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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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立花曾经找过我，让我多安排些机会给赤也，让他多感受一下正式比赛，在国二生中树立起威望，我没同意。”
立花当时跟他说了很多——
“真田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一届8个正选全是三年生，跟下一届直接断层，如果下一届没有一个能立起来的，即使我们赢得了三连霸，留下什么都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的赤也，他们下一届该怎么办？”
“还有，赤也一直跟着我们，他跟国二生之间也不熟，如果他没有真正立起来，怎么服众？大家都会想着，你也是准正选我也是准正选，凭什么未来的部长是你。”
“如果我们都不能为赤也，为立海大多打算一步的话，那立海大不过是下一个牧之藤罢了。”
可在他眼里，这一切都只是借口。
不管是上场比赛的机会也好，在同伴中建立威望也罢，都该是切原凭着自己的实力争取来的，要靠他的安排、前辈的退让才能上场的话，那才是对胜者为王的立海大最大的侮辱。
幸村没想到竟然是这个问题，他当时跟弦一郎讨论了很久，本打算着等第二天所有正选集合之后大家好好交流一下，结果却找不到名仓了。
*
发现同桌回忆起来了，立花仰头看着天花板，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话语中还是带着愤怒，“想起来了吧，我这样一个没有体育精神，被副部长嫌弃的人，就不要碍副部长的眼了。”
队友两年，还一起夺得了全国二连霸，为了下一任的发展绞尽脑汁，最后被质疑没有体育精神，立花都不知道他待在网球部图的什么。
他当时根本不想继续听下去，脑袋一涨一涨地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却被一个声音叫住：“前辈！要不要一起吃饭？”
是小赤也，那家伙嘴角差点咧到耳根，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看起来傻乎乎的，也可可爱爱的。
立花名仓眼神一软，刚想答应下来，却敏感地捕捉到丸井的小动作——他戳了戳小赤也的腰。
切原好像瞬间意识到什么，唇间的笑容凝结，他抬手挠着头发，一脸小心翼翼，“那个……前辈对不起啊，要不我们改天吧。”
气氛在这一刻是沉默的，只有凉风吹乱樱花的点点声响，立花名仓望向那一张张熟悉却又突然陌生的脸庞，明明已经入春了，为什么还这么冷呢。
“好啊，那我就等着了。”立花名仓收敛思绪，露出他讨厌却又印在骨子里的标准微笑，目送其他人你推我搡地离开。
看，前几天笑闹的人群中还有他一个，今天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们很好，立海大网球部也很棒，只是他不配。
天气这么好，应该很适合逃训吧。
他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空。
反正去年一直抱怨他们‘心狠手辣’压榨咸鱼，不如今年就奖励一下自己。
他太累了。
沉浸在内心世界无法自拔的立花名仓恰巧错过了一句——
“海带头你是不是傻啊，没看到名仓脸白得跟鬼似的了吗？枉费他平时那么照顾你puri~”
这些事情他本以为自己都忘记了，可今天同桌稍微一提及，回忆就像野草般肆意生长起来。
他还是很委屈。
“我知道，我都知道。”触碰到同桌的眼眸，幸村的声音越发柔软，“同桌，你也知道弦一郎他有时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他没有恶意的，而且在你走了之后，我们讨论了很久赤也的培养问题……”
尤其是在他看过柳发来的监控视频后，他反而很认同名仓的行为，所以……
“你放心，明天去网球部，弦一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目送名仓离开，幸村拿出手机，拨通幼驯染的电话——
“moxi moxi”
听着对面严肃古板的打招呼方式，幸村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弦一郎是怎么做到古板与热血直愣兼容的？
也没有客套，他直接开口询问，“你想清楚名仓不理你的原因了吗？”
“没有。”真田隔着电话掀开帽檐，揉搓着头发，他曾经试图跟立花搭话，但对方只一句……
