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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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路离都在收拾家里的狼藉，又找人来把窗户换了，花了好几百的大洋，心都在滴血。
傍晚，路离借了辆面包车，像往常处理烂摊子一样，把死掉的半人鱼扔进海里。
回到公寓，他刚把门拉开，脑袋一沉，视野里白花花一片，细软的长毛钻进鼻孔里，路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把埋在脸上的狗东西拿开。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香味，路离来到厨房，倚着门框，奇怪道：“今天下班这么早？”
路禾把芹菜倒进锅里，锅铲来回翻动，动作干脆利落，他边炒边说：“本来部门打算晚上出去吃饭，欢迎下新同事，结果临时通知新同事明天才能来，我今晚又不值班，所以就回来了。”
执勤部门是办公处里比较特殊的部门，他们的存在相当于人族的警察局，不同的是执勤部门全员妖族，只处理关于妖族的案子。
随着时代的发展，三界早就摒弃互相鼎立的局面，建立共同发展和平圈，不过比起妖族和冥族，人族的力量处于劣势，所以才会启动平妖簿和通行塔，来保护人族。
据说这是因为几千年前第一任妖族首领单方面破坏和平协议，向人族发动攻击，于是第一任人族首领以血肉之躯建造的，通行塔相当于办公处的大门，是妖族和冥族进入人界的唯一通路。
而登记在平妖簿上册的妖族会被短暂的封印，只能以人类的模样在人界生活，离开人界时会抹消登记记录，解除短暂封印。
但并不是所有的妖都向往和平，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伪装自己，在不被登记封印的基础上，小心翼翼的藏进人堆里。
虽然妖族大部分是天生的，但还有一小部分原本生活在人界的动物，会后天化妖，这些妖也并不是都会老老实实的去办公处进行身份登记。
也不一定会老老实实在人界生活。
因此执勤部门成立。
执勤部门的成员虽然是妖族，但进入人族并不需要登记在册。
因此选拔也会更为严格，确保他们拥有妖族与人族和平共处，为利益最大化而甘愿奉献的精神，并经历一年的考察期，才会成为预备成员。
想要成为正式成员，至少得三年起步。
路禾起初无意进执勤部门，哪料被部门的白主任发现了他爱好和平的觉悟，考察期直接缩短一半。
在路离的印象里，执勤部门加上白主任才五个成员，他熟悉的除了白主任和路禾，还有毛宁和牧寅升。
后者是什么虎来着，那名字还挺拗口，想当初就是他把路离押进二级看守所，亲手打上囚犯的耳钉。
最后也是他阴沉着脸把人放出来，嘴上不服输的说“你别嚣张太久，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因为路离的事，牧寅升跟路禾的关系比较僵硬，说起这个，路离觉得挺对不起路禾的。
愿不愿意让他在执勤部工作是一回事，他在执勤部工作的开不开心是另一回事。
路离对他们新来的成员还挺好奇的，多问了句：“你那新同事，知道是什么妖吗？”
路禾摇摇头：“保密，连白主任都不清楚，听说是上头直接派下来的。”
路离挑了下眉，他在门口待了多久，小腿就被蹭了多久，许是不满意路离对它的忽视，两只爪子胆大包天的抓在裤子上使劲往下扒拉。
路离弯下腰，在它下巴上挠了挠，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音，抽空感慨了一句：“看来身份还挺尊贵的，不会是妖王的亲信吧？”
路禾动作停住，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可能，不禁回头看了他哥一眼，话题莫名一转：“你从哪弄来的狐狸？”
路离没反应过来：“什么狐狸？”
路禾懵了：“你手里的就是狐狸啊！”
空气安静几秒。
路离扭头看他，表情麻木：“这是狗。”
路禾耸耸肩，他觉得他哥已经知道了，只是在垂死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路离不信邪的抓着这不明生物的两个爪子，阔步走向沙发，往茶几上一摁，开始上下其手。
最后手机都拿出来了，照片一比对，路离沉着脸窝进沙发里，活了二十多年，他连狗和狐狸都分不清，这件事给他非常沉重的打击。
以至于湿漉漉的鼻子怎么拱他都哄不好了，最后它躺在茶几上，平摊着露出肚皮，嘴里发出两声哼唧，催促着路离去摸它。
路离眯了眯眼，牙根痒痒，手也痒痒，却还是冷着声音骂了句：“小骚狐狸。”
端着菜出来的路禾听见这么一声评价，脸色一变，很难认同：“它对我就不那样，我碰它，它咬我。”
路离目光一凛，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照着它毛茸茸的肚皮重重搓了一把：“你咬谁？”
狐狸迅速翻身，赏给路离一个孤傲的背影。
