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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挟恩图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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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茹没想到宋宴竟然会如此回复,不免愣了片刻。
据她从沈家大长老那里听来的说法,此人心性脆弱,上不了台面,只要稍微强势一些,对方自然会退缩。
可如今亲眼得见,心性脆弱可谓是一点没看到。
虽意外,到底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点点头。
“师弟放心,日后雪茹会注意与望抒保持距离。”
这样一说,宋宴强势逼人的势也就造出来了,这之后,不用她再言,有的是帮腔者相助。
“呵!”一声冷笑自人群传出,“不愧是沈公子的道侣,真是好威风啊。”
“却不知这道侣是自认的,还是得到了沈家长辈认可呢?”
“呵呵,李兄,你也不想想,沈家那可是世家大族,未来继承人的道侣可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当的。”
“怕是有些人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所以在做着当沈家家主夫人的美梦吧。”
“一个男人,净想着攀附他人上位,也不嫌丢人。”
“就是就是,赵兄所言深得吾心。”
……
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嘲讽,以及不绝于耳的谩骂。
宋宴无所谓,就当穿耳风过了就行。
可他无所谓,有人却不乐意了。
双眉紧蹙,似想喝止,又恐落一个仗势欺人的罪名,让宋宴的名声更差。
一番细想后,一把拉了宋宴过来,捧着他的脸俯身便亲了上去。
所有的声音瞬间停滞,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可是沈望抒!
被誉为正道年轻一辈楷模的沈望抒!
他现在在做什么?这是一个楷模应该做的事吗?
宋宴也懵了,没想到解了蛊后,沈师兄居然变得如此生猛,回想以往只两人时,亲个脸都得害羞半天的少年,如今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他,还亲的是嘴。
“我与阿宴的事,就不劳众位操心了,我还有事,诸位自便。”
说着,便拉着宋宴离开了此地。
宋宴整个人都是懵的,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周围已经只他与沈望抒两人了。
傲然绽放的玉兰下,少年原本白皙的脸早已红了大半,身体微微颤抖,手心都出了汗,可握住宋宴手的右手却一点没有想要松开的架势。
“阿宴,对……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这样,但那些人说话实在难听,为了堵悠悠众口,我才……”
本来这样亲密之事,以沈望抒的认知必得是在没人之时。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如此行事,最关键的是他并没有询问宋宴的意愿,真可谓是无礼到了极点。
看着这样明明还在害羞却仍在不停解释的沈望抒,宋宴不禁想,他这幅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在人群中清冷出尘的气韵啊。
“没关系啊。”宋宴笑了笑,“我也觉得他们说话难听,并且觉得沈师兄的做法很对,对付那种人,就得用这种直接的方法。”
沈望抒愣了一下,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宋宴:“阿宴,我刚刚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你……不生气吗?”
宋宴摇了摇头:“不生气啊!我还觉得……”宋宴摸向自己的嘴唇仿佛那上面还带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紧接着微微一笑。
“挺刺激的!”
至此,沈望抒惴惴不安的心总算落了地,他放心的松了手,又在片刻后将宋宴拥入怀中。
“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爱阿宴一人。”
宋宴反抱住沈望抒,道:“我知道啊。”
他当然知道了,毕竟好感度是不会骗人的。
只是责任,可到不了一百。
这话还是系统临走时,给他说的呢。
其实从那时起,他就明白了,明白了沈望抒的心,毕竟,那一行行增加的好感度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迹可循。
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爱自己的呢。
“不过我不喜欢你跟别人戴一样的簪子,还有配对的衣服,玉珏,香囊,你弹琴,她吹箫,这些我都不喜欢。”
既然对方爱着自己,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仗着对方的爱,为所欲为一下呢?
“可阿宴跟我的不也是配对的吗?”
啊?
宋宴疑惑的低下头,看着身上的青衣,空空如也的腰间,以及那根同衣服颜色的发带,没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有哪一点是跟沈望抒配对了。
沈望抒指了指他的衣服:“这个颜色名叫清水蓝,青蓝二色互补,不就是指的我与阿宴吗?”
不认识这是啥颜色的宋宴表示勉强接受,不过也就一种罢了,剩下的沈师兄有的,他可都没有,看他怎么编。
宋宴抱着这一想法,静静的看着沈望抒,等待下文。
而沈望抒也不负所托,当着宋宴的面摘了所有配饰,将宋宴的发带扯了来束了自己的长发,又以自己衣服颜色的发带将宋宴的头发束好。
早就准备好,一直没机会送的须弥镯也顺势套到了宋宴手腕上,此镯与他腕间乃是一对。
如此便是彻底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的配对了!
本来等着看沈望抒怎么编的打算自然也就落了空。
做完一切的沈望抒,打量了几眼,满意点点头,又看向宋宴。
“如何?”
宋宴挑眉:“……你觉得呢?”
