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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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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颜第二天上午才醒，看见床边一夜熬出胡茬的魏坤，顿时哭成个泪人。
“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个东西！”椅子在瓷砖上滑出刺耳的声音，魏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啪啪扇自己耳光，“对不起！对不起！”
姜颜浑身是伤，动一下都疼，她起不来身，只能颤颤巍巍的抬起胳膊，魏坤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手，低着头哭。
姜颜不信他们将近十年的婚姻会落得现在一个下场。
“你跟我说实话，你变成这样是不是有苦衷？”
魏坤的哽咽声停住，随后摇摇头：“是我的错，是我没用。”
姜颜捏紧他的手，她宁愿魏坤歇斯底里的辩解，也不想听到这种答案。
或许是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即便挂着泪痕，她看上去依旧温柔又静雅。
片刻后，魏坤在脸上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整理好情绪叮嘱道：“小颜，你住院这段时间，我找了护工照顾你，你胃不好，早饭不能落掉，小区不安全，等出院后换个房子，我托同事帮忙挑了几个，你倒时候去看看。”
魏坤想说的话还有很多，最终欲言又止，千言万语收束成一句话：“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对自己好点，遇到心仪的人，多留个心眼。”
姜颜半是迷茫半是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魏坤勉强扯出个笑容，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难看，于是慢慢的敛起笑意，低眸不敢看姜颜：“我，我已经自首了，我们离婚吧。”
季洵捏着纸杯从走廊那头过来，刚在路离身旁站定，便听见病房内吼出一句“我不同意！”
姜颜激动道：“我可以等你，我不同意离婚！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肯定是有苦衷的，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想离婚！我不同意！”
魏坤忙不迭起身，抓住她的胳膊安抚道：“小颜你冷静点，你先听我说。”
姜颜哭着看他。
魏坤心跟刀割似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永远留下来赎罪。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对姜颜的感情，可他也知道灵力不是借口。
姜颜的皮肤敏感，轻磕一下就会出现很久才能消失的淤青，魏坤看着她脸、脖子、手臂上大大小小的斑痕，难以想象他当时下手会有多重，姜颜该有多疼多害怕。
“你不同意，办公处也会强制我们离婚的。”魏坤说道。
姜颜手都在抖：“那我去找炎副处，炎副处肯定会帮我的。”
门外的路离听到陌生的名字，觉得跟办公处有关，于是问季洵：“炎副处的权力很大吗？”
季洵收起手机：“不太清楚，人界对妖族的法律是严格的，办公处更是公私分明，用情讲理的方式估计行不通。”
他来人族办事，直接跟处长谈的，搜集灵力的事情最开始也只有处长和白卓知道。
不过能确定的是，办公处的管理层都是人族，只有执勤部门为了压制下面的员工，才让白卓这样的妖族当主任。
办公处的选聘机制很严格，这个所谓可以帮忙的炎副处，应该不会冒着被革职的风险。
之后的对话路离没有再听，他接到聂女士的电话，随后跟季洵道别。
临走前，他把大衣还给季洵，季洵犹豫片刻，到底是没有说出让他穿走的话，而是嘱咐道：“这次笑面虎没拿到灵力，不会善罢甘休，你最近小心点。”
路离却说：“该小心的是你吧，灵力不是在你那吗？”
季洵皱着眉看他。
路离手机又响了，他不再多说：“我走了。”
季洵点点头：“嗯。”
路离走后没多久，魏坤从病房出来，他干坐了一晚上到现在，肩膀耷拉下去，走路拖沓着，浑身透着萎靡。
看见季洵，魏坤咬着唇，语气满是不甘：“是谁？到底是谁不经过允许往我身上注入灵力的？”
季洵把大衣抖开穿上：“还在查。”
这股灵力蕴藏这么强的反应，魏坤猜想对方肯定不是普通的妖族，他忽然想起什么，定睛盯着季洵。
昨天晚上他感受过季洵的灵力，平淡下野心流动，舒缓却蕴藏着冰封万里的力量。
两股同样强大的灵力碰撞，如果是一两百岁的小妖，恐怕会当场承受不住强压而心脏爆裂。
魏坤眼睛里溢出希望：“我求你帮忙，你一定要找出他！”
季洵：“会的，这是我们的工作。”
魏坤还有话要说，却被季洵淡声打断：“既然谈完就走吧，到时间了。”
“……”
病房里姜颜面朝窗户，被子覆盖到头顶，魏坤依依不舍地垂下眼，沉默的跟上季洵。
医院外，牧寅升提前收到消息，把车停在道边，耳机里在播放有声书，是毛宁给他推荐的一本悬疑小说。
据说非常恐怖，他听了十来章吧，没听出恐怖，恶心倒是一流。
作者擅长描述罪犯作案现场，导致画面栩栩如生，在脑海里连细节都被刻画的一清二楚。
牧寅升反胃的关了声音，准备找首甜歌缓解下。
无意间，他看见从医院出来的路离，正在打电话，走到路边时刚好收了手机，往牧寅升的方向看去。
“我去！”
等牧寅升反应过来，他已经把腰塌下去，躲在狭小的驾驶座下面，片刻后无语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躲什么？
他气势汹汹的直起身，车外却没了路离的身影。
