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 10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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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季怀英冷喝一声，铛的一声，利刃出鞘，只待一个确认便一剑劈过去。
“是我。”微沙的声色落下，迎着微弱的月光，一张脸清晰的面孔从夜色中缓缓而出。
季怀英先是一怔，随即瞳孔微缩，满脸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你怎么会在此？”
“别来无恙，怀英。”
看着那张俏生生的脸，季怀英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将佩剑丢到一旁上前擒住莫云笙的肩膀，激动道，“你、你既然来了是不是...殿下是否也接到了北城的信息，那粮草是否运来了？”
“朝廷筹集的粮草还在路上...”
季怀英闻言微微有些失望，但随后强装镇定道，“没事，只要再等等粮草总会到的。”可敌人当真会让粮草安然无恙运到北城吗？对于这点季怀英也是心中无底的。
莫云笙嘴角微勾，继续道，“但我带的粮草到了！”
“什么？”季怀英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猛地抬头盯着莫云笙，不确定问道，“你方才说的可是粮草？”
莫云笙点头，“粮草共计五万石，都在沈家的粮仓里。”
“五万石！哈哈哈...”季怀英开怀大笑，猛地将莫云笙拉入怀中，大力地拍了她后背，愉悦的笑声落下，“莫云笙，真有你的，五万是的粮草就这么被你弄进城里了。”
“你先别高兴那么早。”莫云笙适时的泼冷水。
季怀英松开莫云笙，缓下了情绪将人拉下落座，“只要粮草到，我看那群鳖孙子还敢怎么为难姑姑，便是南越的部曲，我们也有信心一点点收拾了。”
“来喝杯水再说话。”解决了心头大患的季怀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舒缓之色。
莫云笙抿了口温水便继续道，“朝廷的粮草次次补给及时，却偏偏叫北城断粮了将近月余，这其中要说没猫腻可说不通，怀英，这内贼若是找不出来，便是运来再度的粮草也守不住。”
想到这里季怀英脸色也微沉了下去，“你都知晓了！”
莫云笙微微额首，“便是缺失了一批粮草，按道理南北军也不至于缺粮月余之久，这其中必然出了不可预测的意外。”
“是啊，出了意外。”季怀英说到这里缓缓地吐了口气，“一个月前南北军再次出城迎战，大胜了南越军，原以为可以一鼓作气拿下对方的，却不料后方失防，起了火灾，虽然发现得及时，可粮草还是被烧了大半，更可恶的是此事被南越部曲知晓了，连日的骚扰和散播谣言，导致士气有损，也让城中百姓人心缓缓，抢购屯粮，后来还是姑姑出面强势镇压了各处粮铺哄抬粮价的行径，这才稳住了局面。
后来姑姑私下征调了城中各处部分的粮草，以等到下批粮草到了在调度解决，却不想十天前接到了运粮队遭遇埋伏之事。我连夜赶到了嘉峪关，可惜晚了一步，除了零散的一些残骸，粮草的踪影不见半分。”
“至今也找不到那批粮草去了哪里？”季怀英对此疑虑重重，“若是这批粮食落入了越兵之手，便该利用此事动摇我方军心，而后大举进攻才是上策，可偏偏...对方只五天前时不时的挑衅进攻一二，并未大举进犯，可若是这批粮草是山寇匪贼截取的，那又是什么人能在北城地界做得这么干净呢？连我也未能查到踪迹？”
“所以我和姑姑都认为，不仅城中有奸细，军中...也有内贼接应，且此人未必是南越之人！”
“你认为...是党争？”莫云笙问得直白。
季怀英面色僵了一下，无奈地朝莫云笙看去，“你如今说话当真是...没半点顾忌。”
“难不成你还要去告发我不成？”莫云笙睨了她一眼，淡定的喝了口水。
季怀英被噎了一下，也识趣的不在这话题上纠缠了，转而和莫云笙商量起了其他事情了。
“今夜后勤的韦将军在议事厅上禀告了粮草殆尽之事，言之明日之后将士再无粮可食用，姑姑命我出城购粮，她则是去朝城中的那些大户人家借粮。”
“经过月余的发酵，能安然通过嘉峪关的商队少之又少，若能有粮草运进北城的也唯有盘根错枝的世家，对方意在让你们和世家起冲突，好搅混了北城这趟水。”
“是啊，谁人不知当今与世家形同水火之势呢？若是姑姑顺应世家的胁迫必然会连累殿下和中宫遭陛下厌弃，可若是与之反目北城则会乱，北城乱则边境不稳，如今更失民心和朝臣的支持。此局进退两难。”季怀英何尝看不清其中的凶险，只是在凶险也不能放任南越人长驱直入北境，残骸虞国百姓。
莫云笙眼帘撩起，目光慢条斯理地落到季怀英脸上，“季将军若当真是这般轻易就被困陷住的人，殿下就不会为她多方筹谋了，你不必试探我。”
季怀英面露尴尬，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莫云笙不咸不淡道，“说罢，你想我怎么配合？”
季怀英咧嘴一笑，拍马屁道，“嘿嘿，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莫云笙轻瞟了她一眼，静默不语。季怀英却心虚地低下了头，她明白以莫云笙的缜密心思，早只怕入城之时便已察觉了异常，否则也不会夜探军营来寻自己。
