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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上元花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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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至来到竹楼时，人界已然日落。
他召唤两簇冰火，去寻陌清和路明。
竹楼院门外，不知何时挂起了两个白色灯笼，每个上面都画着一株蓝雪花，右边的灯笼上写着“雪至”二字，左边的灯笼上则写着“初归”二字。
而且，院门上面架起一块门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初雪同归。
雪至好奇地望着这四个字，身后，初归静静站着，温柔地看着他的背影，喊出自己心底里最爱的两个字:“阿至。”
雪至回头，粲然一笑，皓眸明净清澈，如清风初雪，让人顾盼留恋。
初归笑吟吟地看着他，须臾，含笑浅嗔道:“阿至，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
雪至伸出一根手指，嬉笑道:“很久吗？地界只过了……一天……”
初归蓦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可我等了你七天。”
雪至身子微微后仰，指着后面道:“这门匾是你写的吗？字……字好看……”
“就只是字好看吗？那灯笼呢？”
“好看。”
“灯笼上的字呢？”
“也好看。”
“灯笼上的花呢？”
“更好看。”
“我呢？”
“好看好看！”
雪至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待反应过来，听清初归问的，脸旁微微泛红，捂着额头道:“初归，你……你……我……真是防不胜防。”
初归笑道:“我就喜欢听阿至夸我，不过，我们家阿至最好看。”
见初归笑吟吟看着自己，雪至微微垂眸问:“为什么要挂上这四个字？”
初归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院门下:“取个名字呀！”
雪至不解:“取名字？”
初归凝视着他:“一个地方，一旦有了名字，就有了羁绊，它就会永远存在你的记忆中，或许多年之后，你会不记得它在哪儿，不记得它的样子，但是，你绝不会忘记它，就像有的人，你虽然不记得，但是不会忘，说不定哪一天，就又会相遇，然后，你会记得他的名字，而单单一个名字，就可以爱一辈子。”
雪至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看着他，看着这个铭刻在自己心间的背影。
初归突然转身，眼神坚定热烈，让人无法躲闪:“阿至，我想把你记一辈子，如果我可以永存，我愿意永世不忘，阿至，遇到你之前，还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陪着我，每次转身，都是我一人，而现在，我转身，有你在，真好。”
雪至心底瞬间被温热的清水溢满，初归的话萦绕在心尖，撩拨着他日夜压制的思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心里，初归像那个身影，而他喜欢那个背影，却又不止是喜欢背影。
“初归，谢……谢谢你，我之前转身，也只有我一人，现在有你陪着，我觉得特别好。”
初归扬起嘴角，又凑到他耳边道:“阿至，那你想不想，每一天，每一次转身，都能看到我？”
雪至低眸沉默，因为他知道，他的每一句拒绝的话，都只是一个沉重的借口，只是自欺而已。
初归抬起身子，凝望他道:“阿至，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其实，无论阿至想不想，我都会一直在你身后，我会一直守着你……走吧，去竹楼内看看。”
说完，牵起雪至的手，带他进入竹楼内。
“阿至不喜欢黑，我便多点了些火烛。”
雪至看着这些摇曳的烛火，倒不如他眼前这个人明亮温暖。
“这个，这是魅帝给我的，说是长明灯，可以一直不灭。”雪至拿出那盏油灯，递给初归。
初归托在手里打量一番，倏忽，眉宇轻蹙，手指不动声色地缓缓收紧，那盏油灯刹那间熄灭。
雪至惊惑道:“奇怪，魅帝还说不会灭的，我觉得，地界这些古董不知道存了几万年了，早就不好用了。”
初归笑道:“无妨，收好吧。”
雪至把油灯放回锦盒内，本想带回烛霰阁，但是，又觉得无用，便将其隐身，放在竹楼内的供桌上。
桌案上零零散散摆着白纸、剪刀、竹条等。
“阿至，这个天灯还没有做好，还差一株蓝雪花，等我画完，做好后，我们一起托起它。”初归拿起笔，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把雪至拉到怀里，在他身后低声道:“阿至，在七至殿时，你说过不懂书画，那我教你好不好？”
雪至干巴巴笑笑:“好……”
雪至握着笔，初归握着他的手，细细画着。雪至贴着他，初归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但是雪至还是能从他冰冷的身上，感到一丝暖意，如涓涓细流温润心田，开出满心莆的蓝雪花。
