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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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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剑影间，墨羽用雨伞格挡住速度快到看不见影子的剑，对方黑布遮脸，动作迅捷，身姿轻盈，是个小型妖族，看身材，是个女性妖族。
露出的一双眼睛，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墨羽用飞踹拉开距离，就在这时，书房内的另一个穿着相似的妖族跑出来，手里捏着几张纸，上面皆有印章。
墨羽问道：“你们是谁？”
两妖族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冲上来，几番打斗，墨羽身体尚未恢复，挨了一脚和一刀，有些吃力的蹲在地上，倒是那两个刺客，身受重伤却执意不肯离开。
正合墨羽心意，活捉审问，若是墨昇派来的，便可名正言顺的定罪。
“天呐，出什么事了？”夜巡的小妖看见破烂的书房和满地的打斗痕迹，吓的掉了雨伞，瞄向墨羽，“墨羽将军，您没事吧？”
“去找蚀月！”墨羽喊道。
小妖道：“好！”
墨羽掩护，小妖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偌大的府里只剩下不到十只妖，卫州在加急赶回克那的路上，如今除去打杂服侍和做饭的，真正能用于作战的大型肉食妖族只有他和蚀月。
原本蚀月和他分区域在克那境域巡逻，现在他被明令禁止外出，蚀月这些天一直忙到很晚。
两只妖族可能意识到若是蚀月回来，他们想脱身更困难，女妖族推了把同伴，头部轻微摆动，示意他离开。
同伴没有任何迟疑的转身朝院墙跑去，墨羽凝神将铁扇甩出去，他紧随其后将对方狠狠撞在地上，不留片刻喘息，低下头，沾着血星的尖锐狼牙正要咬破对方的脖颈。
墨羽忽然动作一顿，察觉身后传来诡异的气息，侧身避开，那妖族得空翻身而起，迅速从怀里掏出信号弹射向雨夜。
漆黑的夜幕瞬间被照亮，却转瞬即逝，周围再次陷入黑暗时，围墙上出现了很多不速之客。
墨羽忽然意识到，他们根本没打算逃，这信号弹的意思也不是任务失败撤退，而是摸清了状况，想对殿下府赶尽杀绝。
无数支利箭射向四面八方，墨羽躲到树后，找准时机将地上的剑踢过去，射下其中一个妖族，趁着间隙，墨羽将扇子投过去，又射下两只妖族。
死了一个又来一个，数量根本不见少。
扇子转了轨道，不知飞去了哪，墨羽现在赤手空拳，只能硬着头皮上；而大门外，墨洵肩膀中伤，淋了雨，白色长衫被鲜血染红。
墨洵踏进门内的一瞬间便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不等他有动作，埋伏在外的弓箭手做好准备，下一刻万箭齐发。
墨洵疲惫的撩起眼皮，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发生的这一切，寒色瞳孔中映着无数箭支的影子。
千钧一发之际墨羽神色焦急的冲过来边喊道：“殿下！”
墨洵眸光微动，瞬间白光乍现，这是墨洵第二次看见墨洵露出九条狐尾。
狐尾在空中灵活摆动，将射来的箭悉数卷起，再全部抛还回去。
墨洵及时扶住险些跪倒在地的墨羽，手上黏腻的触感是血混着雨水，墨洵攥紧双拳，眼中闪过狠厉：“阿羽，跟着我辛苦了。”
若是当年狠下心送他离开，替他谋个好差事，说不准如今不需要在刀尖上生活。
把他从深渊带走，又带去另一个深渊。
墨羽立即摇头：“殿下别说这话。”
墨洵抱紧他：“以后不用再辛苦了。”
墨羽没能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抬起眼，一愣，他从未见过墨洵这般神情，往日散漫的冷淡的，情绪波动再大不过是克制的气愤，如今这些表情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踪迹。
此刻不顾一切的视死如归的样子，墨羽越看越心慌，不由得出声呢喃道：“殿下……”
墨洵边挡着毫无停歇的箭支，边将墨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阿羽，我们可能要换家了。”
墨洵说完这句话，转身冲进刀光血影的院子里，墨羽哪能眼睁睁看着墨洵拦在他面前，摁着伤口艰难起身。
闯进府内的刺客越来越多，怎么杀都杀不光，仿佛源源不断，墨洵就算能力再强也有些分身乏术，顾全不到所有。
后院忽然传来求救声，墨羽心道不妙，府里剩下的妖族都没战斗力，刺客又个个受过驯练，墨洵这边还算能撑得住，墨羽以最快速度赶到后院，从刺客手中救下他们。
“从后院离开！”墨羽带着他们去了后院的暗道。
