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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真心三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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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幽边控制誓鱼，边用阴晦的眼神盯着雪至，嘴角扯出一丝暗笑。
七艾寻看着雪至，嘴角噙着笑意，柔声道:“我有三个问题，想请雪至大人回答，第一个问题，你的手链不错，能送给我吗？”
白幽闻言，一个趔趄，差点跪了。
他本以为万灵之主会问诸如此行目的，是否还有其他地官也偷来灵界，等等问题，却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是这种无用的问题，不过，想到还有两个问题，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雪至一愣，从容答道:“不能。”
四周有灵兵不怕死地小声议论道:“灵主要的东西，他都不真心给，真是不要命了！”
七艾寻似是意料之中，非但没有生气，嘴角的笑意更是朗明温和，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为何不能给？”
白幽大皱眉头，他本就一副皮包骨的模样，眉头一皱，感觉整个五官都跟着扭曲，他这次想冷静也冷静不下来，心想，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万灵之主能不能不要和一条手链杠上啊！！！
雪至毫不迟疑道:“因为这条手链对我很重要，还有一个原因，我解不开它，所以生生世世都戴着。”
雪至手上的这条手链本就不是凡物，做人的时候在他手腕上，做生魂的时候也会出现在手腕上，做了鬼，自然也会随着他。可是，生生世世确实有点渺然，雪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能存在多久，脱口而出的这四个字，不过只是自己贪婪的念想罢了。
七艾寻垂眸笑了笑，须臾，敛了笑容，凝视着雪至，道:“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再次遇到，为你戴上手链的人，你……会爱上他吗？”
白幽听完，直接闭上眼睛，彻底死心，瞑目了……
恰予他们听后，和众灵的表情一样，膛目结舌，惊惑不堪。
雪至茫然看着七艾寻，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七艾寻问他，你会喜欢上这个人吗，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说喜欢，可是，偏偏问的是爱不爱。
会爱吗？雪至在心里问自己，会爱？可是，又有什么资格去爱他，因为根本记不起他的名字，看不清他的样子。
雪至带着记忆活了七世，可唯独与这条手链相关的记忆，就像被大雪吞噬了一样，再也找不回，而随着这一记忆一起丢掉的，还有什么?在雪至心里，最痛苦的事就是知道自己丢掉了什么人或物，但不记得丢在了哪里，忘不掉，却找不回。
雪至悲然道:“我……我记不得……”
他还没有说完，那条誓鱼猝然闭口。
雪至一时慌神，突然，“咔”的一声脆响，整条鱼骨碎裂在众人面前，旋即变成齑粉，消散在空中。
而七艾寻此刻正站在雪至面前，微微低头，垂眸注视着他。旋即，眼光凌厉地扫过白幽，道:“白幽，你的这条鱼还需要再修炼啊，真话假话都分不清。”
他说这句的时候声音清平无澜，但还是自有一种威严感。
白幽这次算是赔了戾气又折鱼，整个表情就想一条晒干的咸鱼，翻不动身，俯身道:“是，殿下……”
七艾寻微微笑道:“大人莫怪，随口一问，大人不想回答或者，不便回答，也无妨，三个问题都已问完，大人的朋友，我保证会让他们回地界，还请大人随我回殿中，我有礼赠予大人，可好？”
雪至因那三个问题，像失了神一样木讷，闻声，心不在焉道:“好……”
七艾寻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须臾，道:“白幽，其他四位地官，就由你护送至地界，明白吗？”
白幽一怔，悄悄握紧拳道:“属下遵命。”
接着，七艾寻蓦然伸手搂住雪至，往前一步便来到了南斗海岸。
雪至猝不及防地被带到岸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倏忽，看到海里伸出的那段句芒枝，脑海中顿时一阵波涛汹涌，面露难色。
“这……”雪至指着那段句芒木，慌张道:“这是……这也是缚魅二帝送给灵主的礼物，只是，只是被我种错了地方，还……还毁了灵主的渡邪屿……这树太粗了，我怕是砍不动，也……也移不走……渡邪屿，要不灵主您说，要怎么赔，我……我……”
雪至心想，我也赔不起啊！
七艾寻被他手足无措地模样逗笑了，打量着那段句芒木，轻咳一声，赞许道:“挺好的，这片南斗海空荡荡的，甚是无聊，现下多了这棵树，挺好的，我很喜欢，至于渡邪屿，我早就想拆了，只是，太麻烦，一直没有拆，没想到大人凭一己之力就把它拆了，多谢大人了。”
雪至本以为万灵之主会把他拆了，或者把他扣在灵界，重建渡邪屿，已经做好了在灵界做苦力的准备。七艾寻的一番话，着实把他惊呆。雪至觉得自己平时倒霉惯了，这次在灵界却顺风顺水，真真比凡人见鬼还恐怖。
雪至干巴巴笑笑:“灵主过奖了……我建房的本事没有，但是拆房的本事还是有的……哈哈哈……”
七艾寻欣然笑笑，向雪至伸出手，道:“大人，我带你去殿中。”
雪至霎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呆呆地盯着这只手，他突然觉得这手形，手指，很是眼熟，脑海中骤然浮现出初归，还有一个念念不忘的身影。
