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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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温度逐渐升了起来。
方时聿接过围巾，目光看着男生近在咫尺的俊脸，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秦知野久久没有等到他的动作，不由抬眸看来，神色疑惑。
方时聿磕磕绊绊地道：“我、没给别人系过……”
自己系是自己系，但给别人系就是换了个角度。
秦知野对他笑：“没事，时间还早，慢慢来。”
高大英挺的男生眉目舒展，眸中带着鼓励。方时聿抿了抿唇，将围巾展开，对叠，上半身微微向前倾去，将围巾套在男生脖颈后面。
秦知野顺势低下头，将整个毛茸茸的脑袋都露了出来，像是被驯化了的猛兽，姿态顺从，还带着一丝乖巧。
黑色的碎发干爽柔顺，带着洗发水的清香，不经意间扫在脸上，有些痒。
方时聿下意识屏住呼吸，上半身回到位置上，眼睑微敛，目光所及处只到男生干净白皙线条流畅的下颌，再不敢往上去看。
他将围巾调成一边长一边短，拉过长的那一端再次围着男生的脖颈绕了一圈，最后将围巾尾端从上往下穿了过去，再稍稍整理一下形状——
“好了。”
他身形往后退了退，抬眸望去。男生面部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五官是极其突出的那种优越，再配上那一身冷色的挺括大衣，本来看上去是不太好相处的。但是脖颈处多出来的围巾却凭空弱化了他冷峻的气势，给人多添了几分柔软。
秦知野摸了摸围巾，垂眸看着他，道：“很舒服，也很好看。”
方时聿歪了歪脑袋：“你都没看呢。”
秦知野却说：“我看到了。”
方时聿蹙眉，神色有些疑惑。
秦知野抬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虚虚地点了点他的眼睛，语调含笑：“我在这里看到了。”
又黑又亮，满满的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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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温度有点高，围巾围上来没一会儿秦知野就觉得有点热了，但不耽误他喜欢。
他心情愉悦，余光瞥了眼一直看向窗外耳根泛红的少年，眸中的笑意难以掩饰。
方时聿余光一直关注着他的动静，见他目光直视前方，才悄悄往那边看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
脸颊上还在烧得慌，他往旁边靠了靠，脸颊靠在冰凉的车窗上，热度才稍微降下来些许，但一想到刚才那一幕，就又有回升的征兆。
真的是……
方时聿自以为动作隐蔽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却不知，被秦知野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抬手抵了抵唇，拼命克制住唇角上扬的趋势，生怕再把人逗脸红了。
前方红灯变绿，车子平稳驶过。
正是工作日，这个时候路上的车不多，一路上顺畅无比，正好卡在十一点到商场。
餐厅在商场五楼，方时聿有提前做过功课，直直走过去，就有工作人员来迎。
秦知野倒是看了眼餐厅的名字，眉梢微挑。
这家店他听过，之前刚开业的时候风很大，后来周越泽为了追女孩来过一次，回来说无功无过，就是环境比较好。
同样的，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秦知野看了眼方时聿的背影，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头疼。
秦大少爷活到现在从没为钱操过心，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担心这样多来几次会不会把方时聿给吃穷了。
他没打探过方时聿的家境，但又要在奶茶店打工又要周末连轴转地家教，甚至平时还给人代课赚钱，怎么看经济条件都好不到哪儿去。
这么想，他又有点后悔，之前说什么等人来追，弄得现在想给人花钱都名不正言不顺。
餐厅环境的确不错，清新优雅，店内主打创意菜、漂亮饭。
凭心而论，很适合约会。
服务员递上菜单，方时聿就直接推到他面前：“你看看要吃什么。”
秦知野看着点了两个菜，不算是店里价格最低的，但也的确不贵。
方时聿接过菜单一看，就知道他的想法，不免冲他笑：“这顿饭钱我还是有的，不用替我省。”
秦知野但笑不语，转而问：“怎么想到来这家？”
这家商场里学校不算近，一般也不是学生约会首选。
方时聿又点了两个店里的招牌菜，才道：“我看网上攻略说，追人约吃饭的话，吃什么其实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环境得好。”
他羞涩地笑了笑：“我没去过这些店，就搜了几家，这家看起来比较合适。”
私心里，方时聿总是想给秦知野自己能给的最好的。
哪怕这些可能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正好，”秦知野抿了口水，笑道：“之前总是听说这家店，现在也算找到机会来尝尝了。”