“立花告诉我，你想好了再说话。”他回忆着之前的经历，迫不及待地开口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太松懈了！”
幸村了然，将刚才同桌的事情转述给幼驯染，对方一直沉默的听着，没有开口。
幸村眼睑低垂，温柔的嗓音一针见血，“弦一郎，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句话说得虽然重，但是事实？”
对面依旧只能听到呼吸声，幸村知道，幼驯染这是默认了。
“我知道，你看不惯名仓跟雅治天天晃晃悠悠想偷懒的状态，认为他们是浪费了自己的天赋，但是弦一郎，你想想名仓他有掉过链子吗？他作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跟我们一起拿下了二连霸，最后却差点被队友指责不尊重比赛，不敬畏赛场，他是什么心情？”
“可是……”
“更何况，他做这件事之前，也曾经跟你讨论过赤也的问题所在，他是为了立海大，哪怕方法不当，也不该得到这样的指责。”幸村没有管幼驯染的纠结，温和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一会儿你们一起看看柳的视频吧，我想，如果我是名仓，这一次，我可能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
对面一直没有表态，幸村也不知道幼驯染现在什么情况，但依旧将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还有啊弦一郎，有些话一旦说出口，造成的伤害远比你想象中要深。”
“我知道了，”真田的嗓音带着沙哑，“我会好好想想的。”
挂断电话，真田果断地找柳要来了监控视频，反复观看后，眉头越皱越紧——
在精市摔倒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紧张于精市的身体，也就是这段时间，他看到了所有非正选的实际情况。
原本在他的想象中，大家可能会短暂的惊慌片刻，之后就会该训练训练，再不济，即使很慌张，也能有组织的离开，可现实完全不同。
切原就不用说了，害怕又紧张的跟在他们身后跑来跑去，在他们所有正选都走了之后，其他人就仿佛群龙无首般四处张望，分成很多个小团体，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还是玉川站出来组织大家离开。
可组织离开的语言却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先回去吧。”
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威慑力，根本不是靠实力征服其他人，反而像是在靠好人缘。
而且，从视频也能看出来，切原跟其他人都不熟，确实像立花说得那样，一直跟在他们身边。
他们看好的下一任在非正选中没有威望，而有威望的人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这就是立海大的下一届，他却一直没有发现这件事，甚至觉得立花想太多，而且就像精市说得那样，他口无遮拦的性子该改了。
思及此，真田深吸一口气，沉下心，从抽屉里抽出一沓纸，一笔一划端正地写下——
《悔过书》
这次是他错了，他需要给立花道歉。
*
立花在社办门口，脚下蹭来蹭去，过了许久才说服自己，来都来了，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进去的。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门，不曾想，门从里面打开了。
真田显然也没想到他在外面，可看到他那一刻，直接抓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喂喂喂，少跟本少爷拉拉扯扯的。”立花顶着周围人奇怪的眼光，挣扎得更厉害了。
真田完全没有理会立花的抗拒，一直将人拖到网球部中央才停下，而后拍了拍手，冲着所有人大喊，“全体集合。”
所以这家伙到底又要干什么东西？
可没想到，下一秒，真田从口袋里掏出折得整整齐齐的一沓纸，清清嗓子大声开口，“在大半个月前，我跟立花名仓因为正选赛的事情出现冲突，我当时口无遮拦，说出了很难听的话，给立花造成巨大的困扰，我感到非常抱歉……”
啊这……
立花看着在人群中央念悔过书的真田，甚至有点替对方尴尬，那家伙应该从来都没有写过悔过书吧？翻来覆去就是各种对不起。
