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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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的发昨日晚上洗过，白词闻着发香闻了一夜，今日又得以摸到柔软的发丝，一时间，爱不释手。想到她在顾影身后，顾影看不见她，她就总想笑。
她道：“你不怕我给梳的不好看？”
顾影笑道：“我不怕，你梳的发髻就没有丑的，而且，我人好看，什么发髻都可以随你发挥。”
白词笑道：“我一定会尽力为你梳我的拿手发髻。”
顾影道：“我信你。”
到最后，白词给顾影梳了一个最简单也最常见的发髻，不过顾影人是真好看，将发髻衬得也十分大气。她盯着顾影，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
马车里没有铜镜，顾影也看不到白词的杰作，见白词一直没有动作，她叫道：“白词？”
白词反应过来，笑道：“好了。”
顾影嘱咐白词：“对了白词，有一件事我要与你说，这次去县城，我想给你买个院子、再找几个好大夫，先给你调理身体，待我回家再来请一个道长帮你看身体。”
白词笑道：“院子就不必了，我住客栈也行。”
顾影认真道：“客栈的房钱算下来可能会买院子还贵，我与卖房的人正好有点交情，可以便宜卖我们。”
“这样啊，”白词犹豫了一下，道：“那就买吧，钱先从我工钱里预支。”
顾影忍不住笑了下：“我怎么会让你出钱，你生病那几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我俩的关系。”
白词好奇道：“你怎么想的？”
顾影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有一位道长朋友，他说过，成亲不一般，本来每个人都是自由自在的，一旦成亲，就互相介入了因果，我觉得我们是有因缘的，而且因缘不是一般的深，这些事情，我不想瞒你。”
她将自己有关于三清道长的事情告诉白词。
在她掌权后，承家业做善事，父亲的朋友三清道长，也渐渐变成了她的朋友。官家推崇道教，下面的百姓平常也会去拜拜。
道教讲究祖荫，虽然后来她家只她一人，但父亲的朋友对她这个小辈也是颇为关照，尤其是三清道长，不论是在住宅亦或者生意选址上，均是提供了不少帮助。
尤其是她家那所房子，每年三清道长来观察一番，因着风水不稳，均要大动修缮，年年修，她也觉得累，三清道长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不一定这样想。后来她索性不住家里，一直四处跑，只在必要时间才回家，也不再修缮。
此后，在一些重要节日再见，三清道长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顾影闲暇时也去学过风水，按照风水书里面说的，她们家是气数尽了，人为无法更改，也亏着之前三清道长年年安慰她说改改就好了，果真是安慰。
通俗点讲，顾家到她这代，就算是断了，不过她是一个女人，又不是男的，再有小孩那也是母家那边，父家那边，可不就是断了嘛。
白词听了，握住顾影的手，道：“尽人事，听天命。”
顾影笑道：“我知道，我想顾家真到了没的那天，我也不会很伤心难过。”
白词问道：“那你说我俩的关系？”
顾影认真道：“白词，你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朋友，不管怎样，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不论多长时间，我一定会找到三清道长的。”
白词笑笑：“我也会每天开心的过好每一日。”
顾影表情和缓，道：“对了，我还有一事，我在想我们不如去汝州，若是按照大夫的想法来看，县城的大夫可能也没州城的好。”
白词犹豫道：“不知要花多少钱。”
她知道赚钱不易，也知道顾影很有钱，可总是花顾影的钱，她心里也挺不舒服。
顾影道：“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你家里，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
白词抬眸：“你是怎么想的？”
顾影道：“我在想，日后一定要让你住我家里，让你感受感受我的滋味。”
白词哦了一声，语调上扬：“我感觉你挺开心的。”
顾影笑道：“所以，我也想让你开心。”
白词明白了顾影的意思，心中的那丝不舒服也没了，她笑道：“我知道了。”
顾影道：“等到了汝州，我教你如何使用信鸽，从这里到我家，理想情况下信鸽在没有天气影响、一来一回是六日时间，但有时候会下雨刮风，这些没办法避免，所以正常情况下，一次信息的传递，信鸽是十日时间。”
白词默默记下这些。
白家村到平凉县有八十里的路，初出白家村那段路不好走，白家村临山，山路坡度不平、地面坑洼有乱石，顾影又嘱咐短工小心走路，短工便愈发慢，从村到出镇的路走了两个时辰，一直到平地上，速度才追上去。
……
短工是镇上的伙计，镇上做一天苦工，也就二三十文，顾影一下子给二两银子，这么大方的人，他还是头次见，二话不说便来了。不过到了平凉县，顾影依旧没叫停。
