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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是灵是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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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之后，灵体与魂魄分离，魂魄会自行聚集化鬼，若是魂魄受到伤害，无法凝聚，便会魂飞魄散。千里送魂将只能安护生魂，根本不会也不能聚集三魂七魄。
雪至曾不惜耗费阴力，利用冰火令固聚魂魄，奈何冰火令只能将魂魄暂时护住，保其不散，却无法助其聚合化鬼，最终也只能是魂魄消散的下场。
听到沙赤说可以让男子的两魂七魄化鬼，雪至犹豫片刻，狐疑道:“魅帝都没法聚集魂魄，你一个吞噬魂魄的灵煞，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就是想逃罢了。”
沙赤怒道:“魅帝算个鬼……”雪至猛地收紧冰火链，沙赤咳嗽一声:“等等等等！老子没有骗你，真的有办法，你们只知道灵噬魂，但是灵也可以附在魂魄上，灵无形却可以随意化形，灵体可以固魂，只要魂魄离体后，保证不散，老子就能给他聚成鬼！”
雪至听罢，半信半疑地望着初归，心想，初归知道的关于灵的知识比自己多，如果初归认可，他便放手一试。
初归垂眸，须臾道:“没错，灵体可以固魂，不过，需是身无戾气的灵，你，还不配。”
沙赤一怔:“你个生魂，懂个鬼！……”雪至又猛地收紧冰火链，比上一次更狠，直接把沙赤锁得扭曲变形。
沙赤咬着牙喝道:“灵界哪里会有无戾气的灵！叫魂的，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他才是骗你的！”
雪至道:“不好意思啊，我信他，虽然我也没听过身无戾气的灵，但是，我信他，没有理由，就是信他！”
初归点星眸亮，注视着雪至，嘴角笑靥旋旋，眼眸含笑留情。
沙赤惊慌地扫视四周，突然，眉眼上挑，大喊道:“快看快看！他快撑不住啦！哈哈哈……一年期限已到，没有老子给他生魂，等太阳出来，他就准备魂飞魄散吧！哈哈……”
雪至盯着坐在地上的男子，这男子之前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现下脸上却突生沟壑，眼眸混沌无神，老态龙钟，雕刻木头的双手也布满皱纹。
男子本早就身亡，现下身上封存的碎魂已然消散，阳气全无，剩下的两魂七魄封在体内，如同鬼附身，不过，一般鬼附身会耗活人阳气，而他体内的魂魄只能耗他的精魄，身体渐渐衰老耗干，与魂魄一起化成灰烬。
凤落跪附在男子身旁，抽噎道:“林梧，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
话音刚落，骤然飞向雪至，雪至没有料到她扑过来，抬手一挡，一时分神，冰火链稍松刹那，沙赤逃脱，顺势附在男子身上。
鬼和灵都可以附身死物，唯鬼可以附身活人，唯灵可以附身亡魂。
男子被一团黑雾环绕，裹挟着站起来。
凤落见状，哀求道:“求求你！别伤害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陌清手托红莲灯，斥道:“好歹是个灵煞，竟如此不要脸！打不过就附在死人身上！”
沙赤笑道:“哈哈……老子本就无形无脸，要什么脸！叫魂的，想让老子不伤这死人也可以，你只要把你那俩窟窿眼毁了，老子就放了他，哈哈……啊！”
沙赤笑声戛然而止，一团黑雾从男子身上分离，悬在半空。黑雾周围布满闪电，如同电笼将黑雾困在其中。每有一道闪电穿透黑雾，就发出一声惨叫。
雪至一怔，见路明和陌清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他缓缓转身，初归正站在他身后，目色凛冽，伸出右手，对着黑雾，手心里环聚闪电，接着，随手一挥，伴着一声“啊！……”，那团黑雾便被抛出庙宇，消失在夜幕中。
雪至呆呆地望着他，须臾，结结巴巴地道:“初归……你……你是……你不是……生魂呀？！”
初归神色清冷如水，凝视着他道:“我如果说，我是灵，你会怎样做？”
雪至恍惚片刻，他没有感觉到初归身上的戾气，况且初归身上有阳气，对于身赋戾气的灵，身上是绝不可能存有阳气的，如果初归是灵，那三界对灵的认识都要被颠覆了。
“灵？”雪至眨了眨眼，顿了片刻后，懵然道:“初归，你如果是灵，那我以后再去灵界，是不是就不用担心迷路了……”接着，垂眸咕哝道:“可是，我还是希望初归是人啊……”
初归愣在原地，他没有料到雪至会这样说，须臾，笑道:“我和阿至一样，只不过，我平时四处游荡，修得一些诡术。”
雪至抿了抿嘴唇，注视着初归:“那初归也是亡魂吗？若是缚帝知道，初归自己就能降伏灵煞，一定会花重冥锭聘你任职地官。”
初归淡然道:“我一贯随性，入地界为官就算了，不过，若是阿至带我去地界，我肯定相陪。”
雪至微微点头，凝视着初归。月色下，一双眼眸无尘如雪，一对眼眸孤冷如星。
梧桐林中，一团黑雾猛地落下，荒寂的枝桠猝然断裂。
黑雾幻化成一个黑色的人形轮廓，头部轮廓上有一处颜色漆黑的圆洞。