半个小时内，菜陆陆续续就上齐了。
工作日，店里人不多，周围就显得很安静。
两人相对而坐，除了餐具偶尔碰撞发出的声音外，少有其他声响。
直到一顿饭吃完，方时聿站在店外，还有些恍惚。
秦知野笑着他：“好吃吗？”
方时聿嘴唇蠕动片刻，到底是没说什么，反问他：“你觉得……好吃吗？”
“我觉得——”秦知野故意拉长声调，停顿了片刻，才道：“要不下次咱们还是去吃川菜吧？”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出了声。
电影下午一点半开始，现在还有一会儿时间，两人便在商场里逛了逛。
在途经一家男士服装店时，秦知野随便往里面瞟了一眼，目光却被店内模特身上的大衣吸引住了。
那是一件浅灰色的大衣，裁剪利落，版型挺括，看起来格外温柔。
一眼望去，他都能想象出方时聿穿上它的样子。
秦知野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大衣，深灰色。
情侣围巾有了，但情侣大衣好像还没有。
“怎么了？”方时聿见他停下脚步，目光望向他看着的方向：“要去那边逛逛吗？”
“没，就是随便看一眼。”秦知野收回目光，对他笑：“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方时聿自然应好。
又走了没一会儿，秦知野忽然说想去一趟卫生间。方时聿没有多想，乖乖在原地等着。
过了片刻，秦知野快步走了回来，问他：“等久了吗？”
方时聿摇头：“没。”
秦知野自然地走在他身侧，问：“电影是不是快要开始了？”
方时聿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那正好，”秦知野道：“咱们现在过去，时间应该正好。”
·
电影院在顶楼，两人到的时候，刚刚开始检票。
他们也没急，而是先去贩售处那边买了一桶爆米花两杯可乐。
爆米花香甜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两人都没忍住，拿起吃了一颗，随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知野感叹：“果然还是垃圾食品好吃。”
方时聿喝了口可乐，深以为然。
他们今天看的是最近新上映的爱情文艺片，网上评分还可以，不高不低。
方时聿其实对这种片子没什么偏好，只是单纯因为网上攻略说第一次约会看电影最好看这种文艺爱情片。
他不太懂，但很听话，就乖乖照着做了。
电影开始放映，前面都很正常，内容不算有趣，但也不至于无聊。
方时聿慢慢看了进去，秦知野在一旁余光瞥着他，心下无奈。
人家约会看电影重点都不在电影上，偏他倒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影来到了二十分钟，方时聿看着剧情的发展，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这种不对在看到男主跟一个陌生的女人床.戏时达到了顶峰。
方时聿一脸懵，看着屏幕上交缠的半裸体、暧昧的呻.吟，脸色一点点涨红。
他隐约察觉到旁边秦知野似乎在看他，目光却怎么都不敢转过去。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僵硬无比，爆米花都不敢再吃。
黑暗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微不可查的笑声，转瞬即逝。
好在这段剧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没几分钟就结束了。方时聿暗暗松了一口气，余光扫了眼秦知野，又飞快收回。
秦知野一手一个爆米花，嚼得嘎嘎作响，偏头看着方时聿昏暗中难掩的通红耳根，眸中笑意难掩。
后面的剧情回归正常，方时聿却没有心情再看下去，对于电影又演了什么也是没有丝毫印象。
直到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这一次，却比第一次还要出格一些。
方时聿没敢看屏幕，也不敢看秦知野，目光四处游移乱窜，却又看到角落里有些年轻情侣姿态亲昵，相拥热吻。
暧.昧黏.腻的声响充斥在耳边，让人分不清电影还是现实。
方时聿一时更加面红耳赤，眼睫低低地垂着，再不敢四处乱看。
他心里懊恼，怎么选了这么个片子？网上也没说有这种情节啊？
秦知野注意着他的小动作，只觉可爱，心里的恶劣因子再次冒出，他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怎么不看了？”
方时聿脸色僵硬，舔了舔唇，嗡声回答：“……没什么意思。”
“是吗？”秦知野语调含笑：“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方时聿眸子瞬间瞪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巨型屏幕上白光闪过，秦知野看清了他眸中的惊慌与羞恼，又似乎想说什么，但碍于周围的环境，但是没吭声，只是忽然低下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秦知野一愣，忙追了出去，结果还没追上，就见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自己。
昏暗的电影院走道里，秦知野险些刹车来不及，就那么直直站在他面前，神色有些无措。