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也不好意思做主停在平凉县，可马车走了一会儿，短工心里有些不安，地方已经到了，雇主没喊停，那他是停还是不停。他是个死脑筋，让他停就停，不让他停他就不停。可万一雇主发现他过了平凉县该怎么办。
正犹豫间，马儿也慢了下来，从马车里传来顾影的声音：“到平凉县了吗？”
短工回头，正好瞧见了顾影，这一瞧把他吓一跳，这顾影方才不还是一个书生打扮，可怎么一转眼，便成了一个妙龄女子，还这样好看。
顾影见短工发愣，道：“继续走，去汝州城。”
那短工听顾影声音，察觉到对方不悦，连忙道：“好嘞，这就去！”
调转马车头，短工满腹腹诽：“这男的怎么变女的了，还有……不是说好去平凉县吗？”
他接活前问过，怎么跟说的不一样，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他只拿钱办事，去哪都一样，钱是半分都不会少的。
而且一般舍得租马车的人家里多少都有点小钱，他也没打听去平凉县作甚，不过起初看顾影的书生样，估计是去县城参与院试，可现在顾影是个女的，那对方有何目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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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路到中午，短工冲马车内二人道：“到吃午饭的时间了，那个……要不要吃个饭？”
顾影掀开马车帘子，见短工停在了路上的脚店附近，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她瞄了一眼脚店的名字，“福来脚店”四个红字赫然入目，便道：“可以。”
顾影带着白词下车，顾影虽然换了发髻，但衣裳并不能全部都在马车里换，是以只是在外面套了件外衣，显得整个人看着没那么突兀罢了。
二人进了脚店，一瞬间，脚店里的人纷纷看向顾影，顾影早已对这种打量习以如常，她喊小二要了两道招牌菜和茶水，握住身后白词的手，回头看向短工，叫道：“你也进来吃午饭吧，饭钱我包。”
那短工闻言一喜，这位雇主人可真好，但是他自己有分寸，坐桌的时候坐在墙角一处，要了一个菜和馒头白水快速吃着。
几乎是顾影要的饭菜才到，短工已经吃完，顾影瞧见了，让短工去看着马车等她们，短工立刻去了。
顾影又看向白词，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笑道：“好看吗？”
白词瞬间移开视线，红意从脖颈窜到耳尖，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突兀，看向顾影，又为自己的找了个理由：“你为什么点招牌菜？”
顾影笑道：“招牌菜有保障，能成为招牌，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可以节省很多工夫挑选。”
白词点头，说得也是。
顾影看了一眼白词，见她自从自己说过后便不肯再看自己，心里莫名有些后悔，甚至连她为何在马车上恢复女装这一行为也很不解，她脑子有点热。
她想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
大概是想让白词看到自己女装的样子，记住她真正的样子，而不是男装的样子。
……
吃过午饭，钱六娘收拾东西，今日女儿女婿离家，她心里难受，也没心情去镇上做工，便请了几日假在家休息。
西屋的门没锁，钱六娘进了屋里，见里面布置跟以前大不一样，西屋这间还是她亲手布置的，因着白词生病，她除了基础的，也没怎么搞过，今日这一看，简直像换了层皮似的。
钱六娘看大了双眼，看到最后，心里越来越认识到一个事情，顾影这女婿是真心待她女儿的，不然谁会费这么多心思讨一个女孩的欢心，这样看来，她之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了。
她没动屋里的任何东西，轻步走出屋，关上房间门再锁上，嘴角的笑止都止不止。
这下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钱六娘回了自己屋，想起俩人，笑着摇了摇头，她行至床边坐下，忽觉屁股下面有些硌人，起身，见被衾下有个鼓鼓的包，她手摸到被子里面，摸到了她早上给白词的荷包。心里纳闷：这不是她给白词的吗，怎么会在这里？甚至钱还多了不少。
原来白词想到要离开家，估计要很久回不来，便将自己攒的钱和顾影抄书赚的钱全给钱六娘留了下来。
盯了一会儿荷包，钱六娘叹了口气：“这孩子……”
……
因为临时改变主意，顾影到了汝州城，便给了短工二十两，让短工自己一个人架着马车回去了。
短工很是震惊，顾影出了二十两银子，只带了一次便让他走了。
他拿着那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钱也太好赚了。
他爹老早就告诉他说，要肯吃苦，多吃苦，这样才能吃饱饭，怎么和他爹说的不一样？
他最后望了眼顾影，将二十两银子揣怀里，打算留在这一会儿，看顾影还有没有需要什么的。
……
顾影带着白词去了汝州的一家酒楼住下，入住后，立即喊了酒楼小厮找当地有名的大夫。
白词站在房间里，扫了文雅整洁的房间，问顾影：“你怎么选了酒楼，不是说要买院子吗？”
顾影笑道：“酒楼服务周到，人脉广，不出片刻，便会请来汝州城最好的大夫。”