怎么那么巧？他也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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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女士收到录音后勃然大怒又痛心疾首，她忘记询问路离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得到宁先生和蔷薇的对话，一腔怒火裹不住，跟宁先生彻底撕破了脸。
有了证据，宁先生哪怕浑身是嘴也狡辨不清，昔日温和的翩翩君子形象烟消云散，昨天晚上大闹了一场。
路离见到聂女士，看见她额头的淤青问：“家里装监控了吗？”
聂女士点点头，她摸了摸额头，似乎是碰的重了，疼的皱起眉：“这是他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磕在茶几上了。”
“足够了，这也是证据。”路离问，“离婚后，你打算怎么办？”
服务生送来两杯咖啡，聂女士困眼朦胧的喝了半杯，她使劲眨了眨眼，带动额头的伤，对于一晚上没睡心事重重的聂女士来说，疼痛和咖啡都能起到清醒的作用。
“我不知道，还是先离婚再说吧，等他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才能有精力去想下一步。”聂女士说。
路离过了半晌才说：“委托到这就算结束了，我们还包售后，以后有困难，可以联系我们。”
聂女士心说这些特殊社团不是最怕拖泥带水，以防被办公处发现而谨慎生存，就连正儿八经的办公室都没有吗？
路离喝了口咖啡：“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先走了。”
聂女士回过神来：“……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慢走。”
路离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结账离开。
小区楼下聚了不少居民，冲楼房比比划划，一个个跟比嗓门似的，东一句西一句，听不出完整的。
路离无心中听了三言两语，是抱怨昨晚闹得声音太大，被围在中间的房东被恨不得捂耳朵，苦苦解释是办公处在办理案子。
小区的监控一早就被称是办公处的员工拿走了，对方很急，房东怕耽误事，不敢问证件，备份也没留。
路离回了趟家，没到十分钟又出来。
绕过他们，到了姜颜家楼下。
这栋楼居民不多，晚上十点，亮灯的左右不过十户。
他当时多看了一眼，托这一眼的福，撞见魏坤把姜颜抵在窗边，作势推下去，于是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了。
现在想想，冲动了，如果不是季洵意外捡到他的手机，回来救了他，估计他得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路离到现在都奇怪，为什么有个瞬间，他没办法动弹了？
是魏坤体内的灵力作祟？
这灵力到底是谁的？
带着疑问，路离上楼，停在姜颜家门口，这里的小区还保留着最原始的钥匙孔。
路离摸出从家带来专门用来撬锁的钢丝，动作娴熟的搅动了两下，顺理成章的进了门。
家里还保持原样，书房最惨重，说是地震了都不为过，窗玻璃壮烈牺牲，墙皮掉了大片，露出灰色的水泥。
昨天肯定不是这样的，后来季洵还动过手吗？
……离开的时候季洵莫名提起笑面虎，不会是那只笑面虎闻着灵气味来了吧？
路离刚回到客厅，书房便发出奇怪的声音，他脚下生风的回去，被从破碎的窗户吹进来的风扑了一脸，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细沫，像是花粉什么的东西。
再睁眼，一只蝴蝶从他眼前翩翩飞过，落在书桌边，翅膀轻轻扇动。
“……”
这个季节哪来的蝴蝶？
纯黑色的蝴蝶本就罕见了，它的体型要比普通的蝴蝶大一些，估计有成年男性的一只手掌大，翅膀轮廓并不圆滑流畅，像是豁牙的刀刃。
它没有停留多久，在路离动脚的那一刻飞向窗外。
在路离看不到的地方，蝴蝶轻飘飘落进草丛里，化形后蚀月吓个半死，蹲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大口喘气。
不回家跑这里来干什么！？
蚀月抓了抓头发，起身时，一个荒诞的念头冒出来——
这家伙，不会是喜欢那个叫姜颜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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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概率很低吗？”蚀月一边择菜一边分析，“他跟姜颜才见过几面啊？两人什么关系能让他奋不顾身就冲进一只妖族家里，正常人第一反应不是报警吗？他还说过他不喜欢男的！”
卫州听一耳朵落一耳朵，他瞥了眼装满菜根的碗，而能吃的菜叶像垃圾一样被蚀月扔进水池。
“……”卫州把碗拿过来，勤勤恳恳的收拾烂摊子，又随手捏了个刚剥好的鹌鹑蛋，一气呵成的塞进蚀月的嘴里。
“姜颜结婚了，他再怎么混也不至于喜欢上一个已婚女人！”
蚀月心里认可，吞下嘴里的东西，又说：“你没看见，昨天在酒吧，女老板娘揩油，他都没反应，还特享受！”
菜和肉都备齐了，卫州擦干净手，木着脸问：“如果有只漂亮的花蝴蝶向你示好，你动不动心？”
“……”
他们都一千多岁了，早过了结婚生孩子的年纪。
蚀月发誓永远跟随殿下，以为这些事情跟自己绝缘，可卫州这么提了，他暗戳戳的构想了那幅画面……
极限拉扯的美好，若近若离的暧昧，眼神拉丝的张力，真的很难不心动啊！
蚀月局部升温，脸越来越烫。
卫州嫌弃道：“……你想什么呢？”
蚀月冷道：“关你屁事！做你的饭吧！”
卫州：“……”
蚀月没走，越想越郁闷：“殿下怎么办？”
卫州烦他：“什么殿下怎么办？”
蚀月小声道：“你瞎啊，上千年了，你看不出来殿下的心思？”
卫州起锅烧油的动作一顿，不自然的眨了两下眼，但很快那点别扭消失，卫州的脸色唰的沉下去。
“你别忘了咱们来人界的目的，殿下的身份终归要回妖界，路离是人族，千年前就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厨房的气氛变得沉重。
很久以后，蚀月深深的叹出口气。
可是如果不为了结果，殿下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