方时聿比他更无措，着急得眼眶都有些泛红：“我不知道这里面那么多……这样的情节，我就是，看网上分数还可以，就订了……”
“我没想过对你做那些……”
“我知道我知道。”秦知野见他这般模样，心下瞬间就慌了，忙道：“这种情节很正常，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就是逗逗你，对不起。”
他眉宇间满是懊恼，早知道方时聿脸皮薄，就不该乱说话的。
“别生气了？”他半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哄着人。
“没生气……”方时聿抬起眼睫看他，声音细弱：“我是怕你不高兴。”
会觉得他冒犯什么的。
秦知野心下当即就软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一个电影而已。”
方时聿抿了抿唇：“那你还看不看？”
还看什么，秦知野当然是不看了。
两人顺着电梯往下。商场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圣诞，在一楼外开设了市集，各种摊位上的小东西精致漂亮，两人逛着，方时聿面上不显，却还是稍显沉默。
秦知野停下脚步：“还在生气呢？”
方时聿摇了摇头，抿唇冲他笑了笑：“没有。”
秦知野膝盖半弯，不依不饶：“真没有？”
方时聿沉默了片刻，眼睑慢慢垂了下去，神色带着些沮丧：“对不起。”
秦知野一怔：“跟我道什么歉呀？”
“我好像把今天的约会搞砸了……”方时聿说：“中午吃饭吃得一般，刚刚电影也没看好……”
他声调慢慢降低，脸上满满都是懊恼与自责。
秦知野看了他半晌，片刻后，没有出言安慰，而是佯作沉思了片刻，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这么说，好像也的确。”
他问他：“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方时聿看他，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正要再次道歉，却见秦知野点了点头，自顾自地道：“你得补偿我。”
方时聿缓缓眨了眨眼：“你想要什么补偿？”
“让我想想啊。”秦知野站直了身子，手指摩挲着下巴，目光在周围环视了一圈，慢慢落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摊子上：“有了！”
他指着那个摊位，一捶定音：“我想要那个棉花糖，你补给我一个棉花糖吧！”
方时聿回头看去，就见那个摊位装扮成了圣诞节的样式，周围插满了花花绿绿的各色卡通形象人物。
方时聿又扭头看他，秦知野挑眉：“不行吗？”
方时聿下意识点头：“当然可以！”
一个棉花糖而已，算什么？
他说着，转身就要朝棉花糖摊位走去，秦知野在身后提醒他道：“我要那个小鹿的。”
“知道啦！”方时聿扭头看他：“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秦知野站在原地，看着他终于稍微活跃了几分的背影，慢慢露出了一抹笑。
再看着那个棉花糖摊位，笑容就愈发深了几分。
“帅哥你好，请问想要什么？”摊主小姐姐看到客人，立刻起身，态度亲和。
方时聿指了指他摊位旁插的鹿，道：“我想要一个棉花糖，做成小鹿的形状，可以吗？”
摊主小姐姐：“当然可以。”
方时聿神色终于轻松了几分，问：“那我再要一个那个小狗的，一共多少钱？'”
小姐姐道：“单个是15，帅哥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方时聿疑惑：“不是，有什么问题吗？”
小姐姐笑：“没问题，不过我们现在迎接圣诞，情侣打卡的话，消费可以打五折。”
她说着，又顿了顿，目光往不远处看了眼，笑容越深：“同性情侣也是可以的哦。”
方时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后就意识到了什么，飞速收回目光，语气匆忙地解释道：“不是，我们还不是情侣。”
“不用打折，正常价格就好。”
“是吗？”小姐姐有些惊讶。
“是，是……”方时聿有些窘迫，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就想要付款，却听耳边熟悉的声音问：“怎么了？是什么？”
他偏头看去，才发现秦知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没什么。”方时聿语气有些干涩：“我正要付款。”
“是吗？”秦知野目光落在摊主身上，小姐姐灵机一动，立刻开口：“帅哥你好，我们现在为了迎接圣诞，推出了情侣打卡的活动，只要完成打卡，消费可以打五折。”
方时聿刚要说什么，就听秦知野饶有兴致地开口了：“打卡？”
“要做些什么？”
小姐姐笑容难以控制地扩大，语调越发温柔：“拥抱、亲吻，一些比较亲近的动作，只要能证明你们是情侣就好了。”
方时聿刚想说不需要，就见秦知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他往后退了一步，张开了双臂，歪了歪脑袋，狭长的眸子含着笑意，征询似的看着他：
“那、抱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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