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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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陷入短暂的怔愣的时候，卫乘风又很快把话题拉回到自己的身上，轻飘飘地开玩笑说：“对我来说，工作就像过节。”
宋摇竹这才反应过来，弧度极轻地撇了撇嘴：“这怎么可能一样。”
不过确实，卫乘风看起来不像是热衷于情爱的那类型。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大多都很躁动，比如另一个分配到他们组的女实习生，就有一个大学就在一起的异地恋男友，每天午休时间都在打电话。
而卫乘风实习期都快过了，前几天宋摇竹路过茶水间，还能听见几个小女生叽叽喳喳地论证卫乘风到底有没有交往对象……
这样看来，大概是没有的。
“你先忙，我去换件衣服。”宋摇竹说着，带上一件干净的上衣离开。
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工作特别忙的时候，直接睡在办公室里都是常事。所以宋摇竹也会特意在公司里放上几套换洗的衣物。
回来时，卫乘风附近的桌面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纸箱，纸箱里面塞满了厂家寄来的面料小样。
毕业没多久的实习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面对着电脑。宋摇竹远远走过去，看见他单手撑脸，百无聊赖地点亮了刚要暗淡下去的屏幕界面。
在做什么。
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喜欢工作嘛。
宋摇竹暗自觉得好笑。
走到近前，才发现卫乘风的桌上除了工作要用的东西，还摆着一个一看就是楼下便利店里买的鸡肉三明治，还有一杯瓶装咖啡。
这是趁他不在的时候，还下去了一趟？
一副要在这里奋斗整夜的样子。
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宋摇竹步伐微顿，花了两秒时间来回忆及思索。
似乎从他有记忆以来，卫乘风就经常在吃这些东西。
也不奇怪。
便利店就在他们公司大堂出门左拐的方向，没走超过十米就能到。
方便，速度快，不像点外卖那样还需要等，适合饿了的时候随便买点吃的垫垫，宋摇竹自己也偶尔会买个饭团或者盒饭来解决。
可是……
“宋老师。”听见宋摇竹的脚步声，卫乘风微微转过身下的椅子，冲他打招呼。
宋摇竹“嗯”了一声，也坐回自己的工位，对着亮起的电脑心不在焉地发呆。
一不小心对着软件右上角按下了“最小化”，屏幕上顿时暴露出没关上的浏览器标签。
上面还停留在挑选礼物的网站界面。
“……”
宋摇竹冲着浏览器点了彻底关闭，然后缓缓地、缓缓地从胸腔中吐出口气。
要说他被分手后还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宋摇竹不是铁石心肠。
一段为期近两年的感情落下帷幕，结束的方式也并不圆满，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宋摇竹都会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些天他最常从公司内其他人口中听到的评价，就是“工作狂魔”。
听见赵其南说分手的瞬间，宋摇竹心中的第一想法居然还是：晚上可以继续把手头的工作收尾了。
结果一回到办公室，反而没有了那种念头。
宋摇竹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倒也没有自虐到特别热爱工作，只不过不喜欢把事情都堆在一起。
宋摇竹从小就是那种不需要任何人操心的好学生，从始至终坚定的都是一个原则，先做好作业再玩儿。只有先把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后面才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放心享受。
结果到了最后，好像也没给自己留下多少私人空间。
宋摇竹少见地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点迷茫。
他胡乱点开几个素材网页，给感兴趣的内容点了收藏。心思却浮在表面上，根本沉不下去。
过了几秒，漫无目的地拿起手机。
赵其南还没回复他。
宋摇竹眉梢动了动，解锁进入主界面，给对方拨去了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响了好几下，没有人接，最后直接挂断了。
……至于吗，分手了而已，连电话也懒得听了？
宋摇竹一脸的莫名其妙。
反倒是卫乘风好像听见了他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响动，身子偏过来，用一种询问似的眼神看着他。
宋摇竹也回望过去。
定定的，猛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兀地问：“你晚饭就吃这个，不腻吗？”
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目光几次在卫乘风和桌上的三明治之间流连：“带你去吃别的怎么样？”
卫乘风似乎有点诧异：“什么？”
宋摇竹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又低头看了眼手机。
现在是晚上将将七点过一刻，距离晚餐开始还有四十五分钟。
餐厅的位置就在同一个区，从公司这边开车过去，怎么算都不会迟到。
宋摇竹转手打给了之前联系他的餐厅经理：“你好。您还没联系上他是吗？……好的，没关系，那不重要了。我会准时赴约，请不要取消我们的位置——”
