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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赵静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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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赵静保下了。
他私底下那些事儿藏得再深总有人报给他父君的郑家。郑后性子软弱,多听他姐姐的指示行事,即便想帮赵静也是有心无力。
然赵静现在是皇帝,有皇帝的威严,也有霍家等一干忠烈的扶持,外戚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般拿捏他。
郑家那边着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将来总得给他找个女人延续血脉,而这个女人最好是可以随心处置的,可拿捏的,高远刚好符合这个条件。因此那边给赵静后宫里送了个贵君当幌子,也没再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
现如今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外有霍家军重振雄威镇守北境。内里,霍衍依旧担着武林盟主事一席,又与林家蒋家交情渐深,由武林盟引起的不安祸乱也逐渐平息下去。
他这个皇帝当得还算自在,每日勤恳早朝,批折议事不可少,肚子里虽然多了个奇怪的负累也不觉得累,算作新奇。
普通人家的男子像他这个岁数基本都做爹爹了,他还算是个高龄产夫,有些陌生,有些未卜,还有隐隐的惶恐。
但左右一想,霍衍那个林洛离都三十多了给她给她生个女儿还那般顺畅,他怎么就不行,又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这方面他也比不过林洛离。
当然,最令他不爽的还是高远的反应。
他并没特地道明,明里暗里说了几句,他的孩子除了是她的别无可能。
可她依旧如常,当值巡视,在未曾有何特殊之处。
便是他将她唤进寝殿她也只会像平常一样服侍他,没有任何不同的表情。
甚至还会经常回她那个家。
赵静真不知道她那个家有什么好回的,能比皇宫里好?
即便他也不曾觉得皇宫好,可是高远自他登基后的疏远,眼里再无从前那样的爱慕、痴迷。
赵静甚至觉得她是在得到了他的身子之后始乱终弃,果然轻易让女人尝到鲜就变了。
他在龙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就下床带着小福子到御花园逛了逛,心情烦躁得不行,早知道就不要这孩子了。
高远这个狗奴才算哪根葱,沾了他还敢嫌弃他。
他就算看不上这个女人也不容许她忽视自己。
突然转角两个当夜班的侍卫,夜半偷懒凑一起瞎聊天。
小福子刚想斥几句,却被黑着脸的赵静给拦住了嘴。
“这两天高统领班儿换得挺频繁的啊。”
“还不是副统领见天儿请高统领去她家吃饭。”
“嘿,姚副统那样一个吝啬的人还有她请别人吃饭的时候啊,稀罕啊。”
那侍卫嘁了声,邪笑道:“你懂什么?她们家不是有个泼辣的老郎君嫁不出去呢,可不逮着高统领这个黄金剩女薅吗,也不是光喝酒~”
另边小福子赶紧重重咳了声,那两人脸上笑意还没消见着一角明黄慌张趴伏在地,磕起头来:“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赵静冷哼一声:“你们都是高远的手下?”
“是。”
“高远最近愈发没了心思,连个人都管不好,”赵静凉凉道着,“明早去她面前领罚。”
说完赵静转身就走,再没理会这几个不受管的属下。
反倒那几个侍卫心一凉,落到高统领手上还不如直接落进大牢里算了。
第二日高远进宫来的时候,她俩手下都跪在侍卫所门口候着。
了解情况之后确是她束下不力,把这两人赶去了城防军,她自己则跪在赵静门前等候召见。
赵静下朝回来连个眼神都没舍,径直走过,殿门紧闭。
一直等到黄昏,送走了一批批大臣,也不会有人管。
谁都知道高远是赵静的一条疯狗。
小福子进去添灯的时候赵静已经准备歇在殿里,换上了轻薄的衫子,头系一条清凉的明黄色抹额更显雍容华贵。
“人还在?”
“皇上要叫高统领进来?”
有夜雨飘飘洒洒地透进了窗,驱散了暑气,昨夜并未睡好的赵静终于少了些焦躁,平静下来淡淡道:“她等着我就得见?叫她继续等着!”
门没关,跪在门外的高远自然能听到,沉默地跪在门外,一动不动。
小福子出门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真是闹不准,要是旁人说两句讨巧的话哄哄皇上开心也用不着在这儿空耗一夜,偏就高统领是个闷葫芦,不知事。
夏夜的雨淅淅沥沥敲着窗,宫灯将黑影拖得老长,映在地上随风飘晃。
赵静就看着那影子晃,得意的挑挑眉,奴才就是奴才,平时对她太好就认不清自己的模样,多敲打两天还不是苦哈哈地凑到他身边来,同以前一样,没什么不同。
雨势渐大,殿内焚着安神香,赵静曲着腿,手指敲着榻边的台面,悠然等了一会儿,等他觉得差不多了,舒坦了,才开口道:“狗东西进来。”
不一会儿,殿门敞开一小半又合上。
浑身湿透的女人在暗夜里更加锐利,此刻却手了锋芒,甘做一柄蒙了布的器刃。
进了房她依旧跪着,赵静没让她起她就不能起。
赵静满意道:“知道我为何罚你吗?”
“是奴才不会约束属下,那几个都已经被属下配到城门去了,不会再碍主子的眼。
赵静呵笑一声,意味不明的眯着凤眼道:“你倒是了解我。”
高远缄默,任那诡媚的眼风肆意打量,俯首跪在赵静面前,真像条听话的狗。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不多不少正好十六年四个月零两天。”
赵静一愣,看向她的眼中蓦然多了种情绪,笑道:“狗奴才比我记得清楚。”
如此话锋一转,“你跟了我这么些年也算是委屈你了,连个夫郎都没娶。不如我给你赐桩婚事,姚副统领她那刁蛮出了名的儿子,如何?”
高远立刻惊讶地对上了他试探的眼,又垂下头:“皇上好意奴才心领,奴才配不上他。”
砰地一声响,赵静拍着案从榻上跳了起来,气势汹汹走到他面前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