“好了，我们家阿至画的真好。”
雪至耳面温烫，低头笑涡一旋。
他们来到院中，两人对立，手里托着那一盏天灯，轻轻往上一托，天灯便脱离手心，缓缓向星空飞去。
初归道:“阿至，许个愿吧。”
“许愿？可我没有什么愿望，我想做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了。”
“会有可能的，相信我阿至。”
雪至看着初归，微微笑道:“好，那我许愿，我只愿初心不负。”
初归凝视着他的眼眸，笑盈盈道:“愿初心不负。”
“还有一件事，初归，我需要去帮恰予处理一些事情，你……”
初归毫不犹豫道:“我陪你，不过，是何事？”
雪至皱眉道:'“初归，在人界羿国都城，有一处魂市，我和恰予奉缚魅二帝之命，要去探查，这件事，你怕是不好插手，因为魂市是，是灵煞章煌的地盘。”
初归讥诮一笑:“一个老鼠而已，我随阿至去看看，他若是敢招惹你，我便让他无处打洞。”
雪至担忧道:“可是，他万一认出你，怎么办？”
初归笑道:“认出我，算他倒霉，八成要夹着尾巴逃了，不过，阿至放心，除了你，没有谁见过我真面目，而且，我有办法，让他们以为我一直在灵界，不会想到我就是万灵之主的。”
雪至疑惑道:“初归，我一直好奇，你，为何身上没有戾气，还能利用阳气，但是，在灵界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很强的戾气。”
初归垂眸默然，须臾，笑道:“我厉害呗！”旋即，望着雪至，脸上闪过一丝忧思，缓缓道:“阿至，这个问题，我现下还不能回答你，等以后，以后我再和你说，好不好？”
雪至轻轻一笑:“初归，没关系的，我就只是随便问问，其实，你这样挺好的，恰予他们见到你，就只是把你当成亡魂，不会想到你是灵的。”
初归含笑道:“嗯，这样就可以一直陪着阿至。”
雪至一愣，忙道:“不是的，初归，就算你身有戾气，也可以一直陪着我！”
初归看到他慌张的模样，冁然笑道:“知道了阿至，瞧把你急得，你是不是怕我丢了你，不要你，不陪你呀，放心吧，只要我活着，只要我还在，我绝不会丢下你。”
雪至低头，双耳挂上一丝绯霞，羞赧道:“天已经黑了，我们走吧！”
说完，搂着初归，一个飞咒离开原地。可是，雪至忘了一件事，他并不知道羿国都城在哪儿！！！
皓月当空，新年的第一轮圆月，带着人们盼望团圆的美好祈愿，将银光洒落人间。火树银花不夜天，宝灯飞焰万花浓，街巷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人们猜灯谜，闹花灯，吃汤圆，欢笑连连。
斑驳曲折的古石长街上，一鬼一灵凭空出现，还纠缠在一起，四周驻足围观的男女老少看到，皆膛目结舌，比上元节见鬼，还要离谱，还要惊讶。
雪至一怔，忽然发觉自己和初归，都没有隐了身形，脑中一阵大锅乱炖，低声惶恐道:“糟糕……”
而且，落地姿势实在出乎意料，雪至本想单臂支撑着，结果落地瞬间，两人之间的残存空间就塌陷，他猝不及防地趴在了初归身上。
雪至忙不迭起来，却被初归牢牢按住，雪至见周围围观群众太多，趴在初归身上，低头小声惊慌道:“初归，做什么呢，要么站起来，要么，赶紧走呀！”
初归笑道:“走也可以，不过，我得收点夫，车夫费……”
“什么？”
雪至懵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初归一个翻身压在身下，刚想说话，两片唇瓣就被初归含住，旋即，两人消失在原地。
围观众人一阵茫然，有人大喊道:“福官下凡赐福了！”
其他人听罢，围着雪至和初归消失的地方，齐齐跪下:“愿福官保佑我们！”
人群中有人问道:“这福官是对夫妻吧！”
“都抱在一起了，肯定是啊！”
“那是不是可以求姻缘？！”
“肯定可以！”
“快求快求！”
“……”
初归这次找了条隐蔽的小巷现身，雪至还没缓过魂来，木愣地盯着初归。
初归见雪至愣在原地，俯下身，又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雪至慌张后退，赩然无措:“初归！你……这种玩笑开不得的！”
初归见雪至好似真的生气了，连忙道:“阿至，你别生气了，以后，没有你允许，我绝不再这样，你别生气，好吗？”
“我……”雪至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明明，明明自己心里还有一阵欢喜，一丝期待，些许说不出口的情愫。
雪至稳了稳魂，垂眸道:“我们走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嗫嚅道:“我不知道往哪儿走……”
初归笑道:“我带你走。”
雪至听至，似是想到了什么，两手挡在面前，惊慌道:“不许，不许收……收领路费！”
初归被他逗笑了，握住他一只手:“好好好，不收，以后啊，再也不敢乱收费了，阿至想去哪儿，想做什么，吩咐一声就好，灵主我一定誓死相随，好不好？”
雪至浅笑假意嗔道:“你就只会欺负我，欺负我说不过你。”
初归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事啊，说不过，阿至，可以直接动手……”
雪至推开他:“再过一万年，我也打不过你！”
初归笑道:“那就每天打一次，先打个一万年再说，可好？”
“好你个鬼！走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