宋摇竹已经开始往随身的包里装钥匙。
对面的经理还在说些什么，宋摇竹漫不经心地嗯声回应，薄薄的眼睑像蝶翼一样轻颤。
倏然间抬起眼睛，撞进另一个人的双眼里。
宋摇竹有些诧异，好像没想到卫乘风一直在看着自己。
但他没有多想，淡淡地收回目光，冲着手机说结束语：“好，谢谢，到时候见。”
挂断通话。
宋摇竹微微侧头，道：“别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待在这里。帮别的组擦屁股，还是跟我出去吃顿像样的晚饭？你自己选吧。”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话后，宋摇竹竟感觉卫乘风的眼睛亮了亮。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描述。
因为卫乘风就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神情舒展，当宋摇竹道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大变化——
可宋摇竹就是觉得，在那一刻，卫乘风的眼眸里浮现出了星点般的笑意。
这笑意先是出现在了他的眼里，然后才挂上卫乘风的唇角，所以他的双眼才会在这一瞬间显得这么的深邃又亮。
卫乘风沉默了两秒，然后才笑道：“好啊。宋老师请我吃饭，是我的荣幸。”
*
宋摇竹花了两三分钟来清理电脑桌面，各种软件上的文件该保存的保存，然后退出。
今年的夏城气候有点古怪，都到了五月份，外边的天气还是会时不时地转为阴冷，宋摇竹穿上薄款的浅卡其风衣，和卫乘风并肩走进电梯。
“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留下来呢。”宋摇竹侧头说，“难道不怕你的‘蒋老师’急着用人？”
宋摇竹本意是想逗他几句，卫乘风却只是笑：“蒋老师真的着急的话，不会把这种事情交给我的。相信就算我过几天再交给他，蒋老师也不会介意。还是和宋老师一起吃饭比较重要。”
宋摇竹看着对方脸上那不似作伪的笑，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来卫乘风是不是认真的。
说这个人好使唤和欺负吧，可他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倒是显得挺机灵的。
说卫乘风聪明……那些琐碎的累活，最后不还是交给他去干？
还是太年轻了点。
宋摇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
两道娇小的身影在这时急匆匆地跑进电梯，口中在叫：“等等等等——”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隔壁部门的同事。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电梯内的二人，很快打起了招呼。
“好巧，宋老师、小卫，你们也下班了？”
一个女生笑盈盈的：“宋老师，现在下班，是去赶着约会吗？男朋友都等急了吧？”
宋摇竹快到舌尖的话顿时全都咽进了肚子里，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被直来直去的女生问了个措手不及。
他迟疑道：“……是要去吃饭来着。”
但和男朋友今天才刚分手。
这个可以说吗？
宋摇竹在电梯里和卫乘风提起这件事，纯粹是他当时脑子抽了，可能是受到了点刺激，也可能是他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需要找个人倾诉，才能适当地排解心中的郁闷。
但在那之外的绝大部分时间里，宋摇竹都并不是爱和其他人分享隐私的个性。
好在这时，卫乘风好像也感受到了宋摇竹的困境，及时在旁边吸引开了火力，笑了笑道：“宋老师自己的私生活，你们打听什么？不关心自己的男朋友，就在这里关心别人的对象。”
宋摇竹有些感激地朝卫乘风看了一眼。
“你看我们像是有男朋友的样子吗？”那女生明显和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卫乘风说话更放得开，视线一下就扭了过去，“我们俩正打算出去吃火锅呢。对了，你是要去做什么呀？”
“我吗？我也是……要去吃饭。”卫乘风的目光越过二人和身遭的空气，不轻不重地和电梯另一边的宋摇竹对视一眼。
嘴唇轻轻抿了抿，隐晦地保护着这个只存在于他和宋摇竹之间的秘密。
隐晦得甚至有点暧昧。
宋摇竹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姿势，还有卫乘风向他投来的那隐秘一瞥——
怎么感觉，像是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偷/情一样。
可是还要卫乘风怎么说，直接回答他要和自己出去共进晚餐吗？
那样会更奇怪，更引人遐想。
宋摇竹摇了摇头，很快把这个荒诞又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踢了出去。
他回过神，不再说话了，任由卫乘风和那两个同事闲聊。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卫乘风脚步一顿，跟着两人走出电梯间。
“你们先走吧，我要去地下开车。”宋摇竹礼貌又矜持地挥了挥手。
“宋老师再见！”
“宋老师节日快乐——啊，有车真好……”
清脆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了。
卫乘风回过身，为了避嫌似的，也像模像样地和宋摇竹告别：“宋老师明天见。”
嘴角边的笑意却加深了。
宋摇竹：“……”这家伙，在搞什么。
听上去更像偷/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