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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21 ...

  •   化妆师扫扫刷子:“是挺有名的。现在自媒体多吃香啊,搞网红公司多赚钱,但是你看他,就独独发展时尚传媒,单捧模特,只发展少数艺人。不过只要是他捧过的人,都是这个。”
      化妆师竖起了大拇指。
      明明夸的是沈怅,可韩戚却暗自窃喜,他萌生了些许生在沈怅光环上的骄傲。
      “世娱啊,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化妆师挺直了腰,欣赏着自己的完美作品,“北京城多少人盯着他,群狼环伺,狼多肉少啊。”
      韩戚骤然清醒,问:“什么意思?”
      “沈怅家世不错,粗俗来说就是有钱,不仅有钱,还有文化,就说这条件多少人望尘莫及,”化妆师给韩戚戴上项链,“再说他那个模样,谁见了不起点歪念头,更何况那些成日里纸醉金迷的阔少爷们。”
      韩戚疑问:“可沈怅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吗?”
      “是吗?”化妆师抖抖肩:“没听说过,但是不管怎样,只要事没成就说不来,有可能未婚夫还能变小三呢。”
      话糙理不糙,韩戚心里想着,眼前却映出了李旭和沈怅在世娱楼下相谈甚欢的模样。沈怅温柔的笑容就像水一样扑灭了盛夏的炽热,他有一种能让周围所有事物乃至所有人都变得平静的魔力。
      乾坤未定,能在最后一刻站在沈怅身边的还不一定是李旭呢。
      况且,他睡沈怅的时候,李旭还不知道在哪呢。
      医美的广告重在看脸,韩戚皮肤不错,肤色又偏白多一些,即使面对怼脸拍也毫不畏惧。拍摄顺利结束,摄影师对他的形象与气质赞不绝口,甚至还要请韩戚去自己的工作室参观参观。
      韩戚一语道破:“兄弟,我家里有人了。”
      摄影师满脸尴尬,提着摄像机不知所措。
      韩戚本可以今晚就飞回北京,但是韩树临不许他走,外婆也随了韩树临的意思,执意留下韩戚再过一晚。
      韩戚只好妥协,在韩树临去洗澡时,他再次抽空给沈怅打了电话。
      沈怅似乎有些疲惫:“怎么了?”
      韩戚紧张捏着衣角:“我拍完了。”
      “什么时候回来?”
      “最迟明天晚上。”
      沈怅嘱咐:“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韩戚闻言浅笑:“好,你也是。”
      随后一阵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但是谁都不想先挂电话,他们都以为对方会在下一刻开口,于是在漫长的静默中,他们谁都不催促着时间向前。
      终于,沈怅率先打破了静默,他声音微小,底气似乎不怎么足:“在录真人秀的那晚,你要和我说什么?”
      韩戚肩头一震,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那晚他确实有些冲动,逮着沈怅的手上去就是一口,可好在白子漆替他挡了灾,如果那晚韩戚就把话说绝了,沈怅估计会送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可现在,是沈怅自己来问的。
      “啊……嗯……这……”韩戚支支吾吾,“这是可以说的吗?”
      沈怅:“……”
      韩戚陷在沙发里,将手机换了一边,深吸一气,说:“我其实——”
      “儿子,”韩树临在浴室里喊着:“给我剃须刀拿来,就在最左边柜子的第二层。”
      韩戚闭眼忍气吞声,一边冷漠应着韩树临,一边和沈怅柔声细语:“先等一下,我给我爸拿东西。”
      沈怅:“好。”
      韩树临是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他本就平庸,人生就贵在遇上了谢安婉这么个良人。穷人一朝变富有,可能依旧会含蓄低调,可肤浅的穷人一朝翻身农奴把歌唱,就会变成韩树临这样,一有时间就会捯饬自己,马不停蹄地布置住所,让自己贴合身份,从而面上有光。
      因而韩家大多柜子椅子桌子都是晚清遗留下来的古董。韩树临不懂装懂,斥巨资买回来摆在客厅当祖宗,祖宗当得碍眼了,不过几时就开始置办新家具,原先的宝贝也弃如敝履,比如这个雕花红漆楠木柜。
      韩戚找到了韩树临放在柜子里的皮包,他一边翻找一边呢喃,皮包里大多是些杂物,甚至还有一包过期的口香糖。他嫌弃地将口香糖扔进垃圾桶,可垃圾桶离他有点远,一下没扔进去,韩戚啧一声,走过去任劳任怨地捡垃圾。
      他俯下身,在摊开手的那一刻,韩戚在垃圾桶里看见了一张纸,纸上写着几个刺目的字。
      离婚协议书。
      怎么会在垃圾桶里?
      谁把它扔在这的?
      韩戚顿生寒意,忍住恶心将这张已经被染脏的纸拿了出来。
      只有一张纸。
      可这张纸的最后一句话还没有写完,后面应该还有许多。
      〔谢安婉与韩树临于2012年6月1日在上海民政局登记离婚〕
      韩戚不会记错,谢安婉与韩树临真正离婚的日期,是二零一四年九月七日。也是在那一天,夫妇二人在上聂线上出了车祸。
      原来早在二零一二年,两个人的感情就出现了裂缝。
      可二零一二年的部分离婚协议书,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在的垃圾桶里。
      韩戚不明白,他将纸来回颠倒,才在背后的角落发现了一处笔迹。
      笔迹仓促凌乱,但依旧能根据娟秀程度,看出这是出自谢安婉之手。
      〔我不想活了〕
      韩戚心头一颤,他不觉得自己的母亲会这样消沉,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永远是永悬不落的太阳。谢安婉漂亮自信,常常在名媛聚会中独领风骚,舅舅仰慕姐姐的光环,外婆为女儿的荣誉而感到骄傲。她总是笑着,哄孩子也笑,训孩子也笑。
      一个开朗不断追求理想的人间太阳花,又怎会在某个黑夜里苦苦写下这样一行令人心疼的字。
      谢安婉自从生下韩戚后就当起了全职太太,手下的家族企业尽暂且由韩树临把控,不过两三年光景,她就重新杀回了商界,致使韩树临只能另辟蹊径,在一个不温不火的企业中浮浮沉沉。
      夫妻二人一直忙于事业,对韩戚疏忽管理,韩戚也很少参与到两个人的感情生活当中。
      在韩戚的印象里,母亲和父亲从来不会吵架,他们往来和睦,相敬如宾,误让韩戚以为只有不起波澜的感情才能破天立地。可现在,韩戚只觉得那是一种冷漠,一种刻意佯装的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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