饿了吧，喝点粥吧。”
季书淮点头，惋惜道：“可惜了，昨天有大鱼大肉，我都没有吃，光喝酒了，今天只能喝白粥咯。”
“那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凌羽把托盘放在桌上，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跟个学生似的。
“什么事？”季书淮目光不太自在，他怕凌羽说的是他和君临之间的事儿。他不太记得他和君临说话时，旁边有没有人。
“你跟全族上下拜了把子，还许诺做他们的男人。”
季书淮脸色大变，他思想很保守的，就算酒后失态，也不可能玩群P。
不敢置信道：“真的？我真那么说了？不可能，我虽然酒后失态，但也没傻到那种程度吧。”
凌羽尽力绷直自己的唇线，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真：“是的，他们都等着你娶他们呢。”
季书淮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绝对干不出那么傻逼的事。”他一边否定，一边抓狂，跟君临闹完后，他又返回酒局了，后面喝成什么样，他断片了，甚至连自己怎么回房间的都不知道！
真不会酒后失态了吧。
别人失态跳舞，他失态玩群P！？
他什么时候那么开放了。
看见凌羽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季书淮瞬间了然，“凌羽你学坏了，学会诓我了是吧。”
忍得太辛苦了，凌羽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笑出声，整个肩膀都在抖动：“你终于发现我在骗你啦。”
“……小果子，你过分了啊！是不是花千棠那个老树藤教你的。”
凌羽道：“跟你学的呀。快点吃饭啦，不然要凉了。”
可能觉得散着头发吃粥不方便，季书淮随便把头发拢到脑后，随手一扎。
方才季书淮散着头发他没看见，现在才注意到季书淮的耳朵空了，甚至看不到孔洞了。
“你的耳坠……”凌羽指了指季书淮的耳朵。
季书淮吹了吹粥，随意道：“太丑了我给扔了。那破审美，跟死人一个样。”
既然君临不肯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不让他好过，那他也不会让君临好过。
摘了耳坠，故意让君临看见，肯定能把君临气死。
“你跟君临，为什么吵架？”
“没什么啊。意见分歧而已，又不是什么老死不相往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几天情绪上头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定情耳坠都扔了。
怎么感觉过几天也好不了了。
季书淮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凌羽识趣的没再继续往下问，而是道：“凌霄说你，偷盗青竹峰，秘籍。现在，四大派，应该，都接到消息了。我们，在城中，没有立足之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已成被逼上绝路的众矢之的。
既然已上绝路，那便绝境逢生。
季书淮的目的很明确，声音清透平静：“当然是……杀回青竹峰，上山报仇。”
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还差很多，他打算先完成107给他的任务，收集四大圣器，然后再上山复仇！
而且，他猜测凌霄已经跟邪灵教的人串通一气，要不然追杀他的怎么会是傀儡。
凌霄放不下天下第一仙的声望，所以青竹峰的人必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追杀他。所以，只能是无恶不作，名声很臭的邪灵教来追杀他。
这个猜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不再是初入仙侠世界的小白，一有点事就往外说，现在他学会藏在心里，学着伺机而动。
成长了吗。
或许吧。
“好啊，我现在，也和你一样。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这边的，所以，我只能跟你，一起咯。”
“我怎么听你的语气有点勉强啊。我长得那么好看，跟了我你还委屈啊？”
“没，是我，表达，错了……”
季书淮噗嗤一笑：“逗你的。”
“你就会，取笑我。”
季书淮和凌羽聊得投机，笑得也开心。爽朗的笑声，传到屋外，阳光下蹲着俩人，跟小偷似的。
花千棠在吟花泉泡了一夜，灵力恢复的差不多，最起码能控制住自己的肤色，跟正常人一样。
就是头发绿的鲜艳，在阳光下还是很显眼。
花千棠的目光频频望向屋内，但是有门挡着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笑声。
他道：“你说他们两个人在屋里做什么呢？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君临不想理他，他只是想远远的看季书淮一眼。一眼就够了。可是季书淮吝啬的连给他看一眼的时间都不肯。
他又想起昨晚两个人闹完别扭，季书淮回去继续喝酒的画面。
季书淮拎着酒坛子，跟那群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他走过去，夺了季书淮的酒坛子，让季书淮不要再喝了。
季书淮轻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君临一愣，手中的酒坛子又被夺了回去，他确实没有资格，更没有身份管季书淮。
