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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远征(三) ...

  •   “加文大人,您受伤了吗?”
      重新同战斗天使会合的加文还没来得及处理羽翼上的痕迹,身上仍带着亚伦的血。
      “啊,不对,您是碰上什么新的魔兽了吗?”
      战斗天使反应过来,他们的血怎么可能是红色的呢?不过因为参与过部分战役,以及长期对魔族的高度警惕,偏年轻些的天使总是潜意识认为红色是一种战力大幅减弱的表现。

      魔王一拍黑龙便离开了冰原,加文也不准备在这里久待,于是说:“我没事。所有战斗天使都集合了吗?”
      “已经集合了。路汀大人和泰罗斯恩大人也快回来了。”
      他们搭建的帐篷塌了一半,几位天使重新清点了一遍物品。不多时,路汀和泰罗斯恩也返回了集合地。
      此次出行的收获不单单是兽皮,还有可作为饮用水战略资源的冰原特殊冰晶。
      至于在这里出现的意外状况,估计牵涉更大的是魔界。

      ——
      “布谷布谷!光明天使携小队成功带回物资!”
      “布谷布谷!距离寒潮还有倒计时二十天!”
      “荣光与圣地同在!”
      “……”

      传信的布谷鸟在破晓之际飞过圣地上空,每个天使已经从多方知道了物资被成功捎回的消息。
      此时段的圣地不如以前热闹,大多数天使已经清理好了家当,提前进行了几次躲避至地下城的预演。
      同时,他们看到了新的防冰墙完成了最终实验,黑色同橙色以及蓝色混杂的火焰缓缓构建起了庞大的帷幕,给予圣地的城池充满力量的温度。

      圣塔中的新生天使,幼天使,以及病患天使最先结束预演流程,正式进入地下城,其次是城池居民,彩虹壁垒区域的转移天使,圣塔和星塔等其他工作人员,最终才是军团。
      但是实验室的核心人员以及军团无法在整个寒潮期完全进入避难的沉睡状态,他们负有不断监测地下城情况以及持续建设防冰墙。

      “加文大人,目前检查都已经完毕了。”
      安格斯和克拉拉先后对加文汇报完所有的检查,最终得到了一致的结论。
      “但是……”
      克拉拉很难得欲言又止,于是加文从汇报屏上挪移开目光,认真地望着她,表示倾听。
      “本来准备在度过危机之后才上报的,不过……”克拉拉有些为难,“新生天使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也许的确是到目前为止寒潮的筹备工作很顺利,加文再次升起一定还有点儿什么事的预感。
      而这样的感觉往往真的会成真。

      克拉拉继续说:“新生的一批天使从骨骼检测当中出现了超过半数半翼天使的情况,我同实验室其他人员反复检查了很多次,发现检测并没有出现问题。”
      一向不轻易插嘴的安格斯不禁说:“这的确是不容乐观的现象,纵然能够不断提高治疗率……”
      他压下了心里想的后半截话。
      不过在场的加文和克拉拉自然也想得到。
      纵然能够不断提高治疗率,但是说到底,如果半翼天使占比过高,治疗的资源也会显得有限。
      最糟糕的一种猜想是,半翼天使会常态化。

      “会好的。”加文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切都会好。”
      “目前,还请全心全意度过眼前的危机。”
      这一次,他朝安格斯和克拉拉行了礼。

      --
      对于冰原中的意外,加文没有选择报告的形式。
      他直接去找了塔拉。
      不过恰好塔拉也请了特使来找他。
      自上次交谈过后,塔拉也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他依然每天品茶,沉浸在以往的闲情雅致当中。
      不过他似乎苍老了那么一点。
      “加文,我好像听见了灵魂被啃食的声音。”塔拉轻轻敲着茶杯耳,“不是很有规律,但就像曾经的预言一样,混在梦魇当中。”
      “陛下,您知道新生天使的情况吗?”
      加文先是问起了这一点。

      塔拉抬起有些迷蒙的双眼,好像是要在加文的眼中寻找答案。
      “天使正在消失。”塔拉仿佛在呢喃着某种久远的咒语,“但愿英灵永存。”
      加文知道塔拉的立场根本不会轻易改变。
      英灵之冢的阵法存在,复生的天使会延续下去,但是天使的境地确实越来越糟。
      有时候会难免让他以为,这是亡灵带来的诅咒。

      “您知道冰翼天使的事。”加文说,“他们并不是献祭的亡灵。”
      塔拉闭上了眼睛,揉了下眉心:“这是个复杂的问题。”
      “天使当然不止我们,加文,久远的时间之前,曾经也有一批堕落的天使,他们的羽翼是黑色的。”
      “既然有这样的天使,那么有其他的,也就不是太过值得惊奇的事情了。”
      加文接着说:“他们在标记着什么,持续了很多年,目前标记完成了。”
      塔拉道:“这个问题,你只能诘问圣主。”

      塔拉说得极其不咸不淡,同从前的差别也并不大。
      他向来就不是一个特别好的聊天对象。
      “那您好好休息。”
      加文道完,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国王的宫殿。

      先前光明天使统领的军团进行过两次应对危机的预演,不过照他看来还不充分,毕竟每一次预演都会出现差别。
      任何的细节都必须尽量顾及,将伤亡降到最低。
      身后的塔拉轻轻道了一句:“荣光与圣地同在。”

      ——
      回到光明之殿之前,加文碰到了菲奥娜等一行幼天使,他们似乎刚刚试过自己的沉睡舱,有些兴奋地七嘴八舌。
      幼天使碰到加文,纷纷拥挤上前。
      可惜加文不是块大蛋糕,可以均匀地分给每个幼天使一块,于是他只能尽其所能地摸摸幼天使的头顶。
      不过幼天使堆里很明显的高个就是兰妮。
      兰妮依然习惯性地背着弓箭,因为离了弓箭她会很没有安全感。这时候她是真的在吃着蛋糕,还在连连称赞:“圣地的东西真好吃!”

      另一位稍显突兀的幼天使是菲力。虽然此时没有幼天使展露双翼,但是他依然紧抿着嘴唇站在偏远的位置,遥遥地望着幼天使围聚加文的热闹。
      克拉拉领导的实验室对于图格毒气的抵抗虽然有了一定的治疗研究成果,但是对于半翼天使,却仍然处于无可奈何的状态。
      至于菲力之前碰到过的边境天使,的确是在康纳领导下的壁垒区天使之一。
      那是位老天使,永恒信仰圣主和折翼之谷的强大魔力。

      加文勉强招呼过围上来的幼天使,又问菲力:“上次的咒法书怎么样?”
      他碰到过菲力在读圣地图书馆的古咒书,所以顺口提到了这一点。
      “很好。”
      菲力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两个字。
      “如果你对这个很感兴趣,将来可以有机会得到蒂斯塔的指导。”
      圣塔中的部分天使如果不想成为战斗天使,一部分可以去星塔这种地方工作,另一部分当中,也有专攻古咒术的。
      “好的,加文大人,我会努力的。”
      菲力声音却越来越弱。
      “怎么了?”
      察觉到菲力还有话要说,加文并没有着急去试自己的休息舱。
      这时候菲力小脸涨得更红,像是鼓足了勇气:“我会努力学习咒法,不是因为不能飞翔,只能学习咒法或者待在圣塔或星塔底层,而是因为我喜欢这个。”
      他说完就又泄了气,根本不敢看加文,一迈腿就跑远了。
      站在原地的加文以军团首领的思维想着:不能飞翔的天使,也许专攻陆战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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