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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南斗海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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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烟巷大选木魁之处,是一条宽阔的红河,河中并没有水,而是由无形灵弥以及一些灵刹汇聚而成。
参加木魁大选的灵刹会先溺体于红河中,吞噬灵弥或者其他灵刹,戾气增强,方可维持长时间的人形,由于灵主亲临,他们这次互相吞噬的更烈。
河堤岸修建着雅亭以及长廊,红河上还有贯穿两岸的白桥。
万灵之主七艾寻,此刻正坐在一华贵高亭内,灵煞紫霓以及其他一些灵刹守在亭外。周围长廊上,还有紫霓安排的一些保护灵主的欲灵兵。
对岸则是一些凑热闹的灵众,往常他们是为了看大选,而此时,他们只想看灵主,可因相隔较远,并不能看清长相。
大选开始后,一些男子相的灵刹将从红河中现出,之前的评选由河两岸的灵众决定,每个灵拿一个灵珠,灵珠由自己的一丝戾气化成,可受原身指示,飞至喜欢的选魁灵刹身边,最后,哪个灵刹身边的灵珠多,哪个就是木魁。
可是,这次万灵之主在,旁的灵自然不敢选,虽是木魁大选,实则是为了让灵主玩的高兴就行,所以,谁当选木魁,自然是由灵主决定。
恰予混在河对岸的灵众中,盯着对面的万灵之主,而雪至此时也在经过三十九次迷路后,第四十次随着陌清和路明,终于找到了南斗海。
万灵之主的宫殿命灵建在了南斗海底,海底除了那座星杀殿,还有灵主的寝殿,七至殿,另外,还有一处关押罪灵的地方,名渡邪屿。
在灵界,犯罪的灵,一般直接会被戾气高点的灵刹或灵煞吞噬,渡邪屿中从未关押过灵弥和灵刹,倒是关押过灵煞。
因隔界和距离影响,雪至他们并不能感受到海底是否有阴力,便想潜入渡邪屿探查一番。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片南斗海被万灵之主施过咒,除了他本尊,其他无论灵还是鬼,没有他的允许,是绝无可能进入这片海域的。
陌清莽撞地准备跃海,却被海面上一层电网,击回岸边,正巧被路明接住。
依照陌清的脾气,下一刻应是一跃而起,再不屑地撇一眼路明,可此刻,她浑身被电得麻酥,无力地靠在路明肩上,缓了一阵儿。
路明惊惶道:“将军,这片海域,我们恐怕进不去。”
雪至站在岸边,俯身去触海水。
“将军!”路明和陌清惊慌喊道。
雪至右手碰到海水的瞬间,手腕上的白色雪石内萦绕着淡淡蓝光,里面的蓝雪花依旧开得烂漫。
“无事……”雪至奇道:“无事,我可以进去,你们先找处安全的地方待着,我下去看看。”
路明担忧道:“将军,您自己下去,千万小心。”
雪至点下右肩,解了一处封印,身上带了些许阴力,笑道:“放心吧,若是真遇到危险,我会解了全部封印。”
灵界的南斗海与地界的忘川河一般,只是隔界,下方别有海天,并不是一汪海水。雪至从上方跃下,他本以为万灵之主的殿中,会有不少灵兵,结果整个宫殿从内到外透着一股清冷,寂静的吓鬼。
雪至想着,以万灵之主的能力,将一个地官关押在殿中,并用隔界困住他,不让其阴力被发现,简直是动动灵指头的事,所以他准备先在宫殿中逛一圈。
他先在星杀殿逛了一圈,没有感受到任何阴力,更没有找到暗格。随后,他又去了另一处宫殿,等进去一看,才知是寑殿。想到万灵之主自然不会在自己寑殿中藏一个男地官,除非是有不得了的关系,雪至慌忙离开。
倏忽,他看到垂帘内闪着一抹淡淡的蓝光。雪至走过去,撩开垂帘,里面是一桌案,上面铺着笔墨纸砚。
旁边悬立一个泛着淡淡蓝光的白色晶石,晶石四周金粉簌簌缭绕,一株娇俏玲珑但坚韧的植物在里面生长着,接着数朵密密匝匝的蓝雪花齐开,犹如银河浩渺中的繁星,如约而至,花开的温柔宁静,又妩媚动人,仿若微风飘入心海,留下层层涟漪。
雪至心想,灵界的风土比地界还难养花养草,这位灵主居然把一株人界的花养得如此好,这得有多喜欢,才能如此有耐心。
雪至眼睛扫过桌案,上面平铺的纸上,画了一幅画,是一个人的背影,这人身着蓝色素衣,站在一片白茫茫雪地上,上空还在飘着雪花,其旁边还有一个人,只是还未画完,只勾勒了人首部的轮廓。
雪至觉得这个画面眼熟,但是对这个背影却不熟,便不以为意地离开了七至殿,寻寻觅觅奔向渡邪屿。
渡邪屿比起地界的狱窂,对鬼来说,简直算是个好地方。但是,对灵而言,却不是。渡邪屿共七七四十九个围窂,每个围窂都设有隔界,里面是由六面冰面围成,每个冰面都被打造的如镜子般明亮。
人界有一种将人围在镜子中心的刑罚名摄魂,而灵界的这种面镜壁惩罚,却是摄灵,灵最关注自己的形体,若被打的无形,塞到这种镜窂内,怕是会怀疑灵生,连自己是谁,在哪儿都不知道。
围窂有隔界,看不清里面。可雪至今日如同撞了鬼运一样,竟然可以在围窂内穿梭。他连着寻了四十七个围笼,终于在第四十八个围窂内发现了璟然。
璟然入职不久,只在地界听说过雪至,却未见过雪至。见雪至进来,完全没有思考其是鬼是灵,直接挥起拳头,准备开揍。好在雪至曾经为将,一般还没有赤手空拳能打过他的。
雪至一个侧身,绕到璟然后面,把他擒住。幸亏这个围窂隔界能够封印地官的阴力,要不然,璟然怕是还要对雪至动剑。
见璟然猛烈挣扎,雪至忙道:“璟然大人,我是送魂将雪至,和恰予来救你的!”