白词点头。
果然如顾影所说，等了没多久，酒楼小厮便领着一名大夫来了，那大夫约莫六十多岁，胡子花白，手拿着小药箱，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顾影表明来意，那老大夫立即换了一副表情，开始给白词看诊。
那老大夫说：“这位小娘子体虚得很，不要让她劳累，不要让她情绪起伏过大，不要让她想太多。”
一连说了三个“不要”，白词一顿，问道：“大夫，那我还能做些什么？”
那老大夫道：“除了这三个不要，做什么都行，我再开一些补身体的药方，你们去医馆拿药，每个月根据情况换一次药。”
白词道：“要补多长时间？”
那老大夫道：“最少得一年往上啊小娘子，我还未从见过有人的身体能这么虚的，你可要耐下性子，一定要记住这三个‘不要’。”
白词道：“我知道了大夫。”
顾影笑道：“多谢大夫，我送您。”
顾影送大夫前嘱咐白词在酒楼等她，自己出去送大夫离开，再去抓药，临走前，喊小厮给白词备了清淡的饭菜。
去医馆抓完药，顾影找牙人买了一套清静的小院子，她出的钱多，虽然购置房屋还需要几日的手续，但已经可以直接入住了。
院子是一进的，若是住人的话能住个十来人。顾影买这套院子，除了留给白词住，还想着若是钱六娘与白三郎愿意的话，日后将二老也接过来住，毕竟汝州经济好，日常买东西也方便。
办完这些事，顾影赶回酒楼。
……
酒楼。
白词看向窗外，明明是天黑，但下面却是灯火通明，人声叫卖声不断，这便是繁华的汝州，与她从小生长大的地方完全是两个世界。
她起身行至窗边立着，望着下面人来人往，等着顾影从人群中出来。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白词心一紧，下一刻，顾影的声音传入耳中：“白词，我回来了。”
白词一喜，忙跑去开门，一打开门，便瞧见顾影那张灿如明月的脸，她道：“你怎么才回来？”
顾影拿着两把钥匙给白词，拉着白词坐桌边，笑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买到院子了。”
白词道：“这么快？那咱们什么时候去看看？”
顾影笑道：“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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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院子是顾影特意选的，本来便是为白词选的修养之所，二人去时用了小半个时辰，不过俩人也没光走，一面走一面吃这里的小吃。
顾影见白词面上笑容变多，自己心里也开心。
亥时一刻，俩人终于到了她们院子的那条小道，走在路上，瞧见了一位粉衣女子，那女子身材曼妙，面若桃花，眼神极为惑人，站在门口似在等人，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位锦衣男子，男子样貌出挑，身材清瘦，瞧见女子在等他，摸了把女子的脸、笑着去搂那女子的腰，二人一同进了大门。
顾影顿时有些后悔，后悔在这买院子。
白词见顾影的眼神往另所院子门口瞧，提醒道：“人都进去了，你在看什么？”
顾影道：“回家再说。”
院子不大，顾影很快便带着人到了正屋，这所院子她买完后，便让牙人来打扫，速度挺快，已经打扫好了。
顾影点了蜡烛，房间内霎时亮起来。
白词记着方才那事，问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顾影没想到白词对这个感兴趣：“那个男人和我一样，女扮男装的，还有那个女子，不是寻常人，白词，尽量不要和她们接触。”
白词不解：“为何，你怎么看出的？”
顾影道：“这里院子僻静，除了一些富贵人家包养的外室住，便是如你一般修养身体或者喜爱安静的人。”
白词想了想，挑眉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在说我。”
顾影忙解释道：“我可没有。别的不说，我们的关系大家是公认的，外室是不被承认的，关系也是见不得人的。而且那女扮男装的女子明显成了亲，但还有外室，可见人品。而另名女子明显什么都知道，但依旧情愿。”
白词轻轻叹了口气。
顾影握紧白词的手，认真道：“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我从不管闲事。但是我关心你，我想要提醒你，我走后，只你一个人了，我不放心，还是给你找个女使来陪你吧。”
白词道：“不用，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言罢，二人均是安静起来。
半晌，白词忽道：“方才那两名都是女子……”
顾影点头：“对，不过她们两个就像普通的男女一样。”
白词问道：“你怎么看待两个女人呢？”
顾影有些不解，不过她依旧如实道：“我见过不少这种混乱的关系，有些人恶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白词感觉顾影曲解她的意思了，她直白问道：“换做是你，你能接受吗？”
(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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