愣了片刻后，雪至敲了下额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他觉得自己这段日子就如同魔怔一般。见到初归，觉得像他梦中的身影，还可以原谅，见到万灵之主居然还敢想入非非，简直是连鬼都不想做。
七艾寻颇耐心地伸手等他回应，雪至缓缓抬起手，犹豫片刻，轻轻搭在他手臂上。七艾寻见状，垂眸淡然笑笑。
倏忽，两人身周金色薄雾萦绕，等雾散去，两人已经来到殿前。
雪至望着那座宫殿，“七至殿”三个大字让他觉得眼冒金星，他眨了眨眼睛，惊惑道:“灵主，不是应该去……去星杀殿吗？”
七艾寻笑道:“既然是请大人来殿中歇息，自然是来这里，大人，请。”
雪至心想，去哪儿都一样，若万灵之主有心为难，自己恐怕连召唤冰火令的机会都没有。于是，硬着头皮进了殿中。
雪至寻找璟然时，已经逛过一圈，除了没有看到万灵之主就寝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已经摸索了一遍。
殿宇内寂静微凉，雪至在前面走着，时不时悄悄看一眼离他一步远的七艾寻。
雪至觉得甚是奇怪，本来自己应是从，现下却像主一样。可是，这位万灵之主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默默跟在他后面，随着他往前一起走。
雪至越走越不自在，忍不住停下，道:“灵主，我们是要去哪儿？”
七艾寻笑道:“大人想去哪儿？”
雪至一愣，扫视四周，发现自己又来到了这个书房，回应道:“这里挺好的。”
两人走进屋内，七艾寻撩开垂帘，让雪至进去，缓缓道:“刚好，我想给大人的礼物也在这里。”
书房恰好有两个座椅，一个在桌案正前，一个在侧边。若一人坐在正前作画，一人坐在侧边看书，颇有红袖添香之雅趣。
雪至盯着那两个座椅，心里纳闷，众灵如此畏惧万灵之主，自然不会到殿内陪灵主吟诗作画，另一把座椅是留给谁的，在地界也没有听说有灵主夫人，真真是多余。
“大人请坐。”七艾寻示意雪至入座。
雪至微微颔首，走到桌案侧边，正襟危坐。
七艾寻靠在桌案上，侧身看着他。雪至被他盯得脊背发凉，用手划了一下鼻尖，余光扫过桌案上的那副画作，故作称奇道:“这副画真好，没想到，对于书画，灵主也颇有造诣。”
七艾寻依旧看着他道:“大人若是喜欢，改天我画一副，赠予大人，可好？”
雪至一惊，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摆手道:“不不不……不敢！不是，不用！不对，是不必，多，多谢灵主，雪至生前是一武将，这种好画搁我手里，怕是暴殄灵物。”
雪至第一世虽为将军，刀剑戟箭，个个精绝，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可是，连缚魅二帝都没有受过灵主之礼，雪至自然不敢受此大礼。
七艾寻微微蹙眉，狐疑道:“大人，不懂书画？”
雪至颇真诚地点头道:“真的不懂！”
“哦。”七艾寻笑道:“没关系，大人若是想学，我教你。”
雪至长舒一口气，刚想坐下，闻言，又急促摆手道:“不不不……不用了！灵主，我身上有阴力，恐怕不能在灵界待太久，灵主操劳了一天，早点歇息，雪至就不叨扰了。”
雪至说完，准备溜。
七艾寻道:“大人且慢。”
他走到晶石旁，用手指轻轻一碰，里面的那株蓝雪花刹那间闪着点点蓝光，旖旎开放。随后托起晶石，走到雪至面前:“这个礼物，大人可喜欢？”
雪至灿然笑着，伸手点了点晶石:“喜欢。”
七艾寻笑道:“喜欢就好，大人把它带着吧。”
雪至双手接过晶石，道:“多谢灵主，雪至定把它好好交给缚魅二帝。”
七艾寻皱眉道:“这不是给他们的，这是给大人的。”
雪至惊然，手里托着的晶石差点滑落，忙不迭地牢牢抱在怀里，抬头惶恐道:“啊？！”
七艾寻注视着他，道:“这是给大人的回礼。”
雪至讶然道:“可是……可是，我并未给灵主送礼，实在承受不起。”
七艾寻伸出手，原先装有句芒木的锦盒出现在他掌心:“大人，外面那棵树是他们让大人送的，可是也是大人亲自种的，这个锦盒或许也是他们送的，但盒中的礼物却不是他们放的，大人，您觉得呢？”
他说着，将锦盒打开，呈在雪至面前。
雪至本以为锦盒内是空的，可现下，里面竟然躺落一片腊梅花瓣，黄如蜜蜡，清灵绝尘。
这片腊梅花瓣原是附在雪至衣袖上，在他取句芒木时，恰落入盒中。
雪至看着盒中的花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想，总不能说，这花瓣满岸边都是，算不得贵礼。
“我觉得……”雪至思量后，苦笑道:“灵主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这个我很喜欢，多谢灵主，那，那我，我走了？……”
雪至说着，试探着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我送你吧！”七艾寻忽然在他身后喊道。
雪至脑袋嗡地一声，脚步猛地刹住，杵在原地，许久，才转身惊慌道:“灵主您……我受不起。”
七艾寻道:“今日第三问，让大人为难，实在抱歉，送大人回地界，就当是我赔礼，好吗？”
雪至垂眸默然，须臾，神色怅然道:“灵主，您不用抱歉，第三问，我不是也没有回答灵主吗，其实，我有答案，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七艾寻一愣，微微启齿，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雪至。
雪至注视着手腕上的雪石，浅浅一笑:“不怕灵主笑话，其实，我，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在梦里，又好像见过他，那种感觉，有点苦涩，又有些许期盼……我说不出这种感觉。”
七艾寻如鲠在喉，旋即，转身背对雪至，声音微涩道:“你曾说过爱他，他也一直记得……”
雪至一直看着雪石，并没有听清，疑惑道:“灵主，您说什么？”
七艾寻转身笑道:“送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