他能怎么办呢。
想靠近却不能，远离了心会疼。
要他怎么办……
等到中午，外面两个人都快被晒干了，凌羽才端着托盘从季书淮房间里出来。没多久，季书淮也出来了，头发高高束起，发丝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渡了一层朦胧的金辉。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径直往居住区那边走去，去找凌芊芊。
看着季书淮空荡荡的耳朵，君临瞳孔震颤，盯着季书淮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花千棠拍了拍君临的肩膀，安慰道：“兄弟，节哀。”
“你死了？需要我哭丧？”
“……丹青谷我们待不下去了，接下来，你打算去哪？你也怀疑凌霄跟邪灵教勾结上了吧。”
不是怀疑，就是事实。
不论名门正派，还是歪门邪道，都已经盯上季书淮了。
他们现在只能选择在夹缝中生存。
君临冷冷一笑：“我什么时候有过去处。”
季书淮找到凌芊芊，简单向凌芊芊说明了自己的打算：“芊芊姐，这几日住在你这里，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青竹峰的人正在追杀我，杀了这一波傀儡，没能抓到我，他们肯定不死心，还会继续派人过来。”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杀戮，我决定来跟你道别。在丹青谷的这几天，是我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红彩大会嘛，下次有机会再参加咯。”
凌芊芊点头，从腰间拿出一个锦囊，交到季书淮手里：“这是丹青谷炼出来的灵丹，百年就出了两颗，用处可多了。听长老们说，可以招魂，有让普通人起死回生的作用。”
后半句，凌芊芊用非常小的声音说的。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拿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既然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那我就收下了。”季书淮一点都不客气，他也不是煽情的人，有就收着，从不推辞。
凌芊芊掩面一笑：“季公子说话永远都那么有趣。”
凌芊芊为他们备了马，路途遥远，怕他们饿着，还给他们准备了夜明砂等食物。花千棠骑在马上，怀里抱着凌羽，当了个甩手掌柜，扭头对凌芊芊说：“我这个族长啊，当得非常的不称职！芊芊啊，族里就交给你了！我宣布，于今日，我将族长之位传位给你！凌芊芊成为我族新任族长！”
“……”
好草率的决定。
但是他们非常赞成！
花草一族全都出了谷，欢送季书淮，甚至还有掉眼泪的，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季书淮骑在马上，头发被风扬起，笑如朝阳明媚，挥手道：“你们回去吧！相信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没想到季书淮那么受欢迎，他们扯着嗓子喊：“季公子，一路顺风！丹青谷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在这儿等着你！”
他们亲族长花千棠都没这个待遇。
花千棠语气酸溜溜的：“成何体统！到底谁是族长。我也走了啊，怎么不见他们送送我。”
在任百年，只有三天在谷里。
其中两天还是跪在三生石前忏悔。
怎么可能被认可。
“我觉得吧，等我报完仇，回来丹青谷当个族长也不错。”季书淮摸着下巴，笑得狡黠。
“想得美。族长之位轮到小果子，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
“别卡那么死嘛，我跟小果子的关系那么亲密，好歹也算个娘家人吧。有你这么对待娘家人的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凌羽，”说着，他对着凌羽抛了个媚眼。
凌羽轻笑：“是。”
花千棠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绿了。
“君临你能不能管管季书淮？！说话就说话，做那么多小动作干什么！”
君临耸肩：“管不了。”
不管到最后是不是刀剑相向，眼下他们还要同行，都是成年人，该有的理智风度还是有的，不可能因为感情撕破脸，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季书淮还是有点意外的，君临知道真相后竟然没有走，还是选择继续跟他们同行。
这足以证明季书淮在君临心里有多重要，以及他在君临的计划中有多关键。
季书淮心口苦涩，呵呵一笑：“他有什么资格管我。”
“……”
“驾！”季书淮骑马扬长而去，风在后面追他，发尾扬起的弧度都是张扬明媚的。
“接下来我们去闯阴阳城！”
“抢噬魂笔！”
【恭喜宿主成功通过丹青谷副本！】
【主角心态变化，媚态-20，勇气+25，智力+45。实时数据，媚态71，勇气38，智力60，法力+200，善良值0，故事主线偏离进度百分之五十。】
【接下来要进入的副本是：阴阳城】
【请宿主继续加油！】
君临紧随其后。
凌羽凑在花千棠耳边小声道：“他们，还没，没和好啊。”
花千棠笑得更大声了：“君临，原来你也有今天！”
“小果子抱紧了，看为夫如何赶上他们。”
他猛然加速，骑着马追上前面那俩，凌羽闷闷的声音被风吹散：注意，安全。
