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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亡灵（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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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法石是来自远征之地的稀有材料，圣地会每隔几年进行远征开采，用以供应军备，但每一次能够开采的数量都十分有限，且运输成本极高，又难以长久保存，在圣地没有主导开采之前，许多天使商在银法石上牟取了巨大的利益。
但此时此刻的银法石，却像是供雪堆中一张奇怪的嘴唇消化的食物。整块整块的银法石由游荡至此的黑影运送而来，又抛向空中，很快化作了碎屑，投向巨大的嘴唇。
这张嘴唇的长舌将银法石碎屑和着雪屑一道吞服了下去，在冰原之上扬起了聒噪的咀嚼声，显得十分诡异。
而当黑影将银法石运送到了一定的量，它们便绕着一个中心点不断地围聚，逐渐形成了两只巨大的“眼睛”，同雪堆里的嘴唇凑在一起，自上空俯瞰而下，似乎形成了一张残缺的面孔。
——
加文说：“那个人，提到了安德鲁。”
无论眼前出现多么令人费解的场面，加文都不会觉得过于惊奇。他依然在思索上一幕埃德里奇传达的景象当中，提及的“复仇”。
如果在过去已经成为了一个亡灵的人，或者别的什么种族，起初的目的是向安德鲁复仇，那么王子做过什么，也许只有魔王亚伦·伊万格纳和曾经的皇室成员最为清楚。
然而亡灵估计不会只有一个，目的也并没有停留在向一位人类王子复仇上面。
“人间的事情，我并不清楚。”魔王就在加文分了一部分心神在这点上的时候，小小地施下了一丝魔力。
然而加文同“迟钝”这个词语并没有过多的缘分，“眸”中的银戒依然安然无虞。
“魔王陛下，如果你觉得生命可贵，这个时候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年幼体态的魔王收回了魔力，因为大天使居高临下的俯视而微微抿紧了嘴唇，像是憋了一口气。
亚伦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他们的‘王’。”
摩非晃了下身子，然后说：“是的，陛下，实在是难以形容，不过我听说过一种说法。”
他在这个时候停顿了一下，迎来了加文和亚伦双双的洗耳恭听姿态，才接着往下说：“那就是，亡灵的怨念过深，就会形成一股奇怪的力量，最终会形成一个或有身形或没有身形的怪物，他们或许将这视作了‘王’。”摩非说，“但是要形成这样一个怪物，需要超过一千名亡灵。”
一千名，数字难免惊人。
“那一定是场血战。”
加文和亚伦异口同声。
摩非又说：“那也不一定的，陛下，天使大人。”
“流血的方式不止战争这一种，能让人死得惨烈的方式也不止战争。”他有些兴奋，“人类的生命就算在这个时代跨越到了新纪元，也依然脆弱。但在旧时代能产生一千名拥有相同怨念怨灵的事件，我也很好奇。”
摩非的数据库查询不到任何有关这样事件的信息。
要么是这件事实在蹊跷，要么是第二大陆上有人刻意掩埋了。
他们眼前的雪屑越飘越大，最终盖过了视野。
没过多久，加文被传送回了休伯特的帐篷。帐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亮起了光屏，上面闪烁着火焰状的图形，但传递过来的是真实的热度。
埃德里奇或许还有更多想传达的东西，但碍于魔力有限，撑到了极限也只能传达两幕景象，但已经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一是，对于他们或许有威胁的“外族”同亡灵有关，而亡灵有复活的“王”，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同这有关系；二是，要想知道一切，必须先要查清楚安德鲁安葬在英灵之冢背后的事。
还有那幅曾经存在于埃德里奇小屋里的画。
他略微等待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魔王的踪影。
埃德里奇的魔力消失，亡灵正式消失之前，魔王的传送阵法重新启动，这时看起来，他没有打算回到彩虹壁垒的天使区。
正当他想到这一点，掌心却泛来一阵痒，像是弱小的蚁族在上面挪动脚步。