季怀英沉思片刻，便将计划托盘而出了，“总的来讲，我与姑姑的想法皆是将计就计，来个釜底抽薪，一战结束北城的战事。”
“你们倒是胆子大，也不怕玩脱了。”要是自己没来，再加上李钰翰的男主光环，季家这姑侄二人的计策说不得真的给对方做铺垫石了。
毕竟这北城里不仅官商之间牵扯甚深，便是那奸细以及世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若几番联手起来，只怕也不是好相与的。
“这不是有你在嘛。”季怀英嘿嘿地拍着马屁，她当然知道这计策冒险，可北城当时粮草紧缺，再加上外敌内患一起作乱，已容不得她们再从长计议了。
“你总不至于看着我见死不救吧。”
“啧，脸皮真厚！”
“云笙！”
莫云笙突兀道，“行了，你们照计划行事即可，世家我会看着的。”
季怀英闻言笑着拍了拍莫云笙的肩膀，爽朗道。“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莫云笙轻笑一声，陡然起身告辞，“时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之后我该如何找你？”
“若真有紧要的事情，我自会寻来。”莫云笙见她微愣，又补充道，“未免打草惊蛇，在行动前我们都不宜再见。”
“行，我知道怎么做了。”
莫云笙摆摆手，身子再次隐入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次日，尘嚣的街道再次热闹了起来。大街小巷间相互奔走相告，不到半日，北城粮食告急之事传得人尽皆知。
有人质疑道，“如此隐秘之事又怎会轻易让我等知晓？”
“那自然是瞒不住了。”有人反驳道，“昨夜...南北军统帅亲自高陈、高、李三家征求粮草，可见如今北城的形势有多险峻了。若非那季将军行事过于霸道，惹怒了那三家，叫他们将事情传了出来，只怕那南越蛮子打了进来，我等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此说来...此事是真的了...”
“自然是真的！”言语之人说得信誓旦旦，有心者想得更远，当即起身道，“家中还有事，我便不多留了，就此告辞。”
“唉！你作甚走得这般急？”
“我也要走了。”那男子似有不忍地留下话道，“我劝你也早做打算，如今北城形势严峻，只怕战事也不远了，北城一旦被困...”无粮的城市一旦陷入困境，只怕是要大乱的。
对方似是也反应了过来，脸色煞白，慌慌张张地哆嗦着，“是、是要走了...”
这般场景四处可见，整座城都显得人心惶惶的。
街道东南方二楼上的窗户微掩，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却能透过倒影清晰里面有人在观察着下方的一切。
“夫人，这般...他们当真会信吗？”空青盯着那二楼的窗户，也有些紧张了，布局至今，只差临门一脚了。
“还差点火候。”莫云笙慢条斯理地朝着楼下看去，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夹杂着那么几个逆流而上的身影。
“什么？”空青微愣。
莫云笙嘴角勾起，轻声道，“来了。”
“城门关闭,短期内不得进出，所有人原路返回，若有为令，一律当逆贼处置...”人群中官兵高喊。
一阵骚乱中有人质疑，有人骚动，一时间不知何人起了头，冲向了城门，最后被武力镇压。待人群散去，地面上还散落着点点血迹。
趁乱中有人隐入了暗巷中。
“鱼儿上钩了。”
空青眸色亮起，立即起身道，“属下去探探路。”
“注意安全。”
“夫人放心，属下定小心行事。”空青离去，片刻后莫云笙搁下茶杯，带着木槿从一处离开了茶楼。
夜色悄无声息降临，三更时分，城门处火光四起，南越大举进攻，攻势迅猛急促，南城门艰难苦守，却又节节败退，一场苦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高家人催促着，对面的人点头，随即拉开了大门，北苑霎那间灯火通明。
一张张陌生的面容映出高二爷眼帘中，心脏猛地收缩起来，随后又强装镇定地看向莫云笙，“你们是什么人？”
“高兴越，这么急去哪儿？”莫云笙不答反问。
这话一出，高兴越顿时知晓对方来者不善，他沉着脸探询着，“你们是南北军的人？季将军让你们来的。你们南北军不要太过分了，抢夺我们粮草还不够吗？还想强制威胁我们的人身安危不成，你们目无王法，我们高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啊，那就一起到盛京，到陛下跟前辩一辩，通敌叛国之罪该当何罪？”
“休要血口喷人！”高兴越额间冷汗直下，却仍旧色厉荏然地呵斥着话。
莫云笙轻笑一声，挥手道，“全都拿下。”
“找死！”杀心一起，高兴越身后之人厉喝，动起了刀剑，场面顿时刀光剑影了起来。
一阵四杀过后，空青将捆绑住的几个人踹倒在莫云笙跟前复命，“夫人，人全都拿下了。”
“带走。”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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