仿佛在打破立花的认知般，下一秒，真田的话语一转，“我跟立花作为网球部的队友，相处了两年时光，在这两年中，我无数次被他的天赋惊讶，正因如此，在看到他懒散时，我才会恨铁不成钢，也越发想着要严格要求他，所以我们之间经常出现分歧。我知道我们中间存在很多矛盾，可我总想着他是我的队友，他能理解我，却从来没有从他的角度看待问题。我知道自己有时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但因为大家的包容，我从来没有正式过这个问题，这才导致这件事的发生……”
扣了扣脑袋，立花虽然知道那家伙肯定在说客套话，但是……
真田竟然说他天赋很高诶！
有点眼光。
还有，他也意识到自己说话难听了，嗯，有进步。
“作为朋友，我没有认真聆听立花提出的建议，反而在对方给出解决方案时严加斥责，甚至说出了过分的话，在事后，我没有第一时间道歉，仍旧固执己见，在面对真相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作为朋友，我恨不合格，作为副部长，也是我的失职。”
原来在真田眼里，他们是朋友吗？
立花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地扣着手指，原来虽然他们每天都在吵架，但他在真田那里，还是有个不错的位置的？
可就算是这样……
“我知道对一个优秀的运动员而言，质疑对方的体育精神是多严重的指控，但我依旧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
真田绕过眼前的人堆，站在立花面前，一个标准的90°鞠躬，迟迟没有起身，“你打我吧！”
“喂喂喂！”立花看到真田鞠躬时，就有些无措的想扶对方起身，可听到他的声音，之前的委屈突然就涌了上来，既然你都承认了，我们是朋友，是队友，是并肩作战的伙伴，那你凭什么在当初那样质疑我呢。
“这可是你说的。”立花深吸一口气，转了转脚腕，用力踹了出去。
“咚！”
真田没控制好平衡，砰地摔在地面，而后，视线中出现了一只带着薄茧的手，紧跟着，耳畔传来懒散的声音，“真田，没有下一次了。”
如果再有什么‘口无遮拦’，他绝对不会再原谅对方。
“啊，不会松懈的。”真田握住面前的手指，一个用力站起身。
他这一次也是真切的意识到，哪怕是至交好友，说话也该有些分寸的，他之前，果然是被大家包容着的。
懒洋洋地靠在真田肩膀上，立花伸出手，“对了，悔过书给我，本少爷要回家裱起来。”
这可是真田弦一郎亲笔写的悔过书，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一回了。
“太松懈了！”真田嘴里嘟囔着，但也没含糊地递了过去，眼睛里带出点笑意，“还有，我明明是让你打我。”
不是踹。
“本少爷开心啊。”立花察觉到对方的潜台词，抻了抻懒腰，语气越发嘚瑟，“不然你怎么可能摔一跤。”
“puri~活该！”仁王辗转从军师的数据里得到一切答案，朝真田撇了撇嘴，给了对方一个精准暴击。
无视掉真田的黑脸，抬手揽住名仓，却也不直视他，微侧着身，眼睛时不时瞥一下，似是关心却又拉不下脸来，“puri~调整好了？”
立花挥舞着手里的悔过书，心情大好，跟以前一样，抬手锤了下曾经的损友，玩笑中夹杂着些许小心的试探，“知道我当初心情不好，还躲着我跟赤也他们去吃饭？真是被你伤透了心。”
仁王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家小伙伴就是想给他扣个锅。
顾忌切原的情绪，仁王驼着背凑近立花，“喂喂！是谁放水放出个太平洋的？丢下我们半道跑了，你还好意思说。”
“更何况，当时你脸白得跟鬼似的，吃什么吃，缺你饭吃了puri~”
被从头无视到尾的真田，望着没个正行的仁王，以及在后面啃着蛋糕的丸井，真田脑袋上的井字凸显，“仁王柳生，丸井桑原，你们两组去给我比赛，输了的跑100圈！”
扶着眼镜看热闹的柳生手指僵住，啧了一声，决定明天不带伞了，雅治那家伙就该多让阳光晒晒，才能把脑子里的水晒干净。
察觉到战火即将烧过来的立花刚想垫着脚尖跑路，就听见身后人说：“立花名仓，跟赤也再打一场。”
敏捷地转过身，立花摇晃着手指，“我现在可不是正选。”
所以讲道理，除了正选赛之外，他都不用跟真田他们打球的，这么看来，非正选的日子可真不错。
额头的井字更多了，真田深吸一口气，“只要你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就恢复正选席位。”
他们是立海大，有9个正选怎么了。
重新回归正选席位，可真是麻烦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立花眼睛里依旧带出细碎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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