没想到后院的暗道竟然也有刺客探入，雨越下越大，墨羽视野受限，一时没防备，胳膊被刺了一剑。
好巧不巧，墨羽觉得这一剑刺中了他原先的伤口，他怒气上头，一脚将刺客踢晕过去。
护送剩下的妖族离开后，墨羽赶回前院帮助墨洵。
“蚀月呢？”墨洵忙中抽空问道。
墨羽摇头：“我让其他小妖去找，但我现在估摸着，蚀月应该也被牵绊住了。”
这一场刺客入侵耗了一个时辰，墨羽疲惫不堪，收剑便跪倒在地，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墨羽眼睛睁不开，血迹在他身下蔓延开，瞧着与那些倒在地上没了呼吸的刺客没什么差别。
墨洵用尾巴替他遮雨，墨羽睁开眼，静静地对视。
周围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时间仿佛被拉的又慢又长，墨羽情绪高涨，胸腔挤满亢奋，他忽然很想亲墨洵一下。
恰在此时，墨洵伸出瘦长又白皙的手，墨羽顺势握住，忽然余光中有一点异样，他看见斜后方一个濒死的刺客挣扎着抬起上身瞄准墨洵，墨羽脸色登时一白。
墨羽当即起身，千钧一发之际选择扑向墨洵，与他一齐摔倒在地。
“阿羽！”墨洵扶起墨羽，他脸上血色尽失，那支箭没有射到墨洵，而是中在墨羽胸口左侧。
墨洵不敢贸然将剑拔出来，伤口不断流血，墨洵只好摁着伤口的位置，试图将他抱起出去找郎中：“阿羽，别睡，再坚持下。”
这一动，反而让墨羽更疼，墨羽攥紧墨洵的手，轻轻摇头：“殿下！来不及了……”
“来得及，来得及……”墨洵慌张又无措，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让他们去找郎中，来得及的。”
墨羽眼神逐渐失了焦距，但仍然竭力的盯着墨洵，想将五官深深刻在脑海里：“殿下，对不起。”
墨洵眼睛发酸发胀，分不清脸上流下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墨羽苦笑道：“真可惜，我还想继续陪着殿下……”
墨洵呼吸一滞，五脏六腑都疼，摇头道：“阿羽，别再说了！”
话音刚落，墨羽偏开头吐出一口淤血，血液泛着不正常的颜色，渐渐被雨水冲淡。
墨洵这才明白墨羽说来不及的原因，箭上有毒。
世上没有无解之毒，墨洵还抱着一丝希望，将墨羽身上的箭支折断，起身带他出府。
可还没走出两步，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墨洵警惕的停住脚，就见蚀月浑身是伤，踉跄着进来，体力不支的靠着门，一边翅膀耷拉着，与后背的连接处硬生生撕开一道猩红伤口。
他没时间看清府内的情形，哽咽着对墨洵说道：“殿下，妖殿出事了，老妖王他……”
墨洵咬着牙，他若早点搭起大任，是不是如今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感受到怀里的变化，墨洵低下头，瞳孔骤然缩紧。
墨羽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脸色苍白的阖着眼，手垂在身侧，已然没了任何气息。
墨洵身形一僵跪倒在地，痛苦道：“阿羽！”
蚀月不明所以，墨羽的事他也心痛不已，可眼下妖殿大乱，老妖王突然被害。
其他几位殿下已经得到消息，正在赶往妖殿，若是让他们占了先机，妖界不堪设想。
“殿下，没时间了！”蚀月催促道。
墨洵闻声拾起地上的剑，蚀月以为他听进去了，正想报告妖殿内具体的情况，哪料，剑起剑落，墨镜竟然割下自己的一条尾巴。
“殿下！”蚀月震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墨洵将尾巴放在墨羽胸前，划破掌心将血喂进墨羽嘴里。
蚀月忽然想起，曾经卫州说过。
虽然妖族只有一条命，死亡便代表魂飞魄灭，没有轮回不会转世，但九尾狐一族不同，九条命，一条尾巴代表一条命。
以命换命不可能，墨洵想做的，恐怕是用自己的命封住墨羽的魂魄。
可强剥一条命的疼痛堪比剥皮抽筋，墨洵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起身，将墨羽抱进房间。
“你在府里守着。”墨洵走前嘱咐蚀月。
蚀月拧着眉头看他：“殿下，就算您守住了他的魂魄，冥界也无法让妖族轮回，何必白白浪费您的一条命？”
墨洵垂着眸子，冷冷道：“我自有我的打算。”
蚀月急道：“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放心您只身前往妖殿。”
墨洵沉默片刻，走向书架，目光落在一个黑沉沉的木质盒子上。
它很不起眼，或者说墨洵根本没把它当做贵重物品来看待，从妖殿带回来便扔到这了。
之前闯进他书房的两个刺客，想找的就是这个——在老妖王死后能力排众议，顺理成章登上妖王之位的证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