加文抬起掌心，上面陆陆续续现过了几个词语，连在一起是：
后会有期，大天使。
加文将掌心收拢，顺带再次检查了一遍用魔力存在眸中的银戒。
他不禁想着，如果现任魔王真的是个幼崽，魔界或许会安分很多。
但转念一想，由贵族操控下的魔族，也许会更加糟糕，但魔界不会有现在这么难对付。
这时候，他给休伯特传递了简讯。没过多久，休伯特掀帘走了进来，先是捂着口鼻打了个安分的喷嚏，然后才说：“加文，你去哪里了？再差一会儿，我就要把你失踪的消息上传给老师了。”
“欸，那个人类小家伙呢？”
“我将他送回人界了。”加文说，“你不必太慌张，如果我有什么事，整个圣地的天使都会收到‘哀鸣’的。”
“哀鸣”是每任光明天使首领遭遇危险之时，圣地天使会收到的紧急讯号。
这个讯号是天然咒法联系，不需要任何魔力即可自然唤醒，所以不是千钧一发的关头，它根本不可能出现。
“但是这毕竟作用有限，还极易动摇圣地人心。”休伯特说，“你能在短时间离开这周围，又很快回归，是用了什么传送阵法？”
加文难得清清嗓子，然后才胡诌道：“泰罗斯恩近来研究出的一个古阵法，我也是第一次用，目的地有些误差。”
休伯特信以为真，然后问：“所以你去了哪里？”
加文简单地将冰原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顺便向休伯特要了一套画笔，顺着记忆的脉络大概还原了那幅天使与恶魔并存的画。
“我确实没想到，埃德里奇能同雪团里的东西有什么关系。”休伯特摩挲了一下下颌，“但是这幅画，我实在没什么印象，圣地的确有不少将天使和恶魔画在一起的画，但是……”
“但是什么？”
“有些……咳，有些不雅，只是迎合了部分天使的低俗趣味。”休伯特面露尴尬，“但是这幅画确实应该只是在描述一个古咒，就像是在传达‘天使与恶魔命运相系’的主题。”
可能每一位看过这幅画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一点。
那么施下古咒的人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吗？
“有意思的就是题下的‘永生’了。”休伯特轻轻一指，“不过我实在是对咒语，阵法这一块不太了解。”
圣地目前确实并不太重视这一方面知识的灌输，更多的是像休伯特这样的学习新星历时代学科知识，从而在圣塔进行服务的天使。
加文将画幅卷了起来，然后说：“只要咒法真的存在，就会有痕迹，不可能毫无线索。”
休伯特接着说：“不错，加文，的确如此。但是据老师他们长期的观察，并没有发现任何银法石出现过的痕迹，难道只有他们的‘王’需要一定的……食物吗？”
他斟酌着用词，最终还是发现只能将银法石视作亡灵之王的食物。
“亡灵想要借助王的力量重返人世，但就目前看来，他们还是没有成功复活他们的王。”加文判断道，“如果亡灵中所产生的王，大陆不会这么平静。”
摧毁即重建。
亡灵想要重建的东西，不会太简单。
休伯特评价说：“如果永生同英灵之冢的复活天使有关，确实挺让我毛骨悚然的，就好像有双眼睛一直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他说着说着，好像真的浑身都不太舒服。
说到眼睛，加文又想起了黑影所构成的眼睛。亡灵之王也许正是通过这双眼睛，在监视着整个第二大陆。
而且，身处圣塔的博登能被另一灵魂附体，说明有太多他不可控的力量在这片大陆游移。
“我离开圣地很久了，是时候回去了。”加文随休伯特来到彩虹壁垒区已经过去了几天。
虽然近几天圣地军团处于休整状态，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这个地方耽搁太久。
“加文，我可能还需要留在这里一会儿。”休伯特说，“我会在你之后尽快回来的。”
加文没有对此多加怀疑，他拿出已经签订好协议书说：“当然，这里也是圣地的一部分了。”
康纳并没有发现的是，协议书上自己的签名在落纸之后不久闪烁起了淡蓝色的光辉，那代表的是“诚信誓言”咒法正式生效。
这个法咒通常用于借债上面，违约方会触碰咒法，从来在咒法的约束下成功还债。
当然，用于协议书，自然是保证壁垒区完全服从于圣地的管制，圣地也能更好地保护壁垒区的天使。
“老师如果知道，估计会有些生气。”
休伯特心知肚明，指了指协议书，微微一笑。
告别康纳之后，休伯特领着加文沿原路返回到了传送点，加文用一片羽翼启动了新的传送阵法。
下一刻，他的双脚便重踏圣地，眼前正是训练场外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