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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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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祠堂里，站了好久。
他看着祠堂里竖着自家母亲的牌坊，而身后孑然无一人。
这不是家族的庙堂，因着是二嫁，也找寻不到娘家人，所以林母不同意尹岁岁的牌位进入自家祠堂。
还有这个孩子，尽管他的父亲对他承诺，一定会给他给名正言顺的名声，做自己堂堂正正的林家长子。
日复一日，卜知意感受到了季节更替，门外的落叶开始飘落，直至最后一片叶子。
那个好久都没来的老道医又回来了，只是看着祠堂里的孩子，摇了摇头。
“孩子，如果你长口气，我可以送你出去。”
小林志没等到父亲的承诺，却等到了林书的大婚。
他母亲以死相逼，要他娶亲才能承认这个与外人生的孩子。
他虽然十分想要给尹岁岁一个名声，却拗不过他的母亲，只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笑着迎着自己想要的新妇进门，却不知自己的儿子泪流满面。
“娘亲，如果你不给岁岁一个名声，那么儿子宁愿离开林府自立门户。”
“你倒是狠，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跟生你养你的母亲对着干。”
他带着他娘亲离开的那天晚上，却不适的下了大暴雨。
一个孩子跌跌撞撞在一个茫然无措的大街，举目而望去再无亲人。
一时的大雨让人分不清雨泪。
卜知意在后面默默跟着林志，不知为何这场大雨也下在了自己的身上。
前面的孩子抱着灵牌仰望着天上瓢泼的大雨，身后的人随着他仰望。
“如果送他离开十八岁之前不要回林府，便不会占着林家大夫人的阳气，他自己身上的戾气太重了，去昆仑山去去戾气吧。”
道医上马的时候告诉林书，这是他母亲在世的最后一年，大家默认都知道的事情，林老爷却把林志丢在了昆仑山，即便是知道自己母亲时日无多，却还是狠下了心。
“看来是真的了，与当时林老爷所言一模一样。”他看着要离开的林志，在祠堂抱着自己母亲的牌位，迟迟不肯离去，马车已经催了几遍，门口却无一人送他。
他就这样被放在了昆仑山下，自己一步一步爬上了昆仑山，卜知意就在这里碰到的林志，这样一看就全部对上了。
时间闪过，像是一条长龙摇晃着自己的身子，卜知意晃得痛苦不堪。
他好像看到了林志掉进去的那个湖泊，湖上的人对着他笑了笑，却倏地一下子消失了。
他好像看到了林志去山崖上摘那颗白芷，却身子向下掉进了深渊，手里还死死抓着白芷。
他看到了林志接过剑的喜悦，幻想着自己成为盖世英雄保护自己哥哥的少年英气。
也看到了夜里他身陷梦魇无数次从夜里醒来，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全然不记得这个世界，只记得自己的哥哥。
“哥！！！”他张开双臂，想要个拥抱，而卜知意的眼睛只看到了尹南平的身影。
“对不起，对不起。”他站在自己的身后想要给这个辛苦的孩子一个真正属于他的拥抱，却发现自己只是个局外人，无法真正做到与他相拥。
怎么了？后悔了？看到他这样你难受了？
幻境消失了，周遭一片黑暗，但是耳边的话渐渐接近他。
他茫然的抓着，想要抓住一支救命稻草，却被人抱了起来。
那个人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很久，卜知意也不知道是多久，可能是几秒中，可能是二十几年，走到一束带着光的地方，继续走着，直到那束光越来愈大，直到出现一扇门。
他把卜知意放下，然后坐在门口的石头上。
“我走不动了，哥。剩下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说完自己一晃神便回到了现实世界。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卜知意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的把林志拨开，让他离开自己，却是没想到身后的十五还紧紧抱着他的肩膀，只移动了丝毫。
“别看。”
可惜话说出来已经迟了，林志还当着他的身边，看到了卜知意想要尽力合上的眼睛，却异常艰难。
双目已经噙满了血，他双手回环，抱着自己的双目。
他的白绫在一尺之外的横案，两人靠着颇近。
“林志！！！林志！！”
若他开眼，流血百里，此处便无一生灵。
“离我远些，去叫道医，他还在，去看林志。”
门被横上，此刻屋内已无一人。
究竟是为何突然发作，每次都能碰到玉碎，每次都能回顾一次从前，每次都能发作一次。
而且次次凶险，次次难以控制，终究是师傅的话成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