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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是否作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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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森终于调整好最省力的姿势，在回程倒沙时，遇到了魏禾。
这是魏禾第一次返程，而像安佳这样跑得快的，按罐内量看都己经跑第三次了。
魏禾虽是最后一名，仍无比淡定，有一种看破红尘不与他人争的从容不迫。
林郁森不免在心里嘀咕，像魏禾学长这样的上课状态持续下去，多半又要留级，若二十五仍无法毕业，又没有做出能被认可的成绩。以后肯定找不到工作，不知该靠什么立足。
哎，人家读书多的人，必然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大智慧，我替他苦恼什么。再说了，火星方肯定能做到人尽其才。
“哟，林郁森你也在啊。”程鹏从雾茫茫的赤沙中扛着沙袋走出：“嘻嘻，你才走第二回啊，看来我稳赚你500点，谢了啊。”
这话这明显是在“挑衅”！
林郁森不服地说：“光采沙多也没用，等会炼矿打印时，采用最佳调节方案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程鹏很直白地说：“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的沙只有我的三分之二。”
虽然不服气，可程鹏说的是事实，不管炼矿方案多精妙，在全员专业的情况下，只能提升一点出品率。
想赢还是得想办法走快点，多采点沙回来。
林郁森看着漫天红沙想，既然是顺风行还是得合理利用风力才能加速。
他看了看手中的超纤维袋。这袋子超有韧性亦超轻，风一吹就飞走。
如果可以很好地撑起来，就会是一张帆。
这一回林郁森向前走了几步，在风沙模糊了程鹏和魏禾的身影后，他抽出袋子，套在双臂形成风帆，并像之前那样矮下身子免得被风吹倒。
赤沙吹到袋子形成的帆上，滑落在林郁森背上，他保持姿势继续前行，直到走了半程才侧身甩掉沙，继续行进。
这一趟走了下去，因帆和合理的姿势加持，最后时间缩短不少，全程只花了8分出头。
呼，很好，再接再厉。
林郁森就加快了行进速度，当他第四回走到光标球前，看着闪闪发亮的球，因周围沙被挖而微微晃动，像幽灵一样在风沙飘浮，林郁森终于露出了微笑。
几个来回后，林郁森扛起沙罐返回室内，把沙倒入3D打印模拟机中开始模拟打印。
虽然用上所有计策，终于能在总量上赶上平均值，可能不能能赢颜玉还是个未知数。
林郁森努力计算配比，一番劳作后终于打印出几件硅铁合金，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搬回来的铁沙。
呼，林郁森终于松了口气。
等到排名出来，依次是安佳，程鹏、杨光、林郁森、颜玉、甄澄、贺露、江仙、魏禾。
结果和郝庙之前预测的一模一样。
程鹏：“哇，林郁森你好厉害，居然赢了颜玉！”程鹏举双手欢呼。
颜玉嘴硬道：“我这是看他每一次来回路途遥远，不好意思出全力。”
程鹏：“那你干嘛不索性躺平了，输给魏禾一回。输了还嘴硬，拿来，我的500点。”
“切。”颜玉不假思索地点开转帐页面。
“慢着！”石觉老师点开显屏：“林郁森的光标移动过。目前距出发地103.3米，整整移动了18米远。”
“他并不是会作弊的人。”甄澄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林郁森。“一定是风吹的。”程鹏说。
颜玉反驳：“这话就不对了，风应该把球吹更远才对吧。”
程鹏：“颜玉，你这是输不起，还是怎么着。”
石觉对林郁森说：“请你解释清楚，否则我只能扣分。”
林郁森直接调出探头下的画面，给大伙看他究竟干了什么。
原来他把光标周围的沙挖空，而后在光标后堆砌土坡，风刮过去被坡反弹卷起小螺旋把球往出发点推进了一段距离。
就这么反复之次，球居然被推回了18米远，缩短了近六分之一路程。
小伙伴们看后都惊呆了。
贺露率先开始鼓掌：“哇，你太聪明了。”
颜玉：“好吧，这一回我输得心服口服。”
程鹏：“不愧是我带的新人，就是优秀。”
颜玉：“这我就不懂了，人家优不优秀与你何干。
程鹏：“当然有关系，你不要顾左右言其它，500点拿来。
颜玉嫌弃地说：“拿去，拿去。
虽然同学们都觉得林郁森了不起，可石觉老师一言不发。
大家只好闭上嘴听老师点评。
石觉反复看了几遍录相，没找到林郁森违规操作，于是说：“你这是动歪脑筋，在利用规则漏洞。”