路离没忍住笑：小东西，还吃醋了。
转念一想，狐狸属于犬科，路禾是狐猫，天生不对付，如果第一面就相亲相爱反倒很诡异。
路禾平常上班忙，像这种能过来做饭的机会屈指可数，见他哥挺喜欢的，也是个伴，于是提道：“给它取个名字吧。”
路离正用手指勾着狐狸尾巴挑逗它，闻言眸光动了动，但很快就消下去：“取了名字就有感情，万一这狐狸是有主人的呢？”
“不像，狐狸都挺认主的，”路禾想了想说，“要不就再等两天，看看附近居民有没有丢狐狸的。”
路离玩了会儿尾巴，片刻后说“行”。
路禾晚上不留这，吃完饭唠了会儿嗑便走了。
路离洗澡的时候用手指扒了扒自己的眼皮，他不记得蓝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反正下午出门前他去撒尿，就发现已经不见了。
可能真是炎症。
临睡前，路离把消炎药吃了，又滴了眼药水才上床。
第二天他迷迷瞪瞪刷完牙，洗完脸一抬头，心脏猛地一沉。
这回不是左眼，而是右眼。
怎么会这样？
这要是平常在家就算了，但今天他有事。
昨晚白卓给他发消息，让他来办公处，手机里没说具体什么事，只让他来。
他这副样子怎么去？
要是被牧寅升看见了，又得闹个没完没了。
——
办公处六楼执勤科，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路离一来就受了冷落，独自坐在沙发里，连杯水都没有。
他百无聊赖的用游戏打发了会儿时间，余光里才终于有人怯怯的在门边探来一个脑袋。
是毛宁，那辆雅马哈的主人。
原型是亚地蓝鼠，负责情报的收集。
路离没理他，毛宁嘿嘿笑了两声：“路哥，麻烦你再等一会儿，白主任马上就——
“姓路的那小子还敢来办公处！？”一道粗狂暴躁的声音横插进来。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路离终于放下手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熟悉的大嗓门，路离都不用去想，脑海里自动蹦出一张蛮横的脸来。
毛宁“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隔着一道墙，路离听见外面的对话。
“你不是出任务去了吗？怎么回来了？”毛宁问。
牧寅升不答反问：“路离是不是在里面？妈的，他上回抓我尾巴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就跑到乡下躲起来了！”
这事毛宁还不知道，他愣了愣，下意识瞥了眼牧寅升的后面。
办公处有规定，除非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比如情绪起伏较大，例行检查等生理因素，否则妖族不得在办公处里化形，一经发现，最轻处罚是小黑屋一周。
这里的小黑屋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关禁闭反省，会根据动物本身的特性制定惩罚，牧寅升去过，出来时脸色发白腿发飘，跟丢了魂似的。
偏偏他情绪易怒，最不好控制，去过的次数最多。
这次倒有进步，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尾巴更是抓不得，路离倒好，便宜专挑大的捡。
牧寅升炸了毛，胳膊往后一甩，又觉得捂屁股掉面子，手臂就那么虚虚的僵在半空，虎着脸道：“看什么看！”
毛宁吐吐舌头，完全不惧他的虎威：“你们的恩怨以后找时间解决，这回路离是被白主任叫来的，白主任让我在这守着，谁，都，不，让，进！”
牧寅升虎牙都要气出来了，濒临发作点，倏的熄了火，他烦躁的抓了抓跟乱草窝似的头发，语气降下来：“拜托你件事。”
“哦？”毛宁似笑非笑，“虎爷竟然有事求我？”
牧寅升捏紧拳头，这小子也不是好东西，滑头的很，每次出事溜得最快。
“借我几个老鼠，食人鱼跟丢了。”牧寅升说。
毛宁：“这事你找路禾啊，他是猫，抓鱼这事他最擅长。”
牧寅升瞪着他：“你又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你就说借不借！”
毛宁无奈的拍拍他，劝道：“都是一个部门的，闹这么僵不好，以后要是出现什么大事，还得一起合作呢。”
这话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路禾是妖，路离是人，他们哥俩一定有古怪。”
毛宁：“他们两又没有血缘关系，种族不一样很正常，是你想多了。”
牧寅升冷哼一声，油盐不进，傲的很。
毛宁看了眼时间，白主任快回来了，他答应下来，给了牧寅升一个手机号。
牧寅升一走，身后的门突然打开，毛宁吓得原地跳起来，捂住胸口惊恐道：“天……”
路离抓着门框，语气淡淡道：“什么食人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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