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8、诱人的邀请 ...
-
郝庙终于来上课了，全班同学为他举办庆祝会。
林郁森则把进一步升级的柔性臂送给他。
郝庙顺势邀请林郁森加入卫星港机械臂项目组。
林郁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项目涉及火星的机密，而他还处在犯错就回被送回地球阶段。
郝庙笑着说：“你可以多考虑几天再给我答复。不急，慢慢想，研究院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林郁森自然是非常想加入项目组的，可既然郝庙让他多考虑几天，他就得考虑得全面一点。
先了解一下项目组具体要做什么工作，要占用哪些时间段。
他找表哥明彻探讨这件事，明彻自然是支持他参加，并且告诉他，千万要做好保密工作，进组前应该还会有保密培训课。
其实明彻很想从林郁森那里得到相关信息，可他知道这会直接害了林郁森。
虽说他来监督火星发展一事，本就会间接损害到林郁森的科研自由，可他还是想尽量避免林郁森受到伤害，他知道自己是个伪善的人，可没有办法。
正确的事，无论如何都得去做。
明彻收拾心情，研究菜品，郝寺来看他，并且说：“我和非丽牵手只是为了避免被指派婚事，并不是真的在一起，你不要误会。”
“我不会误会。倒是你，不要因寻宝游戏的事产生错觉。”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
“难道什么？”
“呃……你喜欢非丽吗。”
“作为朋友，她开朗、博学、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只是作为朋友喜欢？那你想找什么样的恋人。”
“或许条件合适便是正确的人，或许遇上感觉对的人，可以相信直觉。”
郝寺似在回味这句话，随后问：“如果立场不一呢。”
“那就分手。”
“为什么不想办法统一。”
“我可没有你那种能耐。”
“你会有的。”
“你说是就是吧。”
“能到我那儿好好聊聊么。我想请你喝我珍藏十年的干红。”
“还是喝果汁吧。”
明彻说着就给郝寺倒了杯果汁。
郝寺一边喝一边夸：“你榨的果汁真好喝。”
“只要使用同款榨汁机，谁榨的都一样。”
“我也用过就没这么好喝。”
明彻对孩子气的发言毫无办法。
只好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和郝寺面对面地喝起果汁。
郝寺就此打开话闸：“荆棘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从小就展现了卓越的科研天赋，在体能和反应力方面也不输给任何人。我的成绩总是不如她。”
“每个人都有闪光点，你比他更大胆。”
“可我庸常的闪光点，匹配不了她耀眼的光辉。
“你这样说就凡尔赛了。”
“凡尔赛的我只想做一只萤火虫，可我必须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明日之星。”
明彻思考了一会儿回：“不管成为什么样的人，能寻回本心就好。”
“是啊。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选非美吗？”
“难道他让你看到初心。”
“她啊。”郝寺笑着像陷入甜美的回忆：“她总说自个儿笨，所以认准方向就得钻研到底。每次投入工作中，就完全不会在意周遭环境，加之本来就不是特别适应火星低重力环境，走路的时候总是不小心磕磕碰碰，为此环境适应组还特地为她设计了防撞服。别看她这样，却坚强得很，当年我们的婚事有很多人反对，可她还是勇敢地走向我。”
明彻沉默，在他的认知里，回忆已故的爱人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可郝寺笑得是那么放松。
就好像爱人只是去了一个遥远又美丽的地方，而他们总有一天会相会。
…………
林郁森默默地在心中规划好自个儿的科研生涯，满怀欣喜地在下课后答应了郝庙的邀约。
然而郝庙却叹了口气：“石觉老师不同意。”
这可真是个晴天霹雳，林郁森一下子从天堂坠到地面，砸个生疼，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他凭什么不让我参加。”
随后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
郝庙：“你的音量控制得很好。如果是我碰上这种事，我也会生气，但你是矿业协会的烈士遗属，在你成年前，他们有权力帮你规避风险。”
