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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灯火阑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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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着头，感受雨水的凉意，心头的郁燥却半分不能减，抹了抹脸上的水，沉晏将车头调转，准备回家去。
落了雨的陵山镇在没有平日里知了的聒噪，显得格外安静，泥土的芬芳也是不断涌入他鼻尖，尤其是当他站在家门附近时，隔壁孙奶奶家围墙上传来的阵阵花香，沁人心脾的紧。
深吸一口气，掀开自家大门上面的小格子，沉晏将手伸进去，从里面把门栓给打开，径直走了进去。
沉海军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堂屋做好了饭等着他一起吃，沉晏也不是花花草草，不能靠着光合作用维系着生命，他一言不发的坐在饭桌上，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口的吃着饭，也不管沉海军在想什么。
虽然只是些家常小菜，但被沉晏吃的倍香，仿佛这一桌都是山珍海味一般。
才不过几分钟，沉晏就放下了碗筷，碗里堆成小山似的米饭便被他一扫而空，始终没有理会沉海军一句。
从饭桌上起身，沉晏从旁边的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可乐，就要回房间去。
“等等……”
沉海军似乎早习惯了少年的冷淡，他虽然心中有气，但终究是无可奈何，看到长案上摆着今天公司那边分发的鸡蛋，他突然开了口。
被叫住的少年似乎长叹了声气，微微侧身，沉默如昔，眉宇间染上几分不耐烦，只是用眼神示意沉海军说话。
“那袋子鸡蛋你给隔壁孙奶奶送过去，平日里里孙奶奶可没少照顾咱家，你小时候还经常带你呢……”
似乎是怕沉晏拒绝，沉海军还把一些陈年旧事给捎带上了。
“我知道了。”
可能是怕沉海军絮叨的更多，沉晏很是利索的拿起那袋鸡蛋就走了，还破天荒的跟他说了一句话。
沉海军见儿子理他，高兴的又添了一碗饭，一脸满足的扒着米。
……
又是晚饭过后，许朝朝在水池边洗梨，细如牛毛的雨丝将她睫毛都打湿了，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上沾染着几颗细小的雨珠，但是她浑然不觉。
她有些惆怅，本来若是今日不下雨，那么明日便会开工了，她一切都准备好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暮间便开始零零碎碎下起了小雨，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估计明天还有一场中雨，祁安哥说工地那边也没法开工，只能在等等了。
许朝朝本来还是挺喜欢烟雨蒙蒙的感觉的，因为这，都厌了几分。
嘭嘭嘭！
嘭嘭嘭……
正当自己甩着手上的水准备回房间时，孙奶奶家的铁门又响了，力道听起来很大，像是来人憋着什么劲。
许朝朝没多想，只以为是上次隔壁的大叔，对着手里的梨咬了一口，迈着小碎步过去，就要开门。
上次见那大叔自己猝不及防的被吓到了，表现的应该不讨合适，这次自己必须得沉稳些，绝不能让人家以为自己不礼貌。
于是乎，许朝朝令自己扬起了几分笑意，将门栓给拉开。
伴随着铁门的嘎吱声，意料之中的中年大叔没有出现，反而是一头蓝发的沉晏蓦的映入眼帘……
许朝朝呆住了，拉着门的手僵在了门上，半晌没有拿开。
沉晏拎着一袋子鸡蛋，本来是低着头的，随着门开的那一霎那，一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淡香散在空气中，像是栀子，又像是某种水果的气味，很是独特，沉晏立即就辨别了出来。
抱着某种期待，他倏然抬起头，跟许朝朝的视线撞了个正巧，像是一只野兽突然发现了自己钟爱的猎物一般，紧盯着不放……
“你……你是来找孙奶奶的吗？”
许朝朝回过神来，感受到沉晏那火辣辣的，毫不避讳的眼神，顿时产生了些许的羞赧，微微偏头，想要避开些。
奈何那少年仿佛看不懂许朝朝的退避，仍是一副穷追不舍的模样。
无奈，许朝朝开了口，似乎还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意味，沉晏听着，忍不住笑了，但面上的神情却是扑朔迷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怕什么？”
沉晏径直推开门，长长的手臂像是故意一样怼到了许朝朝面前，擦着她的肩膀过去，那一瞬间的靠近立即就让许朝朝问到了独属于男生身上的味道，汗水混合着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味道，引得她心中微赧……
他脚上仍然拖着第一次见时穿的人字拖，走起路来经常会啪嗒作响，节奏很有规律。
穿这样的拖鞋，要是被人从后面踩了一脚，岂不是只剩个“人”了！
脑补了一下眉目疏淡冷峻的少年被人踩了人字拖的画面，许朝朝就忍不住心中偷笑，甚至还将笑意写在了脸上。
这一头，沉晏犹豫了半晌才问出口的问题，等了半天却不见对方回应，沉晏抿着嘴唇，似乎是有些气闷，但眼神终究是追随着看过去了……
少女笑意盈盈的模样猝不及防的闯入沉晏的心房，仿佛有片羽毛轻轻掉落在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让他一时间脑子也是有些混沌。
此刻，他已经不想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将一袋子鸡蛋往少女怀里一放，沉晏只动脑筋想了想，便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才意识到自己这两天就像个笑话，明明这人就在身边，自己却像个二傻子一样乱窜，沉晏觉得他是不是真有些不对劲了。
“这是我爸给孙奶奶的，你给孙奶奶拿进去吧。”
看着少女一脸懵的捧着那一袋子易碎品，颇有些小心翼翼的，他凤眼微弯，里面似乎闪过了一丝笑意。
“哦。” 许朝朝闻言，只是哦了一声，转身捧着那袋鸡蛋就进屋去了。
刚刚偷笑被他抓包，许朝朝到现在还有点不好意思，也没和他多说一句，踏着碎步小跑着走开了。
把这事告诉孙奶奶后，老人家到也没有拒绝，面色一如往常般笑呵呵的，将鸡蛋一个一个摆在了冰箱里。
许朝朝以为，那人送完鸡蛋就会自行离开，没成想她一转身，就看见沉晏从堂屋的门进来了，丝毫没有见外的样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