“自然是极好。”
那他还能说什么呢,除了那句老生常谈,他又能说什么呢。
“你开心就好。”
不过他们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找麻烦的来了。
沈家大长老要找他们这事,他们早有预料。
毕竟原定的北域十年可是差了足足两年,依着原定计划,他们没有实现约定,就应该放弃结为道侣的打算。
可如今的情况,别说沈望抒,便是宋宴也是不愿的。
沈权从坐在上方,冷然地看着下方的两人,尤其是牵在一起的手更是让他的不悦达到了顶点。
“望抒,你可记得你去北域时同我答应过什么?”
沈望抒点头:“记得,同宋师弟前往北域苦修十年。”
沈权从微微一笑,端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自信说道。
“可如此距离约定之期差了两年,你们已经违约,按照之前的约定,你就要放弃与宋宴结为道侣的打算,我可有说错?”
沈望抒摇了摇头:“未曾说错。”
沈权从心中更喜:“既如此……”
“等一下!”
沈权从愣了,倒不是没料到会有这一出,而是没想到这话不是出自沈望抒之口,而是……宋宴?
宋宴神色淡然,竟一点也不慌乱。
“我有话说。”
沈权从自信对方翻不出风浪,便点了一下头。
“你说吧。”
“沈师兄的命是我救的对吧?”
这事知道的人不少,就算他想否认也得顾全沈家颜面,只好点了点头。
“……不错,可这又跟我们刚刚谈论的事有何关系。”
宋宴微微一笑:“当然有关系了,毕竟,救命之恩,得以身相许才能报答嘛。”
沈权从站起身,忍不住拍了桌子,怒视宋宴。
“你这是打算挟恩图报?”
宋宴点头:“是这样。”
“倒是前辈这幅盛气凌人的样子,我不顾危险,前往魔域取解蛊之法的恩情,前辈打算置之不理不成?”
看着这样的宋宴,沈权从不由好奇北域那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唯唯诺诺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敢跟人讨价还价的模样。
置之不理?那自然不行,他沈家还要脸呢。可还不容易有办法拆散二人,他又不甘心放过。
“你救了望抒,我沈家自然不会亏待你,灵器,功法,灵药……想要什么,我沈家都可以给。”
宋宴呵呵一笑:“原来在前辈眼里,沈师兄的命就值几本功法,灵器和灵药啊?”
沈权从阴沉着脸,杀气弥漫。
“宋宴,你别得寸进尺!”
宋宴不急不缓:“我本无此意,可奈何前辈非要逼我如此,我与沈师兄早已是名正言顺的道侣,前辈却非要做那拆散鸳鸯的狠心人,我也是没办法啊。”
名正言顺一出,被沈权从请来见证的在场围观群众脸色瞬间变了,看向两人的视线不由得多了几分奇怪。
他们没想到,以沈望抒的为人居然能做出未行礼就行事的勾当,这沈望抒得多爱宋宴啊。
宋宴这样,自然是故意说给在场人听的。
他和沈师兄有了夫妻之实,要是沈权从执意要撮合其他人与沈望抒一起,到时候沈望抒包括沈家的名声……
世家大族,尤其是传承时间长的,总是特别注重脸面,可谓是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一如他们不愿让宋宴这种要啥没啥的人与他们最优秀的弟子结为道侣,就是因为这样会让他们沈家丢脸。
可丢脸也分大小,至少眼光不行比起抛妻另娶,那可谓是芝麻与西瓜之别。
两相衡量,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沈权从面色铁青,盯着沈望抒的视线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要不是顾忌林家和玄道宗,他绝对会选择杀了宋宴来保全名声。
可偏偏杀又杀不得,沈望抒又一脸此生绝不另娶的架势。
他即便再不甘,顾忌名声,也只能妥协。
“哼!宋宴,我沈家的门也不是好进的,但愿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面对如此恶毒之话,宋宴点了点头:“我会的。”
这下,沈权从是彻底待不下去了,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人了。
余者对视了一眼,也不约而同的闪人了。
直到殿中只有两人时沈望抒才无奈开了口。
“阿宴,你说的让我相信你,把一切交给你,就是这样吗?”
其实刚刚宋宴也不好受,全靠一口气撑了过来,如今整个人瘫在沈望抒怀里点点头:“对啊。”
“可你这样,不是彻底把大长老得罪了吗?”
宋宴更是不在意:“无所谓啊。”
等等!
宋宴似乎想起了什么,忙站起身问道。
“你们家应该没有什么儿媳晨昏定省,伺候长辈,端茶送水的规矩吧?”
沈望抒诧异看了宋宴一眼,“自然没有。”
这下宋宴彻底放松了,“那就行,顶多我日后见他绕着走就行了。”
沈望抒想想也是,得罪就得罪吧,顶多日后住外面,不回沈家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