倏忽，一袭紫衣落入林中，看到林中黑形轮廓，讶然道:“沙赤？！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谁敢对你用束灵咒？！”
沙赤哀呻着，惊吼道:“他妈的！老子……老子真他妈见鬼了！……不对！是灵！他是灵！可是……可是他没有戾气……紫霓，你见过没戾气的灵吗？！会不会是他？他……他怎么会……”
紫霓被他吵地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灵界能够给灵煞施束灵咒的就只有万灵之主，紫霓惊愕道:“你的意思是，你是被七殿下伤的？！”
沙赤茫乎道:“他……他像他……但是，又……又他妈的没有戾气，老子也不知道他是鬼还是灵！”
紫霓道:“你可能真的见鬼了，绝不是殿下，我刚从灵界离开，殿下有令，让所有灵煞都回去，有要事吩咐，我能感觉到殿下灵骨的戾气，他一直没有离开灵界，你遇到的或许是个游荡的恶灵，这次回去，一并呈报殿下即可。”
沙赤不耐烦道:“老子灵形一时半会儿都聚不回来，他要吩咐啥事儿！”
紫霓抚了抚衣袖，道:“听说，有个愣头送魂小子，明目张胆地闯了灵界，打伤了一些灵众，被扣在了灵界，殿下唤我们回去，八成也是因为此事。”
沙赤冷哼一声:“这有啥要吩咐的，直接杀了呗，灵界还怕地界不成！”
紫霓斜睨了他一眼:“要是灵界真的与地界交战，恐怕双方都得不到便宜。”
沙赤道:“你莫不是怕你那老相好得不到便宜吧！”
紫霓怒道:“我呸！老娘我巴不得挖了他祖坟，将他挫骨扬灰！”
沙赤戏谑道:“这句话你都说了近千年了，你如果找不到他祖坟，老子替你找咋样？”
紫霓微微皱眉，从他灵体上骤然穿过。沙赤哀嚎一声，咬牙切齿道:“尼玛的！疼死老子了！你有本事去找他，跟老子在这儿横，有个灵用！”
紫霓漠然道:“成天满嘴鬼话，活该被打的无形，我告诉你，赶紧回灵界，晚了一步，看殿下不挖了你的独眼！”说完，消失在林中，只留下沙赤那一团黑雾轮廓，独个咒骂。
庙宇内，凤落跪在林梧身边，看着他慢慢老去的面容，心急如焚，泪流不止。
雪至用冰火令护住林梧的魂魄，现下他自身的阴力并不能一直召唤冰火令，没有维持多久，额头上就已经渗出冷汗。
初归注视着雪至，似悲似愤，他知道雪至一直都没有变，明知道救不了，却还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手，可是，有时候为了撑到这所谓的最后一刻，付出的却是自己的命。
凤落用嘶哑地声音哀求道:“大人！求您救救他！都是我的错，我为了让他记住我，不惜一切代价把他变成这样，是我害了他，他不该这样的，都怪我，都怪我……”
雪至蹙眉，低声道:“我……我只能暂时护住他的魂魄，我没办法……没办法让他化鬼。”
凤落听罢，撕心裂肺的哭着，抽泣道:“林梧，我不让你走，你别走，你可以不记得我，但是你一定要在啊！”
陌清怒斥道:“你鬼哭什么！你害了那么多生魂，无论什么代价你都得受着，你让将军救他，将军又不欠你们的，将军也和我们一样，他能有什么办法，他现在耗着阴力替这个死人固魂，就已经足够你们感恩戴德了！”
凤落跪爬到雪至身边，仰望着他:“大人！您真的没有办法吗？只要他在，我不惜魂飞魄散！”
雪至唇色已然浅淡，微微启齿道:“我……”
“我有办法。”
声音从雪至背后传来，须臾，初归站在他身旁，一手挽他腰。雪至阴力消耗极大，本就勉强站立，现下初归虽扶着他，但他只是稍稍顺势把身子偎在初归手臂上，并不敢完全依附。
初归低头在他耳边轻柔道:“阿至不必怕我累着。”
说着，一只手环抱的更紧。初归单个手臂的力气也极大，稳稳地托着雪至，雪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抱起来。
初归盯着林梧，对雪至道:“阿至，收了冰火。”
“可是……”雪至一愣，天快要亮了，现在收冰火，林梧会衰老的更快，不久，身体便化成尘沙。
初归坚定道:“相信我，阿至，我有办法，你把冰火收了。”
雪至虽惊惑，但是身体早就已经支撑不住，再加上，他很是信任初归，便收了冰火令，身子一软，整个人依附在初归身上。
陌清和路明见雪至靠在初归身上，急忙过去。
初归垂眸看着雪至，低声道:“你们照顾好他。”
陌清和路明扶过雪至，陌清嘟囔道:“还用你说，这可是我们将军。”
初归面无波澜地走到凤落和林梧面前道:“我可以救他，但是必须毁了他的尸身，就算不毁，他这具身体也撑不到天明，你留恋他这具身体吗？”
“我……”凤落手心贴着林梧脸庞，另一只手里握着一个雕刻的人形木偶，俨然是她的样子。她自嘲笑着，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木偶上，啜泣道:“我只想让他能够留在这世上，哪怕做鬼，也好。”
初归伸手将林梧的身体悬起，明明是寒冬腊月，整个天空却忽的闷雷阵阵，一道道金色闪电从空中垂下，将林梧围在其中。
路明看着这一幕，惊愕道:“这是什么诡术，从来没听过鬼能聚魂的，他若是真能聚魂化鬼，岂不是比魅帝还厉害！”
雪至睫羽微微颤动，蹙眉睁开眼帘，看到初归站在那里，手上环绕金色闪电，熟悉的背影让他一时恍惚，竟分不清前世今生，辨不得梦境现实，只迷迷瞪瞪地喃喃道了声:“七七……”
他这一句声音极轻，连他旁边的路明和陌清都没有在意，但初归却嘴角微扬，会心一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