林郁森握紧拳头，眼色坚毅地看着石觉说：“可是老师，我的路比别人更远，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认输。”
石觉冷笑：“你别以为自己很聪明。我告诉你，在宇宙中挖矿，这点小聪明不仅会断送自个儿的性命，还会拉上其它人陪葬。”
林郁森低头沉默不语。在浩瀚又危险的宇宙中采矿，严谨和认真确实比小聪明重要。
可石觉在此时拿现实来举证批评他，明显是在找茬。之前扣五十分就更是。
还好石觉没法再扣他评议分了。
所以他憋着一股气，表现出听话的样子，保证评议会不再扣分。
至于学分，反正今天他拿到了3分。而按学校规定石觉每节课顶多扣他2分。
“鉴于你是初犯，扣你1学分”石觉宣判了处罚后，林郁森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比最坏的结果要强。还保下2 分。算是及格过关。
然而程鹏并不认同石觉老师的裁决，非要强出头：“老师，实战是实战，模拟是模拟。虽然严格按照规范执行任务是必须的，可出现特殊情况时，难道不应该随机应变完成任务。我们寺哥正是因为有着灵活的头脑，多变的手腕所以才能成为扩荒英雄。”
“程鹏，你只看到郝寺立功，从没计算过他的操作造成哪些损失，引发哪些不良影响。你没上过天，没采过矿，满脑子幻想。只会把深空采矿当作你玩英雄游戏的场所。”石觉眼神越发凌厉，一不心捏爆了光标球，球内的液体从掌中一滴滴落，像闪光的眼泪。“但凡看过死亡报告，看过死亡数据，就不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程鹏见石觉真的发怒了，只好闭嘴不说话。
一向沉默的魏禾却发言了：“就算看了，还是会抱有幻想，因为数据都是美化过的。真实的太空远比想象的残酷。”
所有人都看向魏禾。
魏禾被众人注视，仍保持一脸淡漠，就好像这世间的琐碎事儿都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个冷静的记录者，客观的分析师。
石觉：“魏禾加1分，程鹏练矿得1分，对现状把握不清扣1分。”
程鹏一点也不在意被扣多少分，却因此粘上了魏禾，从下课时间到去吃晚饭，一路上缠着魏禾聊矿业历史。
魏禾表示，想要还原一段真实的历史，需要火星和地球双方资料印证，可在死亡人数这方面，主张扩张的两个星球都不敢记录真相。
程鹏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说：“既然你也没看到所谓的证据，又是如何断定双方都在说谎。”
魏禾：“这是人性，是资本运作的规律。有资料可以印证。”
“你这是用阴谋论看世界”颜玉也凑上来：“历史研究者总喜欢用阴谋论来看世界。”
魏禾：“既然你这么觉得，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程鹏：“别啊，继续说啊。有没什么办法论证记录的数据是假的。”
魏禾：“你可以到文献中去找相互矛盾，比对海量记录，找出不实之处。
程鹏：“呃，就没其它办法了吗。有趣一点的那种。”
魏禾：“去做田野调查吧。”
程鹏：“田野调查？”
魏禾：“不断找矿工、矿业工程师聊天，了解他们的生活，思想，情感。长大后亲自到小行星带看看。”
“切！”颜玉对此不屑：“按你的阴谋论，那些知道真相的人，肯定被资本或收买或灭口，万里怎么可能问得出真相。”
魏禾：“只要采集的样本够多，总会找到有用的证据。”
颜玉不屑地说：“所以你每天就把时间浪费在这类毫无意义的事上。我们火星人可是要开创人类崭新未来的，翻故纸堆能有什么用。就算你想知道过去的真相，用大数据分析一下资料就成，论分析数据你还能比电脑强不成。别再扮演学者，逃避你的职责了。”
魏禾深深地看了颜玉一眼：“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安佳立马出来调停：“好啦，好啦，人各有志。赶紧调整好状态，准备吃饭，人是铁，饭是钢。”
“对喔，我听说今晚会上明大厨的菜。”杨光立马接上。
程鹏拍了拍掌：“万岁！幸好我跑得卖力，空下肚子，来享受美味。林郁森你饿不饿，要是吃不下，我来帮你。”
“谢谢，不过我只能拒绝你的好意了。”
“哈哈，你说话真好玩。”
程鹏继续乍乍乎乎地扯东扯西。
林郁森却看向颜玉，心想这个人自负得很，总喜欢提出高论带节奏，看上去很有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的样子，不知遇上事到底会不会挺身而出。
魏禾非常有傲骨的人，虽然埋首钻研历史得不到周遭的认可，但仍坚持走心中的道路，这一点值得敬佩。
安佳太牛逼了，简直是女超人。谁说女人体能生来比男的差，她比火星上所有同龄男生都强。
哎，现在最头痛的是觉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