璟然一惊,冷静下来,喃喃道:“太伯?!”
雪至道:“是,璟然大人,我们先离开这里,出了灵界再说。”
雪至说着,准备拉着璟然出去,结果他自己出来了,璟然却被电了回去。
雪至急慌慌又进了围窂,灵界的戾气本就压制阴力,况且这隔界还是灵主设的,就算他解了所有封印,用冰火令冲破渡邪屿的隔界,也无法冲破南斗海的隔界。
雪至在镜窂中踱着步子,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拿出装有句芒木的锦盒。心想,反正只要救出璟然,便不需要送礼这一步,倒不如先救急。
他把句芒木取出,往地上一放,忽然间,翠绿枝干下方缓缓伸出根系,盘桓着伸向周围,根系渐渐变得粗密,那根枝干蓦得闪出一片耀眼的绿光,其周围的围窂霎时碎裂,雪至拉着璟然一个飞身退后。
须臾,一百人围环粗的苍虬树干乍然生出,巍然浩劲,冲向宇霄,直抵南斗海隔界。不过,这南斗海隔界毕竟是灵主设的,句芒木虽是神物,费力半天,也只是勉强伸出一段枝干。
雪至没有料到这树竟然真的能长这么大,幸亏有隔界挡着,否则,都有可能长出无尽海,窜到人界去。
雪至毁了渡邪屿,慌忙带着璟然从上空那处破洞出去。
路明和陌清见海面上窜出一段枝干,本想乘机下去看看,倏忽,见雪至飞身而出,还带着璟然,惊喜道:“将军!璟然大人!”
雪至拿出司南用手指碰了两下,道:“我们先离开。”
四鬼准备离开,突然,一根尖利的鱼骨霎时刺来,雪至伸手一挡,手里的司南被重击了一下,接着碎成了沫渣。
雪至他们警觉地盯着前方,倏忽,一阵熟悉又讨厌的鸷狠笑声传来,贪灵沙赤悠闲地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些灵刹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戾气更强的灵,身着绣鱼纹白袍,双眸凹陷,面如枯骨,雪至一惊,来灵正是与他有怨的怨灵白幽。
璟然撸起袖子,手里霎时出现一柄长剑,雪至慌忙拉住他,蹙眉低声道:“惹不起,准备逃。”
反正已经被抓了现形,雪至,路明和陌清直接解了封印,面对那一批众灵。
沙赤讥嘲笑道:“啧啧,真是冤家路窄啊,地界有路你不走,非得来灵界钓鱼,哈……”
他只哈了一声,见怨灵白幽瞵视着他,忙收住笑容,他一时忘了,白幽的灵骨恰是一条鱼。
雪至回应道:“不敢不敢,我可不敢来灵界钓鱼,你自个儿钓吧!”
沙赤怒指道:“你!”旋即,咳了一声,接着废话:“叫魂的,认识我身边的这位吗?”
雪至一听,颇认真地打量一番,敲了敲额角,道:“好像没有印象,是你新钓的吗?”
沙赤欲冲过来,被白幽一拉,一个趔趄甩到了后面,差点趴在岸边。
白幽幽然道:“雪至大人,好久不见,怎么来灵界都不告知我们一声,若是招待不周,岂不显得我们灵界无礼。”
雪至摆摆手笑道:“有万灵之主在,人界和地界确实安逸许多,我此番也是奉缚魅二帝之令,来给灵主拜个早年,送点薄礼。”
“薄礼?”白幽说着,斜乜着露出南斗海的那段句芒木枝,阴沉笑道:“雪至大人送礼的方式,还真是独特啊,不过,既然是送礼,那雪至大人又顺手带着礼走,是为何意啊?”
白幽冷冷盯着雪至旁边的璟然,雪至往旁边挪了一步,把璟然挡在身后,道:“是灵主让我带他走的,你也知道,这片南斗海还有下面,都有灵主设的隔界,我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破了灵主的封印,我能进去,自然是灵主允许的,这……”
雪至撇了一眼句芒木枝,继续一本正经地唬灵:“这树,也是灵主同意让我种的,不信,你们去问灵主。”
白幽和沙赤一时懵然,他们自然知道没有灵主允许,任何灵鬼都进不去南斗海,但是,他们也知道灵主去了木魁大选,根本不在殿中,半信半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须臾,白幽道:“既然是灵主让雪至大人带人走,我们便不会阻拦,只是,为确保万无一失,还希望雪至大人和我们一起去见灵主,只要灵主同意你们离开,我们自然恭送。”
雪至微微蹙眉,看了看路明他们,旋即,蓦然对着白幽他们拱手低头喊道:“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