“是不是我满二十岁就能摆脱他们。”
郝庙纠正林郁森的立场：“他们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师长。”
林郁森有些不服气，却没法反驳：“是。”
郝庙：“不要到二十岁，十六岁后你就能自由选择是否加入研发组，但要等你毕业后，矿业协会才无权干涉你的去留，以及上太空的权力。当然，你要相信，他们的本心都是为你好，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与你不同。”
郝庙说的这些大道理都没错，可林郁森不信石觉这个人。
他就是觉得石觉一直在针对自己，不能阻止自己留下，就总给自己找不快。
下午上矿石课时，林郁森索性请假。反正石觉也不会轻易给他学分。回去自学不香么，为什么要留下来看这张令自己厌恶的嘴脸。
可石觉并没这么轻易放过他。在放学时，堵在门口，点名让林郁森吃完饭来找自己。
程鹏有点担心，想陪着他一起去。
林郁森拒绝了程鹏，单刀赴会。
不过是请假而已，只要最后学分够，石觉便没权力送他回地球。
他本以为石觉会责怪他闹脾气，没想到石觉却说：“卫星港机械臂研发小组太危险了，你不该加入。”
“我虽然只有十五岁，可已经和机械臂打了十二年交道，对它们比对自己的手还要了解。”
“你以为这个小组只研发民用机械臂吗。”
“那它还研究什么。”
“机械臂的军事用途。”
“石老师，您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想制作用于战斗的机甲吧。”
只要是男孩就没有不喜欢战斗机甲的，但喜欢机甲是一回事，厌恶战争又是另一回事。
“老师，假设我们真要研发军事装备，你这样对我说就是泄密。”
“你打算去告我。”
“我不会把老师的臆测当真。”
“这不是我的臆测，郝庙让你留在到火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相信郝庙不会害我的。”
石觉显然生气了：“你的价值和二站和整个火星一比，根本不值一哂。”
林郁森硬怼回去：“那么老师你来劝我不要加入，是为了二站？为了火星？还是为了矿业协会？”
石觉激动地说：“是为了你父亲的悲剧不要重演。”
林郁森同样激动：“我爸是英雄，他从不会因危险而退缩，为了梦想他无所畏惧。”
石觉哑然，并且低下了头：“是啊，他就是个无所畏惧的傻瓜。”
“他才不傻，他……他知道人类的伟大事业比个人的利益更重要。”
“是啊，但你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你根本没考虑过自己的立场！”
“我考虑过。”
“如果地球和火星开战，你站在哪边。”
“你……你怎么能为了阻止我进步，编出这样可怕的事。”
石觉向前一步，咄咄逼人地质问林郁森，“你是地球人，还是火星人。”
林郁森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表情，面部表情纠结扭曲到不似人，他被石觉吓到，慌张地应对：“我……我们都是从地球来的。”
漫长的沉默后。
石觉收起可怖的表情，叹了口气，温和地说：“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
林郁森飞也似逃出石觉办公室，冲回宿舍，狂写作业舒缓紧张的情绪。
直到把所有作业做完，他的心情仍不能平静，再次拿出柔性臂研究了起来。
浆果问他：“你想不想听我的意见。”
“不想听，你是个悲观的小精灵。”
“不是悲观，是理性。你之所以觉得我悲观，是因为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所有已经成型的系统在无外力干涉下必然从有序走向无序。因此在力有未逮情况下，大多数事件的走向都趋于混乱，除非有人重整秩序。”
“行了，行了，你说说看开战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无权查阅相关数据，因此无法计算可能性。”
“那就给我闭嘴。”
不能加入机械臂研发小组，林郁森着实郁闷，直到陪程鹏过了生日会，一起登了山，心情才有所好转。
生日会上他送了程鹏一个小型蜘蛛机器人，能运货，能跳舞，程鹏很是喜欢，当场就回赠自个儿儿时的照片。
虽然这份回礼看起来十分自恋，可因为照片拍摄背景各异，算是记录了十年前火星的风貌，林郁森欣然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