四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扬言要打败凌霄，拯救天下。
不知最后成为笑料还是美谈。
他们快马扬鞭的画面通过云镜传到凌霄眼里。凌霄负手而立，站在云镜前，狠毒的目光似乎要把云镜盯出个窟窿。
“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接下来你们就要到阴阳城了，那里有噬魂笔的主人看守。郁明修心狠手辣，修为排名天下第十，你们经过他手，不死也得掉一层皮。季书淮，我到要看看你的引渡者有没有本事把你从郁明修手中救出来。”
云镜突然画面切断。
凌霄气急败坏，怎么回事，怎么又坏了！
这次云镜修复好后，因材质是原有材质的替代品，比较差，导致画面经常不稳定，来回切换，甚至有时候跟普通的镜子没区别。
不能时时刻刻观看天下的动态，凌霄快恨死君临了。
阴阳城境外。
这有一处茂密的丛林，一条护城河如地龙一样蛰伏在地上，盘踞在城墙边，守护着整个城的安宁。
以往这条护城河很平静，常年都看不见波澜，犹如死水。今日却不同，一圈又一圈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而波澜的中央飘着满身伤痕的少女，她身下的水都是血色。
脸色苍白，一身污血。
说惨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情况。
“吁，”季书淮眼尖，看清了河里的情况，立刻下了马，从岸边眺望，可以看见那女子的脸，是，封落！！
“那是不是封落？”季书淮道，“我们刚死里逃生，她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儿玩水。”
“……她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凌羽召唤坤泽，坤泽缠绕在封落身上，带着封落到岸上。
满身都是刀砍过的痕迹，重的地方都露骨头了。季书淮拧眉：“怎么回事？我们离开青竹峰后，封落发生了什么？”
凌羽摇头：“我们出关，封落，就，就不在，青竹峰了。谣传，她，她跟你，密谋，偷了，掌门的，秘籍，一起，背叛师门。”
“麻痹的凌霄，这个贱人！我一定亲手弄死他。”季书淮咬牙切齿，封落那么想拜师学艺，然后报仇，如果因为这件事被逐出师门，封落能恨死他。
凌羽用坤泽为封落疗伤，发现封落竟抗拒他的灵力，“她好像，求生，欲望，很弱。她不想，活了。”
一个人没了求生欲，就算拥有起死回生本领的医者也救不回来。
“封落，你别死。大仇没报，你死了，你有什么脸见你爹娘。”
“你这样……诶？真的管用。”凌羽道，“你，你接着骂。”
“封落，你爹娘很后悔，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骂，骂太狠了……她又，失去，求生欲了……”
“……”
真难伺候。
君临道：“封落，风静没死。”
季书淮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君临，但就看了一眼，很快就把目光收回，风静是谁？封落的姐姐吗？封落从没跟他们提过她姐姐的名字，君临是怎么知道的。
“好，好了！”凌羽欣喜，封落终于肯接受他渡过去的灵力了。
“咳咳……”封落猛咳出一口血，脸色煞白，艰难坐起来，着急道，“我姐姐……我姐姐没死？你知道？”
“没死。还活着。等着你去救。”
“在哪？她在哪？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封落拽住君临的衣袖，目光恳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知道。”君临道。
凌羽道：“你先，别着急，你这个样子，是，是怎么回事。”
季书淮看了一眼城门：“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城再说吧。光着屁股的聊天，要是让人看见了，我的名头可就坏了。传出去，人家说我猥亵少女。”
他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封落身上，让封落坐在马上。牵着马，慢慢向城门走去。
君临揶揄：“你竟然还有名声？我怎么不知道。”
季书淮：“滚。”
封落用力闭了闭眼，不甘道：“我们从同一个身体里出来，流着同样的血液，我不明白，他怎么就不认识我呢，他怎么就认不出我呢……”
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的哥哥抱着她在梨树下玩的画面。
梨花落了一地雪白，她坐在亭子里，哥哥在梨花树下练武。
“哥哥，落儿想吃梨花饼。”她的要求，哥哥都会答应。
“小馋猫，怎么什么都想吃啊。”哥哥笑着，手腕反转，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剑气震荡，梨花像雪一样飘落。
整个迎风亭都是梨花的味道。
如今梨花染血，香气不在。
埋葬了严以律己的青年，也埋葬了天真无邪的她。
封落不甘心，用力捶了下马背。
季书淮叹了口气，怪不得心如死灰，原来是封落的亲哥把封落砍成这样的。爹死了娘死了，姐姐失踪，哥哥与自己反目……封落也是真惨。
走到城门口，守城人用非常古怪的目光看了封落一眼，像惊讶又像警告。然后又被季书淮的脸吸引，不确定道：“女的？”
季书淮道：“眼瞎？”
“……”
花千棠乐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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